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復了兩個字：好的。

　然后閉眼開始睡，需要養蓄銳，明天為方案大干一場，哪怕熬點夜，后天再盲干一天，這樣其實是有兩天多的時間來弄的。也不算是在打沒準備的仗。

　第二天神頭十足，在單位沖大家說時間地點已經約定好了，他們表稍顯吃驚做作夸張了不。

　還對進行了一番表揚，自然是浮于表面的那種。因為跟項目這種事，不到最后結果，中途一切皆有可能。

　第三天晚上七點，帶上初始廓的創意方案稿件，提前到達了約定地點。

　到地方后特意給宋銘呈發了條微信：【我到了，在恒星旁邊的遇見圖書館二層讀書區第五排的位置。】

　對方回復的很及時：

　嫌棄人的宋某某：【好。】

　坐在那里一邊補充方案，一邊等。

　提前半個小時到的，所以坐下將近二十分鐘后，方才從后方向映著館里的燈投過來一個高高的影。

　“剛單位有點事，不過我應該沒遲到吧？”他半開玩笑似的客套問。

　“沒。”杜壹笑著寒暄，然后直接切主題，將事先已經做好的方案，推到了他跟前，說：“銘呈哥，你看下，這是針對您給的要求進行初步設計的一個方案雛形。”說著將一頁一頁的資料排開，有助于他的查閱，“這是配，這是一個簡約的版面設計，這旁邊標注的是計算參數。”

　“這個是什麼？”他指著資料中的一串參數問，起眼皮看過，語氣似漫不經心，聽不出緒：“鬼畫符麼？”

　“”這是初次在他上看到那個所謂傳聞中最難搞的甲方爸爸該有的態度，“呃，這是我私下會用到的一個公式，我實驗過多次的，運行出來的數據不會錯。”杜壹耐心解釋。

　“你也說是私下了，公事公辦，明白麼？”

　“明白了銘呈哥。”等待方案被駁回。

　“這份方案配過于單調，不夠在讓人舒適的同時，還能產生一種愉悅。還有設計板塊方面不行，再做一份吧。”他翻看了兩眼，接著說。

　“好。”等來了原本就會來的結果，心安了。

　關于修改的容，又問了幾個問題，接著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沒跟過項目吧？”臨走快要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并且一語中的。

　杜壹尷尬的笑了笑。

　“你們單位、心大的。”他話說半截留半截，但倒是聽出來了什麼意思。

　杜壹訕笑，推開圖書館的門，可能被洗腦過度，邊的話順口而出，“沒有，他們說是讓我過來、”【你】字被生生給急剎車咽回去了，瘋了說這個。

　宋銘呈：“”

　了看了人一眼，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那個、銘呈哥——”

　“能把哥那個字，去了麼？”他居高臨下斜過目與對視：“嚴格意義上，你不是我的妹妹。”

　“”杜壹吃癟干咽了下嚨。

　這個問題，似乎老生常談了。臨北一中一次高中部和初中部聯誼活，“我有學哥學姐罩”，弘揚團結友，互幫互助，長幫的優良傳統。一個高年級班帶一個低年級班一起搞一個畫展，最后績以稿后老師打的分數總和的高低為準。

　那次剛好他的高三二班跟的初三五班分到了一起，活時候他那桌距離的那桌中間隔了一條路。宋銘呈前面的一同班同學認出了杜壹，轉了他，說：“誒，那個不是你妹妹麼？”

　只記得當時他斜睨了那人一眼，冷冷淡淡說了兩個字：“不是！”

　當時沒覺得什麼，直到臨走的前一天聽到他對他的媽媽，也就是梁婕妤梁阿姨說的那番話后，方才領悟，他大概是覺得如果有這樣的妹妹，丟人吧。

　即使不丟人，好像也拿不出手。

　“宋科。”抿了抿，起眼皮向上看了眼人，換了一種稱呼。

　宋銘呈單穿了一件墨黑襯衫，在這個初春的季節，他似乎不覺得冷，一只手松松散散的抄在兜。而仿佛“宋科”這個稱呼他再詬病不出了什麼，頓了下，垂眸踏下了石臺的階梯。

　他的單位在附近，杜壹同人打了聲招呼打了車回去。

　回到租的房子里后，方才后知后覺的想到一件事，應該客氣的請人吃個飯。辦公室里廖晴和大鐘幾次都有代過，如果必要，能請就請人吃個飯。如果他肯吃你的飯了，事也會好辦的多，最起碼人對你的態度會好很多，工作氣氛會更融洽。

　杜壹立在衛生間的鏡子跟前，邊想著怎麼才能請人吃飯的事，邊找了巾把鏡子了，忙了多半天晚飯還沒吃的臉多有點不怎麼紅潤有氣。

　接著拿過刷牙杯去擰水龍頭接水，準備刷牙。但擰了兩三下愣是沒擰開，突然就想到水龍頭壞了，趕停下，害怕再迸出水來，然后拿著水杯過去廚房接去了。

　刷過牙，沖了個澡，剛進臥室床還沒沾上，就進來一通電話。

　看了眼來電顯示，劃下屏幕接通，喊了聲“媽。”

　是杜壹的母親，杜梅打來的電話。

　杜梅重組家庭后就一直定居在忘川，與二婚丈夫陳偉聲生有一兒一。兒子九歲，兒八歲。兩人是杜壹在松阜上高一的那一年結了婚。杜梅在松阜工作，原本是想著把杜壹接過去上學能離自己近點，工作也在松阜，想著結過婚能定居那里最好。但是丈夫陳偉聲不同意，于是妥協搬來了忘川。

　好在忘川距離松阜并不遠，杜梅每半個月都會過去看杜壹。

　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再加上畢業工作兩年。

　在松阜整整呆了九年。

　過來忘川，也是機緣巧合，最主要的是薪水給的高，單位較之前也更正規一點，保險什麼的都有。再者就是杜梅也一再要求過幾次，想想，就過來了。

　三個月，自己租的房子，沒去過杜梅的家，也不想去。

　平時偶爾能見一面就好，別的也沒多奢求。

　“明天你要休息了吧？一起出來陪媽媽吃個飯好不好？”

　聽到這個杜壹恍然，真的是忙昏頭了，都忘了明天休息。“好啊媽，要不你過來我這邊吧，我這里東西都齊全的，我想吃你烙的餅了，外邊飯館里的沒你做的好吃。”熱水沖了個澡，電話還沒說兩句話嚨就開始拔干，于是邊接著電話走出臥室，去到冰箱跟前，打開拿出來了一瓶水。耳朵跟肩膀兩廂夾著手機騰出兩只手擰開了蓋子，然后一只手重新拿過手機，仰頭喝了一口水。

　解了解。

　“行啊，你想吃媽明天過去給你做。有面嗎？”

　“沒，你先來，我們去逛超市一起買。”說著關上冰箱踱步折回頭往臥室走。

　“好好好，那先這樣說。”

　“嗯。”

　掛了電話，走進臥室，仰躺進虛的被子上，寬大的床還彈了一下。

　累了一天，睡覺！

　明天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了。

　杜壹租的房子是個老小區，好就在于在市區，周邊通便捷，去公司方便。壞就是，基礎設施不怎麼好。

　沒有電梯。

　住在頂層六樓，杜梅臨近中午敲門進來的時候，累的都有點。

　“媽，你怎麼直接上來了，”杜壹刷著牙，剛起，“你該先打個電話，我這邊收拾的快，你在樓下等我兩分鐘就。”

　“沒事，我權當鍛煉了。”杜梅四十多歲的年紀，雖然平時忙不怎麼保養，但是底子在，并不顯老。手里提著一袋子，往杜壹的廚房里去，“我給你帶了點蘋果，單位發的，給你放冰箱了。”

　“好。”杜壹含糊不清的從虛掩的衛生間門里，應出一個字。

　“一一，我有個同事說一遠親表姐的兒子剛巧在忘川工作，說是人條件特別好，想讓你去見見，你看你有時間沒有啊？”杜梅語氣著試探，“我們工作關系還好的，這麼一提，我也不好推，你看——”

　話音沒落，杜壹便推開衛生間門出來了。

　“媽，我現在沒時間想那些事，要不緩緩吧，最近工作忙的，剛跟一個重要項目。”

　杜梅洗了幾個蘋果，端著正往桌子上放，聞言開導：“工作是重要，但是這終大事也該想想了。二十五了，起碼先相個親，先遇著，說不定哪天著合適的了。主要是媽跟人關系好的，上班經常互相招，不好駁回去，你就算給媽幫個忙，行不行？”

　杜壹順手拿了個蘋果咬了一口，想著，話都這樣說了，索就先應下，“那要不明天吧，我剛好這兩天休息。明天中午怎麼樣？”快刀斬麻，早理早清靜。

　“行，那我那同事那邊們定好餐廳位置了我給你說。”杜梅笑呵呵的，“收拾好沒，不是想吃餅？超市買面去。”

　“好，等我換個服。”

　杜壹也終于是了解到過來的原因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是可以理解。

　畢竟，年紀在這放著。

　第二天一早，人睡得昏昏沉沉的，被電話給鬧醒了。杜梅打來的：

　“地點是在頌景大廈a座下邊名紅石的咖啡廳，位置我發微信給你了，你個丫頭也不回，你仔細看看啊，時間也發給你了，別遲到啊，給人印象不好。”

　“嗯，好。”迷迷糊糊的只管應，手機放下，倒頭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都不清楚何年何月了，翻開手機看到那條信息的時候方才慌里慌張的開始洗漱。

　昨晚熬夜研究了會兒方案，此刻起來已經是將近十一點了。

　要遲到了！

　快速整理了，畫了個淡妝。

　然后挑揀了件算得上大方得的風外套挎上包包就出了門。

　打好了車，坐上了車，師傅問地點的時候方才去手機看。

　“師傅，頌景大廈a座。”

　“好嘞，坐好了。”

　“遠嗎師傅？”

　“半個小時吧，這個點，主要是有點堵車。”

　“哦。”

　抬手看了眼時間，還有十分鐘就十二點了，真沒想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