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打發時間

涼茶鋪子中,江之禮頭疼，不得不提醒銘躍，“你總盯著殿下和婁長空看什麼？”

在涼茶鋪子歇腳的時候,李裕同溫印一桌，江之禮和銘躍在稍遠的另一桌。

這其中還有一段曲折。

江之禮和銘躍原本是想上前和殿下一起的,早前沒有婁長空的時候,中途歇腳也好，用飯也好,都是他們兩人同殿下一道，所以也習慣了上前。

但這次，他們兩上前準備落座的時候，殿下抬頭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就看了這一眼，他們兩人就會意,有多遠走躲遠的意思。

兩人默契拱手,當做特意上前招呼了一聲，然后去了鄰座坐下。

但從在鄰桌坐下開始,銘躍的目就沒從殿下和婁長空上挪開過,江之禮才不得不開口。

正好店家端了小食上來,銘躍一面拿筷子,一面笑聲嘟囔,“長得好看還不讓人多看啊~”

江之禮：“……”

江之禮握茶杯的手抖了抖，“銘躍,你腦子每天在想什麼？”

銘躍討好笑了笑,繼續嘆道,“我是說,婁長空怎麼生得這麼好看啊？連我都覺得好看。”

江之禮古怪看他。

銘躍湊近,認真解釋道，“我這是欣賞的眼神，看到貌之人，心澎湃，心向往之，這就是欣賞，我欣賞婁長空的長相。”

江之禮：“……”

江之禮不做聲了。

銘躍繼續嘆，“怎麼有這麼好看的人啊，把殿下都給比下去了。”

江之禮指關節敲了敲桌沿，“銘躍，那是殿下，你的關注點能不這麼奇奇怪怪嗎？”

銘躍眨了眨眼睛，嘻嘻笑道，“江之禮，你好看，你最好看！”

江之禮無語，臉都青了

銘躍這才托腮，繼續道，“誒，婁長空是溫印的表哥，趙暖是溫印的表妹，他們一家都這麼好看啊？”

江之禮：“……”

銘躍目羨慕，“這是老天賞飯吃，我若是商人，我也愿意同婁長空做生意，天天這麼賞心悅目，都要多活好幾十歲。”

江之禮再沒應聲，銘躍的思路清奇已經不是第一日了。

但江之禮轉念一想，他確實沒怎麼見過溫印，至在宮宴的場合，溫印很面過，倒是趙暖，他見過，確實是像銘躍說的……

但他不明白，好端端的，銘躍是怎麼可以在前一刻還在一本正經說著朝中之事，下一刻就開始八卦婁家一門長相的。

江之禮心中唏噓，見彭鼎上前。

“江爺，爺。”彭鼎習慣了這麼稱呼。

彭鼎正好擋住了銘躍的視線，銘躍脖頸自偏移，江之禮手，將他的頭轉回來，一面朝彭鼎問道，“你怎麼來了？”

彭鼎整張臉都皺了包子形狀，一面坐下，一面輕聲嘆道，“主家說，讓我今日離他遠一旦。”

江之禮：“……”

銘躍：“……”

兩人都握拳輕咳。

江之禮寬，“別上心，可能主家心不好。”

話音剛落，聽到李裕的聲音笑開。

彭鼎：“……”

銘躍：“……”

江之禮不說話了，淡定低頭喝茶。

彭鼎嘆道，“江爺，爺，你們平日同主家最悉了，主家這什麼意思啊？”

銘躍一臉詫異，不以為然，“意思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你現在就做的很好啊~”

彭鼎：“……”

江之禮：“……”

彭鼎沒想到在殿下跟前被嫌棄后，又接連被江之禮和銘躍暴擊兩次，兩人也都同看他。

江之禮翻開水杯，一面替彭鼎倒水，一面問道，“你做什麼事惹到主家了？”

彭鼎是汪將軍麾下，南洲駐軍中最厲害的副將之一。

殿下離開南洲走，汪將軍讓彭鼎帶人護衛殿下安全。從去年四五月到眼下，前后有將近一年時間，眾人一直在一朝夕相，早就絡了。

殿下信任彭鼎，彭鼎也沒在殿下跟前出過錯，這次確實意外。

江之禮才又開口，“你到底什麼事惹到主家了？”

彭鼎嘆氣，“我就是也不知道啊，我今日一直都沒在殿下跟前晃悠，就剛才馬車停下前，我在馬車外同主家說了一聲，我讓大家先停下，在涼茶鋪子這里歇歇腳。大家在馬車中困了這麼久，總要活活吧，以前也一樣呀，也沒見主家置氣啊。”

江之禮：“……”

銘躍：“……”

銘躍湊近，“彭鼎。”

“爺您說。”彭鼎看他。

銘躍認真道，“你這幾日，還是都不要在主家跟前走了，我怕主家會時常看你不順眼。”

“那不，我是主家的侍衛啊。”彭鼎強調。

銘躍繼續出主意，“那你就像現在一樣，盡量離遠些。”

彭鼎湊近，認認真真問，“我做錯什麼了嗎？”

江之禮奈何看了銘躍一眼，又朝彭鼎應，“你沒做錯什麼，就是時機不……。”

彭鼎又問，“難道，是不應該這個時候停下歇腳嗎？”

“該！”銘躍忽然出聲。

江之禮和彭鼎都看他，銘躍笑道，“我是說，活該的該……”

銘躍說完，笑呵呵起去看喂馬去了。

江之禮無語。

片刻，彭鼎才反應過來銘躍剛才是逗他的。

這一路殿下讓他帶著銘躍，江之禮當下有些不好意思，“對不住，這家伙……”

彭鼎笑道，“沒事沒事，我看爺平日里也是這麼同江爺開玩笑的。”

江之禮：“……”

***

另一側，店家送點心來的時候，正好李裕在給溫印斟茶，一面道，“我剛才問過彭鼎，黃昏前后就能到項城，快了。”

溫印輕嗯一聲。

李裕輕聲道，“真不要我陪你去？”

溫印看他，“你不是在項城有要見的人嗎？”

李裕：“……”

他當初說也在項城有要見的人，是怕溫印不讓他跟去，眼下已經跟來了，他又不好破，又道，“就是那種可見，也可以不見的人，我忽然不想見了。”

溫印看他：“……”

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李裕才如實道，“你自己去我擔心。”

溫印應道，“有何叔在。”

李裕頓了頓，溫聲道，“那讓彭鼎跟著你，他早前一直在南洲駐軍中，旁人沒見過。”

“那你呢？”溫印也擔心他。

李裕笑道，“我邊這麼多人，如果真有事，多彭鼎一個人也不頂用，讓彭鼎跟著你，我才安心。你把地方告訴我，我這邊完事兒了就去尋你。”

李裕湊近，“聽話。”

溫印怕再不應他，他會手的頭。

溫印喚了聲，“福旺。”

圓溜溜的福旺上前，憨厚開口，“東家。”

“項城的地址呢？”溫印問起，福旺從袖中拿出那封寫了地址的信箋，又順著溫印的目看去，是讓他給一側的李裕。

福旺看過去的時候，見李裕正在看他。

福旺卻不由自主抖了抖。

福旺也不知道為什麼，木公子看他的眼神也沒什麼呀，怎麼就是讓人有些骨悚然呢。

李裕接過，道了聲謝。

福旺再次憨厚笑了笑，然后很快離開。

李裕看了看手中的地址，“應當不難找，我事辦好就來尋你。”

“好。”溫印剛拿起筷子，準備夾點心，似是忽然想起什麼事一般，“你昨晚怎麼問我年關時候是不是在郎城？”

忽然提起此事，李裕正好放下筷子，“是啊，你是不是半夜到客棧投宿的？”

溫印詫異，“你怎麼知道？”

李裕繼續問，“你是不是住的二樓？”

溫印想了想，“我記不住了。”

確實，出門在外，除了婁家有產業的地方，多數都在客棧投宿，這一路往返滄州大都是婁家產業不多的區域，所以客棧住的多也就混了，記不住那。

李裕換了個方式，“那你到房間的時候，是不是在放子時煙火？”

溫印：“……”

溫印眼中更驚奇了。

李裕笑道，“我也在，我在三樓，你樓上的屋子。我在窗臺上看子時煙花，聽到樓下有人投宿主，一面開窗看煙花，一面同人說話，因為有些像你的聲音，我一晚上都沒睡著，原來真的是你……”

溫印看他，“有這麼巧嗎？”

李裕眸間暖意溫和，“是啊，我們還是在一守歲的，還在一道看了子時煙火，怎麼這麼巧？”

溫印也低頭笑了笑，輕輕咬了口核桃。

李裕繼續道，“哦~我終于明白了。”

“什麼？”溫印看他。

他興嘆，“在離院過年關的時候，那些煙花……”

溫印禮貌道，“家里有礦。”

李裕笑開，也手牽，“走了，回馬車。”

溫印略微促狹，“不怕人看到？”

李裕不以為然，“這一路去蒼月，他們還會看得嗎？”

溫印：“……”

溫印一時無法反駁。

“旁人想怎麼辦？”溫印還是擔心。

李裕看，“我們本來就是夫妻，他們想什麼都是對的，走了。”

溫印：“……”

……

不遠，銘躍，江之禮和彭鼎三人都忍不住抖了抖，“這！”“呵！”“呃……”

“我知道了。”三人站在一，銘躍先開口，“婁長空肯定長得像夫人，表哥表妹嘛，生得掛像也正常，可婁長空是男的……”

彭鼎嘆道，“但我看主家像本不計較的樣子，可婁長空他也愿意嗎？”

江之禮頭疼，“你們兩個可以了，越說越離譜。”

銘躍環臂，悄聲道，“江之禮，你這就虛偽了。”

江之禮以為自己聽錯：“……”

銘躍繼續道，“你就不好奇？不想聽你在這里干嘛？你又想聽，又在這里假正經。”

江之禮：“！！！”

江之禮頓時惱了，轉就要走，彭鼎一臉尷尬站在他們兩個中間，結果銘躍手扯住江之禮袖，“不是吧，開玩笑而已，這都能生氣？這里誰不是假正經啊，彭鼎你不是啊？”

彭鼎頭疼，“我是！”

江之禮無語。

銘躍繼續道，“我猜測，婁長空有三種可能。”

江之禮和彭鼎豎起耳朵聽著。

“第一種，婁長空是被主家強迫的。”銘躍說完，彭鼎搖頭，“不可能，今日晨間，婁長空還叮囑我，讓我看著主家一些，要他用早點。你們什麼時候見過主家用早點，今日晨間都吃了。”

銘躍懷璧，“那就是第二種可能，主家生得太好看了，婁長空就是喜歡好看的。”

江之禮/彭鼎：“……”

江之禮嘆道，“說第三種！”

銘躍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不聽嗎？”

江之禮咬牙，“都聽了三分之二了，怎麼都要聽完吧！”

“第三種……”銘躍神停了下來，江之禮和彭鼎都有些不好預，也都屏住呼吸，果真，銘躍擺擺手，示意他們兩人靠近，輕聲道，“第三種可能就是，婁長空是的！”

江之禮和彭鼎都石化。

銘躍笑道，“當然，這是最不可能的。”

江之禮惱意，“最不可能你還說。”

彭鼎也不好說什麼。

銘躍繼續環臂，“那，就只剩第二條了，東家生得好看，婁長空喜歡好看的！是不是？”

彭鼎：“……”

江之禮轉，“我中了你的邪，在我在這里一本正經聽你說胡話。”

銘躍笑開。

彭鼎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為什麼要聽這些！

***

正好黃昏前后，馬車緩緩了項城。

肖媛已經在項城等了差不多一日，終于見到福旺和順子，但周圍的侍衛明顯不是何叔的人，肖媛迎上。

“東家呢？”肖媛問起。

順子道，“在馬車上，同木公子一起。”

“哪個木公子？”肖媛記不得有這麼一個人。

順子附耳，“小的也不認識，但是好像同東家絡。”

肖媛知曉再問順子也不清楚，肖媛遂沒有再問，而是上前行至馬車外，“東家。”

聽到肖媛的聲音，溫印正好停下說話，同李裕道，“是我的人，早來了兩三日，提前打探況的，眼下到項城門口了，應當是來同我說圖的事。”

李裕會意頷首，溫印輕聲道，“上來吧。”

肖媛這才起簾櫳上了馬車。

“東家。”肖媛剛開口一句，看到李裕的時候，整個人愣住，“殿，殿下？”

但殿下不是已經？

肖媛僵住。

李裕認出，就是當時在離院的時候，來給他們量裁做裳的那個坊師傅，果真，溫印自己是婁長空，這些人都是的人也不奇怪。恐怕不止眼前的人，還有早前修繕暖亭的應當都是。

李裕知曉他們有話要說，也正好也了項城，李裕笑了笑，朝溫印道，“東家先說話，我事辦好了來尋東家。”

早前說了換稱呼掩人耳目的，眼下就開始了。

溫印一時還有些不習慣。

李裕湊上前，親了親臉頰，而后下了馬車，留了驚呆的肖媛同溫印一。

肖媛驚恐，“他，他他……”

殿下已經死了，而且，殿下也不會東家做東家，而且，剛才順子口中說起的是木公子，看模樣又同東家親近!

這是……

肖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溫印握拳輕咳兩聲，“哦，途中寂寞無趣，正好尋了個像李裕的打發時間，你看著像嗎？”

肖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