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

在場眾人左看右看，面面相覷。

天機殿的圣都已經失蹤了三十多年了，圣在哪兒呢？

蒼玄山一眾弟子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就連幾位見多識廣的長老都擺出了一副言又止的尷尬神。

“這……”白環顧四周，支支吾吾地問道，“圣？你們是說天機殿的圣在蒼玄山？二位，這未免太過荒謬了，圣已經失蹤了將近三十年，不可能在……”

他話沒說完，樹頂之上的曲湘湘形輕盈地躍了下來不慌不忙地立在眾人面前。

“曲湘湘！”白嚴厲地瞥了一眼，極度不滿地教訓道，“不過是下山兩個月你就一點規矩都沒有了是嗎？也不瞧瞧現在是什麼場合，竟敢如此胡鬧失禮，是不是想去善惡臺關閉！”

“曲湘湘這個草包本就視網蒼玄山的規矩如無，沒大沒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人群中傳出來一個悉而尖利的聲音，曲湘湘瞇著眼睛回頭一，原來是云輕輕。

是見針地不想讓曲湘湘好過。

云輕輕說完之后似乎很得意，及時掩住了，兩只烏黑的眼睛也流出了一種自滿而諷刺的神。

右護法齊緣冷冷地哼了一聲，忽然之間，云輕輕的嗓子像是吞下了一千銀針似的，發出了一陣模糊不清的咕嚕聲。

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曲湘湘瞥了齊緣一眼，齊緣的角微微勾起，顯然對云輕輕如今的窘境很是滿意。

而胡子花白的白則微微皺起了眉。

他的語氣中含著幾分不滿地對齊緣說道：“右護法，云輕輕是我蒼玄山的學生，即便說錯了幾句話，也不至于這麼重的懲罰。”

“呵。”齊緣輕蔑地笑了一聲，“嚴重嗎？我認為這個懲罰已經算是輕的了。白，該不會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對圣出言不敬是個什麼罪行吧？”

白一雙黑亮的小眼睛先是顯出了一種迷的神，然后他看向了曲湘湘，花白的胡子輕輕地抖起來，眼神從迷變得詫異。

“你是說……”

然而，齊緣不等他說完便恭敬地朝曲湘湘打了個稽首，“若是圣認為屬下給那個黃丫頭的教訓不足以讓長記，只要圣吩咐一聲，屬下便立即差人將綁上天機殿。”

齊緣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卻足以讓在場眾人都聽清楚了在說什麼。

校場上，除了微風拂過干枯的枝椏的聲音和云輕輕難聽的咕嚕聲，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齊緣傲慢地瞟了他們，揚著聲音說道：“按規矩，普通修士見到圣之時要行跪拜禮，可能是因為我們天機殿真的閉關太久了，以至于現在的修士愈發沒有規矩了。”

白聽了齊緣的一番冷嘲熱諷，皺的臉上出了憤怒的神，但是他很快按捺住了心的怒火，輕聲問道：“右護法是說，天機殿失蹤了近三十年的圣是……是我們蒼玄山的弟子曲湘湘？”

“正是。”

“但是曲湘湘今年不過二十出頭，圣卻已經失蹤了將近三十年，怎麼可能是天機殿的圣？”

“圣的確失蹤了將近三十年。”左護法幽幽說道，“但是，那是我們天機殿的上一任圣。而現在，天機殿空缺了將近三十年的圣終于歸位，難不白長老你也如此愚鈍，認為我們會搞不清圣的份？”

“自然不是。”白的聲音又些許繃，他因趙霽的話而暗暗生氣，“老夫也是想問問清楚。我想，不是我會有這樣的疑問，就算是整個修真界也會有這樣的疑問。”

此此景，曲湘湘真真切切地到了騎虎難下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憋屈。

無論如何，曲湘湘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活下去。

“白長老。”曲湘湘終于開口說道，“無論你信與不信，無論修真界的人信與不信，我的的確確是天機殿尋覓多年的圣。”揚起右手中的酌月便，酌月閃耀著銀綠相間的芒，這比曲湘湘曾見過的都要鋒利許多，顯得它十分好斗。

曲湘湘心中唯一所念，就是盡快找到慕含章，但這麼久了還不見慕含章半分蹤影，難免急躁，因此揮了一下酌月，冷冷地開口說道：“誰要是不相信天機閣左右護法的話，大可上來跟我比試比試。我會讓他們心服口服的。”

整個天機殿的人整裝待發地站在曲湘湘后，在場無一人敢公然提出反對的聲音。

“轟隆隆——”

不過是一瞬之間，天地之間忽然風云變，原本湛藍的天空中卷著一大團一大團濃重的烏云，紅的閃電穿梭在云層之間，時不時地發出一陣令人戰栗的雷響。

天降異象，必有殃災。

曲湘湘眉頭一皺，怎麼在這種時候忽然出現這樣的天象？

這豈不是拆的臺嗎？

曲湘湘下意識地看向了右護法。

齊緣的臉上顯示出非常張的神，一張一合地似乎是在念叨著什麼。

曲湘湘將耳朵湊近了才將齊緣的聲音聽清了。

“出世了……那把劍……終于出世了……”

“什麼劍？”

“赤星！赤星劍出、出世了……”

赤星劍……

如果這把劍出世了，那豈不是意味著……

齊緣猛地回過神來，對曲湘湘說道：“圣，看來、看來我跟你說過的那件事……提前了。”

有那麼一剎那，曲湘湘覺得的腦子好像被一團漿糊給糊了，是轉不過彎來。

“你說‘提前了’是什麼意思？”

“圣……”齊緣的聲音厭惡中夾雜著幾分驚慌，“我們恐怕沒有時間準備了。”

“什麼沒有時間了？”

齊緣和趙霽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向空中出一道金紅的，那像煙花一樣，在黑的天邊炸了開來。

“這是天機殿的信號。”趙霽向曲湘湘解釋道。

“天機殿的信號預示著修真界將有大事發生，如果沒有意外，各門各派將很快便會趕往蒼玄山。”

曲湘湘的心涼了半截。

事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曲湘湘一陣心驚。

但是慕含章怎麼可能這個時候過來呢？

就算曲湘湘不曾叮囑過黎淵要告訴慕含章點什麼，但是黎淵不是個不靠譜的，他不可能一點也沒跟慕含章提起過的。

除非……

曲湘湘的心好像墜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砰地一下往下沉。

難道黎淵出了什麼事？

不會的……應該不會的……

曲湘湘咬了咬舌尖，希自己能保持鎮定。

慕含章既然作出了保證，那他不至于會讓黎淵陷險境。

齊緣和趙霽地在曲湘湘的左右兩側，青遙和玄逍也臉凝重地站在了曲湘湘后，專注地盯著烏云布的天空。

“怎麼回事？曲湘湘真的是圣嗎？”

“整個天機殿的人都跟過來，這還能有假？”

“可不是……不是草包嗎？難道天機殿的圣是個草包？”

“別胡說！你剛才沒看見是怎麼教訓焚谷的人的嗎？別說話，管好自己的，你想像云輕輕一樣嗎？”

“可是圣又如何？你看看這天，分明是連老天爺也看不慣當這個圣。”

這些話鉆進了曲湘湘的耳朵里，的心本就惡劣，此刻很想用手上的酌月將這一群說閑話的家伙狠狠翻，給他們長點教訓，但是忍住了。

不是時候，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

提心吊膽地地盯著天邊，不知是期待還是害怕見到那里會出現慕含章的影。

說起來，他們下山歷劫歸來，兩個月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現在這種局面，不知道還能不能聽到慕含章想對說的話。

一道黑的聲音混在黑的天幕之中，要不是他腳下踩著泛著點點紅的長劍，怕是很難辨認出來那里有個人。

赤星劍來了，慕含章……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