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的家？”

　　“是簡陋點，不過那四個俏丫鬟就足以讓餡兒了。”

　　齊小天目中出一狐疑，高君侯卻是一語道破天機，而我的目則落在了兩人后。

　　“見過王大人。”

　　隨著黃鶯出谷般的聲音飄然下拜的是一個雙十年華的絕，不說明眸皓齒、容四，竟有傾國傾城之貌。難得的是這翩翩一拜，氣定神閑、從容不迫，頗有大家之氣，絕不帶一草莽氣息，倒像是世家門閥訓練出來的大家閨秀一般。

　　只是眉目匿風，雖然還梳著雙丫髻，可顯然已不是子之了。

　　看這的穿著打扮絕非婢侍之輩，而高君侯心系青襟，行事頗尊孔孟之道，想來不太可能是他的人，心思一，鄭重還了一禮，笑道：“大人二字太生分了，我和齊兄是打出來的，嫂夫人我名字即可。”

　　“好眼力！”

　　齊小天爽朗地笑了起來，可他眼中倏然閃過的一痛苦卻沒能逃過我的眼睛，我心下頓時恍然大悟。

　　經歷了諸多事，尤其是大江盟接管了宋廷之名下生意之后，我和大江盟之間的關系已經極其微妙。

　　不管大江盟之前是不是曾經千方百計阻撓我接掌江湖，可眼下既然大局已定，無論它心里愿不愿意，都需要示好于我，否則，立陷我和慕容世家的聯手夾擊之下，就算大江盟真要對付我，那也是擊敗慕容世家之后的事了。

　　如此一來，為盟主的齊小天不得不為本盟的利益做出妥協的姿態，慧劍斬而放棄追求魏了。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妻練無雙。”

　　“練姑娘？呵呵，齊兄，你才是真人不相啊！”我吃驚地贊道，目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上。

　　……就是名人錄及絕譜中最神的人練無雙？……怎麼會是練無雙？！

　　不是說不夠麗，事實上的容貌絕不輸于竹園眾，而空谷幽蘭般的容也和練青霓有著三分相似，可的驟然現卻讓我覺得突兀得近乎沒有道理。

　　記得從蕭瀟里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開始，練無雙三個字就變了神的代言人，雖然大家都知道，是一個國天香的絕，又懷不俗武功，可極有人見過的真面目，甚至連總掌江湖的白瀾都只是見過年時代的。

　　按照我的推斷，練無雙如此神，大概是像湖那些神弟子一樣，為練家和親的工而嫁豪門了，可嫁給齊小天……？

　　我真是一頭霧水，練家與大江盟之間有宮難齊蘿的姻親關系、有齊放練青霓二十年的，練家還有必要非投下如此大的本錢嗎？

　　目不經意地掠過的右手，虎口約可見細小的繭子，想來是練劍留下的痕跡，只是覺的息，卻與名人錄第五十二名應有的實力還有一段距離。

　　“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把滿心疑慮在心底，我笑問齊小天，他卻目灼灼地著我道：“匈奴不滅，何以為家？”

　　“齊兄，你可真夠坦白的了！”

　　我不氣樂了，就算慕容千秋和我得可以赤坦誠相見，也沒有說過如此骨的話語。可轉念一想，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本就斗得你死我活，齊小天不過是說出了心里話而已，只是傳達出如此強的信息，卻和他帶著練無雙一道來訪的良苦用心背道而馳。

　　“，不是我坦白，而是因為這是大江盟數千弟兄的共同心聲啊，我豈敢瞞！”

　　“所謂和同塵，其樂融融。大家都在江湖上討生活，為何要殺得流河，方肯罷手？”

　　心中暗罵齊小天狂妄，竟然用幾千武夫來威脅我，臉上卻是笑容可掬：“當然，慕容貪鄙好、行事毒辣，非白道族類，大江盟看不過眼，自不奇怪。可慕容對江北武林，卻也頗多貢獻，江北罪案率就不比江南來得高嘛！何況，南人北人格迥異，南人講究以理服人，以德治人；而北人則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快意恩仇，所謂橘移江北而為枳，大江盟的那一套拿到江北不見得就適用啊！”

　　有練無雙在，我自然不能輕易表我的態度。不過看幾人的表，顯然是不認同我的觀點，再說下去，很可能引發激烈的爭論。

　　“王兄，”冷場片刻，練無雙出人意料地接過話題：“小天他曾和我說過，您是賊中的君子，君子中的賊。既是君子，則亦有道，小天他就一直謝您，說您在蘇州的時候，并沒有因為和慕容是多年的朋友而有所偏頗，相反卻是一視同仁。”

　　練無雙從容道出“賊”二字，竟沒有毫扭，讓我不由另眼相看：“賊中的君子，君子中的賊，弟妹只說了一半，是怕那另一半與慕容相近，對你相公不利嗎？”我微微一笑：“一江湖，不由己；一場，同樣不由己，自然不能由著自己的子行事。否則，唐棠我所也，魏我所也，慕容玉我所也，弟妹亦我所也，豈不天下大？”

　　練無雙這才出小兒姿態，倒是齊小天知道我對有夫之婦沒有興趣，聞言開玩笑道：“，你是不是又想讓我割呀？”

　　“得了，君子不奪他人之。何況，我現在要修心養了。不瞞你說，前兩日慕容托蕭別離送來兩個絕胡姬，都被我回絕了。”

　　齊練兩人不由對視了一眼，高君侯卻正道：“王大人拒絕的好！

　　大人自飽讀圣賢之書，心中自有正邪之分。至于一江湖場不由己，俱系托詞。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或默或語’，在蘇州，大人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自當默，而不發；可現在樞機，當出則出，該語則語，匡扶正道，掃滅佞邪，這才是江湖之幸啊！“見面伊始，高君侯就刻意低調，放手讓齊小天來主導談話的容，似乎他此番來京只是為了彰顯大江盟對我的敬意。

　　可不知何故，他說著說著，竟然有的慷慨激昂起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似乎帶著教訓后輩的味道，齊小天不由尷尬地沖我笑了一笑。

　　在龍潭鎮白瀾組織的新一代武林高手聯誼會上，我已經知道齊小天并沒有讀過多書，高君侯一番之乎者也，恐怕他只能聽懂字面上的意思。

　　出、、默、語，君子之道，這是孔圣人在易經系辭里的至理名言，不該說的時候，一個屁都不能放；該出手的時候，雖千萬人吾往矣！

　　高君侯似乎是說，眼下時機到了，是該我澄清江湖的時候了。可再聽下句“樞機”，卻不由讓我生疑起來。

　　大江盟能到刑部來找我，想來是得到了我履新的消息，雖說消息并沒有控制傳播，可通常六部一個司的員外郎還不至于引起場的轟，眼下在京城，王遠不如李佟顯眼，畢竟我和蔣逵合演的一出好戲更容易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齊小天等人在路上得到消息的可能又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那麼，大江盟自然是在京城有相當通暢的消息管道了，高君侯的話即是明證。

　　誰傳遞的消息呢？是丁聰在京的同黨，還是另有其人？

　　只是以我的資歷，還暫時談不上什麼“樞機”，倒是在同一篇系辭里，提到了君子之樞機。

　　傳曰：“言行，君子之樞機；樞機之發，榮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天地也，可不慎乎？”說君子言行，足以驚天地，不可不慎！與他前面一段話，竟是大有矛盾之。

　　我不想起老泰山蕭別離曾經說過的話，當初鎮江之戰，高君侯似乎藏了自己的實力。離別山莊加慕容世家機不純，莫非他排幫加大江盟也是心懷鬼胎？

　　高君侯，你究竟使的什麼心機呢？云龍，是不是一條見首不見尾的神龍呢？

　　鎮江一戰并沒有給他留下什麼痕跡，傷愈后的他幾乎和去年杭州相見時別無二致，那不經意在眼中閃過的依舊銳利無比，只是鬢間多了幾縷白發，畢竟這一年的江湖實在是多事之秋啊！

　　“高先生說得不無道理，不過江湖之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了解，大江盟十幾年都等了，難道就心急得連幾個月都等不了嗎？”

　　“寧馨兒，你知道練無雙嗎？”

　　與老丈人蕭別離帶回給慕容的消息一樣，我向齊小天下了京都武令，三個月，嚴江湖中人無事來京，否則我不講江湖面，以謀叛逆論。

　　來京人員，如有膽敢跟蹤我的，以行刺朝廷命論，我當即格殺勿論。中秋重幾大節日相繼而至，蔣太后的生日也很快就到了，而我扮演雙重份本就吃力，再來些江湖人整日里的打擾我，我就更吃不消了。

　　高齊很知趣，只是簡單解釋了接手霽月齋的事，表明與宋廷之毫不相干，兩家只是單純的買賣關系之后，并沒有提起將霽月齋蘇州號轉讓給殷家的議，就和蕭別離一樣，連夜離開了京城。

　　正因如此，我才能有機會著寧馨的香肩，看剛剛出浴的對著銅鏡梳妝打扮。

　　“練無雙，我知道呀，是師傅的侄，我還見過哪！”

　　本來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卻得到了出人意料的回答，便急忙追問起來。寧馨不明就里，自然滿臉迷，魏卻嗔了我一眼。

　　“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人家年紀小，同來的幾個人又都穿著道服，戴著道冠，也記不得的長相了。”寧馨回憶了半天，終于還是沒想起來練無雙的模樣，不過總算記起了們來代王府的目的：“好像是因為嫂子喜歡彈琴，而練無雙通琴技，才來指點我嫂子的。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以后就再沒來過了。”

　　說著，拉住魏嬉笑道：“姐姐，那天我在百花樓說的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你的琴技當真好得很，我嫂子也只是和你差不多而已。”

　　寧馨心思聰慧不亞于魏，人世故甚有過焉，知道我不喜歡吃醋，近來就絕不在我眼皮底下爭寵，可卻想盡辦法要魏一頭，這兩日，竟開始和魏學琴了。本就有點底子，兩天下來，原來荒廢生疏的手法也漸漸練起來。

　　我心中卻一怔，竟不期然地想起魏的琴技師傅孫妙來了。寧馨為了避免爭執，方才的話反而當不得真，所以嫂子的琴技定是高于魏。

　　而眼下魏的琴技已是大為可觀，那麼練無雙能指導寧馨的嫂子，就算不是孫妙那種級數的人，恐怕也相差無幾。

　　這真是出人意料啊！

　　練無雙的琴技自有師承。師傅琴棋書畫樣樣皆工，曾縱論當代著名琴師，印象中北地里能與孫妙比肩的沒有幾個。若有必要，這未嘗不是調查練無雙的一條途徑。

　　只是想起練無雙的大家風范，我心中不免微微有些憾，，竟是江湖絕譜上罕有的文武雙全！齊小天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也算有所得了。

　　可……練家怎麼不派來勾引我呢？是清風過于自負，認為我無足輕重；還是覺得無法用拴住我，不愿白白搭上一張王牌？

　　“三哥，你見到練無雙了？……是不是很？”寧馨畫完最后一筆，尾指指甲已染了豆蔻，愈發顯得纖長手指白可人，剪水秋瞳送來嗔眼波，說不出的狐人。

　　“妹妹畫兒一般的人，吃這干醋作甚？小心酸死你！”魏一旁明著勸寧馨，暗里卻狠狠掐了我一把，想來方才自己有些憾失落的眼神被捉了個正著。

　　“嚇，不得了，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啊！”我嬉笑道，順手摟過魏寧二：“媳婦的話自然是千真萬確，練無雙再，也比不上你們姐妹！”

　　這絕非誑語。浴后的兩只披了件紗，下再無縷，雪白若若現，極是人。只是兒脂香中藏著一奇異的香氣，像是母發的氣息。

　　魏還是寧馨？

　　寬大的碧紗廚里，赤的三人糾纏到了一。魏坐在我腰上，纖弱的子似乎被獨角龍王挑了起來，幾乎是靠我扶在腰間的雙手，龍王才沒刺穿的花房。清膩的花因為龍王來回的肆，已經了狼藉的白濁。

　　寧馨卻像是人犬一般跪在我的頭頂，雪丘在我臉上蹭來蹭去，更不時把那對人的紅莓送進我里。

　　雪間，一朵膩的牡丹綻放開來，清澈的珠帶著晶瑩剔的線緩緩從花瓣上滴落下來，一滴，兩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