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當場就嚇的不行。
他是想通過給皇帝一頂綠帽子讓皇帝對蘇彎彎厭惡, 但是當這頂綠帽子被皇帝親口承認就是自己的時候,他一顆心瞬間不跳了。
四王爺也一張,整個人愣住, 呆在原地,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你們,你們——”你們了好幾下,卻到底滿肚子的話說不出口,只能是最后又坐在凳子上面,然后不說話了。
說什麼?說什麼都沒用。他只是更加同承恩侯。
是的,沒錯, 人家在你蘇彎彎還是莫蘇氏的時候,就已經抱得人歸了。別說什麼出去一天沒蹤影了,說不定你兒子的床人家皇帝也睡過。
反正那一刻, 四王爺十分同承恩侯, 但見他那副震驚后怕的模樣, 卻又覺得這人真是慫。
沒錯,慫,人家皇帝都跟你兒媳婦那麼多年了,你不是惱火,不是憤怒,而是后怕, 后怕什麼?還不是后怕這事他沒有自己宣傳出去, 而是保險起見,讓他來太上皇這里告狀。
四王爺就看不上承恩侯的,他想,有的人,在知道自己的兒子被綠后, 不是應該悲腔難忍嗎?
他坐在一側,倒是沒有了聲響,然后想了想,道:“真是沒有想到,陛下竟然還有這麼一面。”
他嘆息,“陛下也不要怪臣弟,臣弟也是為了您好,這才來父皇面前討個主意,畢竟這事由臣跟您說,您肯定生氣。”
四王爺如今十分,“如今事查明白了,算是誤會一場,此事也算皆大歡喜。”
承恩侯一張臉白的不像話,深深的看了眼蘇彎彎,什麼話也不說,只朝著皇帝又磕了三個響頭。
“臣……臣不知,這事之后是這般,請陛下見諒。”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時候最好是將整件事都爛在心里,當做沒有這件事。
在場的人只有齊禮自己不怎麼在意,“事弄清楚了就好,父皇,朕來的時候,不曾想竟是這事,皇宮里的折子還沒有看完,兒子便先回去了。”
太上皇陛下本想看好戲,誰知道承恩侯直接認了,好戲沒得看,他本想還找人去查查當年兩人的事,可見齊禮這副模樣,又沒了興趣。
有什麼好查的,自己的兒子,他都能想的到老三這不要臉的怎麼勾引人家兒媳婦的。
齊禮不在意,太上皇陛下就更不在意了,揮揮手,讓人下去,直到要走的時候,一群人都十分的安靜。
只有在最后,蘇彎彎突然停下來,跟齊禮道:“臣妾于心不安,想跟承恩侯爺說幾句話,求陛下全。”
齊禮挑眉,然后道:“去吧。”
承恩侯聞言了手,跟著蘇彎彎一塊,去了不遠。
不遠就是齊禮和四王爺,兩人在這里說話,那邊雖然不能聽見,但是能看見,承恩侯不敢出什麼難看的表出來,于是就面無表。
他垂著頭,語氣冰冷,“蘇貴妃娘娘,你真是好好手段啊。”
蘇彎彎輕輕一笑,“侯爺說笑了,比起您家治理人的手段,我這算什麼啊。”
承恩侯唰的一下抬起頭,“娘娘不裝了?不裝無辜,不裝楚楚可憐了?”
蘇彎彎再次笑了。
“裝可憐?裝無辜?”
勾起角,譏諷道:“侯爺,像您這種死了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人,才不要在之類裝可憐,裝無辜。”
“當年,你兒子染上了好的病,一個個的人抬出去,你選擇視而不見,不僅不勸阻,還想著從江南挑一個好欺負的回來。”
目變得越來越冰冷,“我就是那個可憐蛋,我懷著憧憬,懷著做一個好妻子,好兒媳的心來到你家,我是想要活著的,好好的活著——可你們呢?你兒子,去江南的路上就被人給閹割了,了個太監一般的人,你們便心疼他,你們心疼他,便繼續縱容他欺辱于我。”
那段日子,沒有人知道是怎麼過的。
深深的吸一口氣,再呼出去,然后嫣然一笑,“所以,承恩侯爺,你不要覺得,你兒子死了,你妻子死了,他們很委屈,你也不要覺得自己無辜,可憐,造今天這一切的,都是你自己的錯。”
“是你,沒有教好自己的兒子,是你,在兒子死了之后,又縱容自己的妻子對我非打即罵。”
臉上的笑越來越燦爛,“當年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睡的好好的,半夜,承恩侯夫人便親自帶著人澆一盆涼水澆在我的上,大半夜,我跪在床頭,被打罵。”
承恩侯被說的想起了那段被他忘了的記憶。
那時候,兒子找不到,妻子已經有些瘋魔了,將滿腔怨恨撒在兒媳婦的上。認為自己的兒子還不知道在哪里,兒媳婦怎麼能睡的這般安心?”
自己知道后,想著老妻可憐,便也沒管,只讓下人管住,蘇彎彎院子里的人,能撤就撤。
那段日子,確實是他們對不住蘇彎彎。
說到這里,其實他已經明白妻子和兒子應該是眼前這個人害的。但他依舊忍不住問,“所以,是你殺的嗎?”
蘇彎彎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笑起來,“他們死有余辜,不是嗎?”
承恩侯閉上眼睛,有一瞬間,他想,他可以不要榮華富貴,不要任何的東西,只想要這個人死。但是不可以。
承恩侯府,不僅是他一個人的,還有無數的族人。他的兄弟姐妹,還有他的兒子,兒。
他不只有莫知曉這一個兒子,也不只有先妻一個妻子。
他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他不能放棄現在的榮華。
蘇彎彎便道:“侯爺,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還是保重吧,你們家的冤魂那麼多,小心他們晚上找你算賬。”
承恩侯最后問,“我知道,我夫人是你推下去的,那麼知曉呢?知曉的尸骨在哪里?你是怎麼殺的他?”
蘇彎彎便平了自己的袖口,準備走了。然后抬頭,道:“侯爺,等你死了,你自己去地獄問問莫知曉吧,畢竟,像你們這種人,死了之后,也是要去十八層地獄接懲罰,不能轉世投胎了,那便一家三口說個清楚,說說這麼多年,你們做的事,夠不夠死一死。”
轉,剛走了幾步,就見承恩侯住。
“你以為,自己又是好人嗎?你以為,你殺了這麼多人,就能夠轉世投胎嗎?”
蘇彎彎一愣,然后笑了。
搖搖頭,覺得這句話好笑至極,轉頭,道:“我早就不期待下輩子了,就是做惡鬼,我也不放過你們,我只氣自己的戾氣沒有沖天,沒有讓神明保佑,讓你的兒子死得更慘。”
“我從來都是在地獄,我有什麼好怕的。”
回到馬車,齊禮將摟過來,“怎麼,他跟你說什麼了,臉這麼差?報了仇,讓他憋屈著,不應該高興嗎?”
蘇彎彎抬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陛下,看著我這麼痛苦的活著,你高興嗎?”
齊禮的臉一瞬間拉下來,“你怎麼又說這個?”
蘇彎彎譏諷一笑,“你看,你不是也不高興的。”
說完低頭,并不提及此事,倒是齊禮想了想,認真的道:“朕覺得,朕應該是慕于你的,所以離不開你。”
他想想折霜和刕晴牙,認為自己對蘇彎彎的也跟他們兩人似的,并不算差,這般的喜歡,蘇彎彎卻不領,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辦才好。
他自以為說的認真,深,聽在蘇彎彎的耳朵里卻惡心的人。
想,也許帝王自有自大的病,如今連深也自大起來,覺得自己真的懂喜歡,懂慕。
笑了笑,“陛下,別說了,幸而臣妾早膳吃的。”
不然就吐了。
齊禮一愣,先是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后來明白過來,臉一變,想發脾氣卻到底沒有發出來,只道:“那你也呆在朕的邊吧。”
還有這麼多年,肯定能想通的。
……
承恩侯鬧了這一場事,折霜回到家里的時候,就跟刕晴牙道:“怕是要有一場好戲要上了。”
刕晴牙正在挖地,“我派個人多注意一下承恩侯吧?”
折霜點頭,折霜說起承恩侯來。
“我猜是心里憋著氣,正不知道往哪里發,便找個由頭讓他發發脾氣,他這些年不是一直裝老好人嗎?那就讓大家看看,這個老好人私底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刕晴牙應承,“這事給我去辦就好了,你不用費心,承恩侯此刻怒急攻心,什麼事都能做出來,也正是好打到他七寸的時候。”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丹朝和丹進了院子。
今日兩人回家,高興的很,一個勁的在宅子里面四跑。
刕晴牙就道:“今日的天好的很,明日我看了,也不會差,我們帶著丹朝和丹去跑馬吧?”
丹的耳朵瞬間就豎了起來,眼地去看阿娘,就先讓看在自己可憐的份上,能答應阿爹說的話。
也此,還可以付出一些慘痛的代價。
“今日我來鋤地吧?”走過去摟著折霜,“阿娘,我來鋤地,阿兄澆水,你和阿爹歇著好不好?”
折霜就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這麼多地呢,你阿爹本來要鋤一上午的。”
那也干!
能跑馬比什麼都強。
在皇宮里面本沒有什麼機會去跑馬,因為先生們太過于小心,生怕他們出什麼事。
但能干點就干一點,有些事還得靠自己去爭取。
“吃飯也不準吃多,只準吃七分飽,我多吃了幾口菜,就被嬤嬤一頓說。”
丹朝提著花灑,一邊澆地一邊嘆氣,“還是家里好。”
折霜他們的頭,“等你們再大一點就好了。”
丹朝小聲的問,“我們可以不去嗎?”
折霜搖搖頭,“這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意思,也是為了你們以后好,不能不去。”
權貴到他們這個地步,有些事早已經不由己哦。于是就有些心疼兩孩子,“可憐見的,在宮里吃不飽回家可要吃好。”
于是帶著人去吃東西,一口一個心肝。
丹明白過來,做出一副我還是干活的模樣:“不能走——那地里的活誰干呀?”
眼神看向了刕晴牙。
折霜就笑:“你爹。”
刕晴牙好險一口氣沒上來,瞪折霜,“偏心也沒有你這般的吧?”
折霜扭頭就走,“反正你兒子和兒替你選好了,你就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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