仲晨和付舍己趕到書房時,看到眼前景象都是一驚。
書房中十名妃嬪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楊辰靠在書房榻之上,不時咳出一口黑。
江貴妃哭的梨花帶雨,不停用手中方巾為楊辰去角跡。
“陛下!這……”仲晨愣在當場,聲音抖道。
“仲太師…付卿,別慌……咳咳……”楊辰剛一說話,又是一陣咳嗽。
別慌?怎麼能不慌?
這是付舍己心的真實寫照,楊辰現在完全是一副病膏肓,隨時要駕鶴西去的樣子。
跟今日點將臺,雄姿英發的年帝王完全判若兩人啊!
“二位卿……聽著朕講……”楊辰咳嗽著說道。
“諾!陛下。”仲、付二人異口同聲道。
“朕有要事于二位去做……關乎社稷存亡……二位……咳咳……”
“陛下,請講,老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仲晨看著楊辰堅定道。
“陛下,臣萬死不辭!”付舍己斬釘截鐵的說道。
付舍己眼睛都有些潤了,他沉浮場這些年,本以為就要渾渾噩噩一輩子,是陛下圣人覺醒,重用于他。
可現在這況,付舍己憂心不已。
賢臣難遇一明主啊!付舍己現在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二位卿……附耳過來……”楊辰虛弱道。
“如此這般……”
……
仲晨、付舍己領旨后,迅速出宮,按照楊辰吩咐去辦事了。
仲、付二人走后,楊辰來無法說道:“法老……朕還有幾日……”
“陛下!吉人天相,必會逢兇化吉……”無法鼻子一酸,急切說道。
“呵呵……法老,不要說這些沒用的,跟朕說實話……”楊辰虛弱笑道。
“陛下……七日,如果七日,老天不能帶回醫圣,陛下您……”無法花白的眉抖著無力的說道。
“七日……這七日,朕病危的消息不能外傳,不然有心之人恐怕會圖謀不軌,朝堂傾覆!”楊辰低聲道。
“誰敢圖謀不軌?是林幕老匹夫嗎?老臣這就率保龍衛去把那老東西剁泥!”無法花白眉一豎,激道。
楊辰看著無法,哭笑不得的道:“法老……你不是從小教導朕,遇事要冷靜嗎?怎麼你這……”
“陛下,您不能有事啊!”無法聲音有些哽咽道。
“呵呵……法老別急……朕會沒事的,朕有幾件重要事給你去做……附耳過來……”楊辰淺笑道。
無法看著淡定自若的楊辰,心頭涌起奇妙的覺,如果這次楊辰度過難關,大唐必將迎來新的時代。
“法老,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楊辰在無法耳邊一番布置,無法領命去安排。
無法走后,楊辰吐出一口濁氣,向后一仰,靠在墻上。
“凌霜……除了江貴妃,其他妃子把他們安排到閣樓上,派人看守……任何人不能隨離開書房!”楊辰忍著倦意說道。
“諾!”凌霜領旨去辦。
書房一層主堂,就剩下楊辰和江貴妃兩人。
楊辰看著滿臉淚痕的江貴妃,一直鎮定自若的威嚴表逐漸消失。
一雙不怒自威的眸子,疲憊慢慢浮現。
“彥兒……做皇帝還累的……咳咳……和我想的不一樣呢……”楊辰咳出一口黑,意識模糊的說道。
“陛下!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彥兒陪您。”江貴妃鼻子酸酸的,忍不住又是兩行眼淚涌出。
“不,彥兒……朕想和你說說話……”
“好,陛下,您說,彥兒聽著……”
“彥兒,你覺得朕這幾日做的如何?”
“好,陛下做的好,仲太師都說您一定會為一代明主。”
“彥兒,朕好孤獨……所有人,朕都好陌生……”
“陛下,彥兒陪您……”
“有你真好,這個世界,朕有三千佳麗,到現在,唯彥兒一人真心……”
“陛下……嗚嗚……”
“彥兒,朕會沒事的,朕還有好多事沒做……”
“朕要行科武雙舉……商通天下,制槍造炮,富國強兵……萬邦來朝……”
“朕要把大唐的龍旗,到西洋彼岸……不枉這世間來一遭……”
“……”
楊辰說著江貴妃聽不懂的話,聲音越來越低,沉沉睡去。
江貴妃憐的看著楊辰憔悴的臉龐,低聲呢喃道:“陛下,這幾日的恩寵,彥兒這一生已值得……”
隨著楊辰睡,書房歸于平靜。
但是京都之中卻風云變換,掀起狂瀾!
江瀚率軍出征當日傍晚。
仲晨仲太師召集一眾朝中老臣,于太師府議事,揚言要搜集林幕結黨營私之罪證,還朝堂一個朗朗乾坤!
仲晨以及十七名老臣,書寫十米長卷,羅列林幕罪狀二十七條,只等三日后早朝彈劾林幕。
這一消息不脛而走,林幕召集幕僚商議應對之策,這要放在以往,林幕只會付之一笑。
可是現在小皇帝跟之前判若兩人,林幕不得不防,雖然就算彈劾也不能拿林幕怎麼辦,但是如果小皇帝借題發揮,那林家又要遭重創。
可是三日后到了早朝之時,楊辰并未來上早朝,仲晨一眾老臣前往書房面圣,結果連楊辰面都沒見到。
一眾老臣被保龍衛阻擋在書房外,只是隔著三十丈院都能聽到書房,那男歡的不堪聲音。
仲晨再次率一眾老臣長跪不起,拼死進諫,結果楊辰直接把事推到三日后下次早朝。
一眾老臣扼腕嘆息,痛心疾首,無奈離去,繼續完善彈劾事宜。
林幕派系,皆大歡喜,只道是楊辰還是寵信林家。
但是林幕卻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派人傳信林貴妃詢問宮中消息。
林貴妃只是回復林幕四個字:一切正常。
但是林幕還是覺得不安,暗中派青剎調查。
而在整個京都場都被仲晨太師和林家黨派之爭吸引注意之時,付舍己暗中手持圣旨,離開了京都,調查涉及京都二十八位重臣的貪污賄之事。
而無法則悄無聲息的派保龍衛在京都方圓百里的百姓中散播消息,皇帝人蒙蔽,才干了那麼多荒唐事。
皇帝本民如子,但無奈朝中貪污吏橫行,扭曲了圣意。
同時也有人傳聞暴君楊辰夜夜笙歌,不理朝政,一眾老臣長跪不起,視若罔聞。
一時之間,流言蜚語,各種版本的暴君野史在民間擴散。
而在京都風起云涌之時,距離京都數千里的道之上。
一眾黑人護衛著輛一木制馬車,縱馬狂奔,塵土飛揚。
黑人最前面,那罩黑袍的魁梧影,正是去尋找醫圣的保龍衛副統領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