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饒州城聳立在二十里地外，從山上瞭過去，城墻高大堅固，城門厚重，氣勢磅礴，因為自古以來，饒州城都是兵家必爭之地，這里雖然條件艱苦，可相反，人并不，很多流放的罪臣，重犯都會發配這邊。

　因為饒州城除了是邊城，它的轄屬還有一座鐵礦和煤礦，另外還有條大運河，這條大運河是兩百前盛朝太.祖皇帝派人開鑿起來的。

　當然，并不是開鑿整條運河，這條運河原本就有，但沒通到饒州這邊，太.祖皇帝派人修建挖渠，就為了饒州的鐵礦。

　鐵不用說，可以鍛造鐵和兵，而煤的作用也不小，可以煉鐵，可以燒火取暖，所以太.祖皇帝才讓人修通運河，來運送這些鐵和煤。

　不過那時候饒州也就一個鐵礦，煤礦是前十幾年發現的。

　當然整個大盛的煤礦和鐵礦不止饒州有，其他地方也有，還有其他的一些銅礦金礦，周遭不國家都垂涎滴，也幸好太.祖皇帝厲害，這天下打的大，國富兵強，不過這麼些年過去，戰爭時不時的發生，兵力大打折扣。

　這也是隔壁邘國總覬覦饒州的原因，時不時就會打仗，就為了搶奪饒州的鐵和煤。

　直到前兩年，大皇子領兵攻打邘國，大皇子有領兵的才能，邘國元氣大傷，這一年多邊城才得以安穩，百姓的日子也好多了。

　這大概也是二皇子懼怕先帝把太子之位給大皇子的原因。

　等大皇子回了京城，二皇子就忍不住出手，兩派之間的明爭暗斗，直至大皇子失敗……

　至于先帝為何一直不立太子，許沁玉就不知道了。

　大皇子不僅自己被死，本還有一一子，兒就是芫姐兒，今年三歲，兒子還在襁褓中，大皇子被死后，小世子也被看守的仆人出意外摔死了，但這哪里是意外，顯然是新帝所為，皇子妃痛失丈夫和子，也沒過去，一白綾跟著去了。

　想到這里，許沁玉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又看了裴危玄一眼。

　他還抱著芫姐兒和哥兒，他量是頎長清瘦的，好看的臉上難得有些紅暈，整個人都著病氣和弱氣兒。

　也正是因為他這幅模樣，新帝才沒趕盡殺絕，大概也覺得這個自就子骨不好，天天喝藥的藥罐子皇弟翻不出什麼大的浪花。

　許沁玉又看向饒州城。

　終于到了，這一路的苦，實在不愿回想，比在福利院的日子還可怕。

　好在這幾日都沒下雨，但沉沉的，覺要下雪，得在天黑前進城，他們一行人的冬已經破破爛爛，要進城買冬，好好歇息歇息。

　馬六吆喝道：“都打起神來，已經到饒州了，就剩二十里地，下午就能到了。”

　大家這才繼續朝前走。

　早上的朝食沒開灶，都是吃的餅子，就連餅子也所剩無幾，都指著趕到饒州城后好好大吃一頓。

　就這樣走了幾個時辰，終于到了饒州城。

　近看饒州城，城墻更加的宏偉，重兵把守，進城是要檢查的，畢竟是邊城，擔心有細混進來。

　第一次看見古朝代，許沁玉還是有點小激。

　很快就到他們，陳副尉拿出令牌，鎮守城門的士兵就放他們進了城。

　了城，陳副尉領著他們過去衙門找到司戶。

　司戶是管理戶籍的，他們才來邊城，都要安排戶籍。

　到了衙門，聞氏遲疑下，過去陳副尉邊說道：“大人，我們上沒有現銀，只有些首飾，能否容我們出去換些銀子過來戶籍錢？”

　許沁玉這才知道，他們這種被貶為庶民的，就算到了邊城也不算安穩，不會等著衙門給安排去的地兒，想要留在饒州城或者下轄的鎮村都需要戶籍錢，至于去的地兒需要多銀子，現在還不大清楚，若不出銀子，只能去一些不需戶籍錢的村子。

　而不用戶籍錢的村子都是煤礦或鐵礦附近的，因為都沒錢才去那，也有些往年的流民被分到那邊，惡循環，也就更加的貧困。

　至于那些重犯，全都一律發配煤礦。

　挖煤最是辛苦和危險的，容易出人命，就算出銀子，也沒多人愿意去挖，所以自古以來，都是重犯送往各的煤礦去挖煤，這些人是囚犯，自然不會安排戶籍，都由煤礦的兵管著。

　鐵礦的話，雖也辛苦，但危險不算高，給的銀錢多，還是多壯勞力愿意去干這活兒。

　就是不知道這戶籍費到底怎麼的。

　許沁玉不懂，但也沒問，怕暴出些什麼來。

　陳副尉點點頭，“夫人去吧。”

　畢竟是曾經的皇后，陳副尉也很是客氣。

　“娘，我跟著您一塊去吧。”許沁玉開口喊住聞氏。

　連都覺得聞氏弱弱，擔心被人給忽悠。

　聞氏點頭，讓裴嘉寧和裴危玄照顧好哥兒和芫姐兒就出了衙門。

　出了衙門，許沁玉很稀奇的四看著，方才進了城也急著趕路，加上一行人有重犯帶著手銬腳銬的，總會被人圍觀，不方便停下四觀。

　這會兒倒沒那麼急了，自然可以瞧瞧看看。

　饒州城倒是和京城沒法比，京城更加的富饒繁華，建筑風格也明顯不同，這邊的房屋建筑沒有京城的致，稍顯獷，但也很是繁榮，人來人往，走街串巷，販夫走卒，都忙著為生計奔波著。

　街道兩邊各式各樣的食肆酒肆客棧糧行布莊藥肆茶鋪珠寶行等等，做生意的還是很多。

　許沁玉不僅留意這些，也留意些其他的人和事兒，他們這兩日說不定要留在饒州城，想瞧瞧有沒賺外快的地兒，坐吃山空肯定是不，還有這戶籍錢肯定也得不，到都要銀錢。

　可不愿意被送去煤礦或者鐵礦附近的村子，偏僻不說，村里的人也多是魚龍混雜。

　聞氏很快找到附近一家比較大的當鋪。

　進去后，把長襖夾層的三樣首飾取了出來。

　一對紅寶石珍珠耳墜，紅寶石串金珠頭花和一個翡翠玉鐲。

　看著三樣首飾，聞氏心中發愁，當初長子被害后，他們一大家子全被下放大獄，就連玉娘進門，他們府中都無人，第二天，新帝發配他們去西南，讓他們先行回府，回府的時候也有兵跟著，兵兇狠，不允許他們帶任何東西，這點首飾還是瞧著比較小件，藏在夾襖才帶走的。

　原本有四樣，路上時候為了吃喝央求著陳副尉幫忙當掉一件，銀子也都已經花完了。

　就剩這三樣首飾，至多當個百來兩，百來兩在聞氏眼中實在太，等了戶籍錢，說不定就所剩無幾，聞氏也同樣不想去太便宜的村鎮。

　這些首飾上的紅寶石和金珠跟那翡翠玉鐲都比較值錢，當了一百兩銀子。

　死當基本只能當到一半的價格，活當更加，這掌柜沒坑們。

　許沁玉見狀，又把自己上的五片金葉子從夾襖里取出來遞給掌柜，“掌柜，麻煩幫我把這金葉子也換銀兩吧。”

　這些金葉子應該是原的爹娘在嫁進豎王府中時在裳夾層里的，原本就不知道，原那會兒失魂落魄，五封閉，被送進王府后，原就那麼在府中坐了整整一夜，就這點金葉子，也是病好后在上到的。

　原離開德昌侯府被送去王府出嫁時，原爹娘應該也跟說過戶籍的事兒。

　但原肯定沒聽進去，所以也沒甚印象。

　聞氏瞧見兒媳掏出幾片金葉子也有些驚訝，“玉娘……”

　許沁玉低低嘆了口氣，“這是爹娘在我臨行前藏在我上的，之前流放路上，我心思封閉，都未曾注意到這幾片金葉子，前幾日才發現的，不如換銀兩，進了城肯定到都是要用銀錢的地方，用起來也方面些。”

　這五片金葉子也就五十兩銀子左右，應該是原父母全部家當，原父親一個月四兩銀子俸祿，母親是小門小戶的，嫁妝不多，也沒什麼商鋪陪嫁。雖然其他人往來跟吃喝都走府中公賬，母親每月也有二兩銀子的例錢，但私下用銀錢的地方非常多，存不住私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