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 啊!~別打了,大哥!你們姓葛的也太猖狂了,我要去告你們...啊!別打了...”
田宓跟大姐匆匆忙忙趕過來的時候, 場面已經有些不忍直視。
平日里斯文笑的錢勝, 這會兒正被一個材壯碩的男人按在地上毆打,瞧著毫無還手之力,很是狼狽不堪。
而最近夾著尾做人的錢晶晶則站在兩人邊頻繁手,試圖拉架,只是那始終離戰局幾米遠的安全位置,人委實不知說什麼才好。
而剛才聽在田宓耳朵中的刺耳尖聲,就是出之錢晶晶的口。
“這是怎麼回事?先別打了, 有什麼話好好說。”
田宓姐妹倆剛趕到現場,汪旅家的梅嫂子跟柳政委家的馮嫂子也相諧趕了過來。
梅嫂子并不像錢晶晶那般,只會在邊上裝模作樣, 而是沉著臉直接上手拉架。
“都住手!快停手!”
梅嫂子直接上手果然起了很好的效果,那人高馬大、兇神惡煞,像是拎著小崽兒一般哐哐砸人的,鐵塔般的漢子立馬就停了手。
只是松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錢勝時,還不忘舉起沙包大的拳頭, 威脅般的在狼狽不堪的錢勝跟前晃幾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是葛云的家人?為了什麼手?說說清楚!”阮梅臉嚴肅的擋在兩人中間, 沉著臉喝問。
見狀, 葛云抱著孩子上前, 剛想說什麼, 就被邊穿著軍裝的高大男人拉到了后。
男人上前一步, 帶著疏離的笑容, 客氣道:“這位同志, 我是葛云的大哥, 葛兵。”
說著他又指了指旁一臉肅容的軍裝男人,介紹:“這是葛云的二哥葛軍。”然后又指了指方才打人的壯漢,也是唯一一個沒有穿軍裝的男人:“這是葛云的三哥葛偉,我們今天過來,不過是為了給妹子討個公道。”
聽到這里,阮梅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尤其在對上錢家兄妹閃躲的眼神時,那種預更是達到了頂峰。
想到某種可能,便沒有按照之前的打算帶人去丈夫辦公室理,而是當面問了出來:“什麼家事?需要到我們部隊拳頭?”
這話聽來像是在維護錢勝的名聲與尊嚴,但腦子稍微靈活一點的,立馬就反應過來這其中的不妥。
起碼錢勝就著急了,已經被揍了一頓,他實在沒有辦法接再一次公開刑。
尤其是在他想要借機賣一波慘,好轉移大家伙兒的注意力的時候。
錢勝到現在人都是懵的,方才他還在隊里理公事,一個小戰士跑來告訴他,他大舅哥來了,他當時就覺得不大好。
說來,他老丈人一共生了三個男孩,最小才得了個閨,也就是葛云,那真是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也不為過,三個哥哥更是寵寵的不行,當年他娶葛云的時候,在幾個舅兄手里吃了不的虧。
如今舅兄突然找上門,還是在他打過妻子十幾天之后,難免多想。
但他又不敢將人晾著不回去,雖然老丈人已經退了,但他后的人脈關系依舊他眼熱,更何況大舅哥跟二舅哥也在部隊里混到了正團級,尤其是做政委的大舅哥,那真是一肚子心眼。
事實證明,錢勝的擔心沒有錯,他剛進家門,還來不急端起笑臉寒暄,就被三舅哥沙包大的拳頭給砸懵了。
他倒是想反抗來著,但哪里是鐵塔一般高壯的三舅哥的對手。
再加上,也可能是心里虛的慌,還沒還手,自己就蔫了。
如今他只希挨了頓打,能讓幾個舅兄消消氣,起碼不要在外面壞了他的名聲,耽誤他將來的升遷。
畢竟他也只打了葛云一拳,還沒有自己現在到的傷害的十分之一重。
這廂葛家的三兄弟完全不知道錢勝心中不忿的小九九,在聽到阮梅的話時,臉明顯好了不。
葛兵沖著阮梅點了點頭,才回將后的妹妹拉了出來:“小云,別怕,哥哥們在這里。”
聞言,已經艱難挪到葛云后的田雨也拍了拍的后背,以示鼓勵。
葛云這會兒還是恍惚的,完全不知道家里是怎麼知道被打的事的,今天三個哥哥突然出現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太過想念家人,眼花了。
“小云,別怕,實話實說就行,哥哥們在,沒人再敢對你手。”葛兵見妹妹神恍惚,心疼的拍了拍的腦袋,就像從前未嫁人時一樣。
腦袋上悉的,葛云的眼睛瞬間睜大,傻傻的看著大哥,再然后,毫無征兆的,眼淚唰的一下,爭先恐后的就撲簌簌砸落了下來。
像是把最近的心酸與委屈全部傾瀉出來一般。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的世界全變了。
滿心歡喜,以為是一生良人的丈夫實則是個偽君子,不僅手打人,心還極度嫌棄。
一開始,為錢勝找過借口的,但那些空的借口,在無意中見到兇的婁團長與田宓的相畫面時,便化了可笑的泡影。
似乎...從始至終,錢勝的好,都是用他的說的,現在回想起來,就連生病的時候,那個虛偽的男人也沒有為倒過一杯水。
人大約在褪卻自己架設起來的濾鏡后,就會心明眼清起來。
仔細回想后,葛云更發現,不止婁團長跟田宓之間是相互的,應該說,整個家屬院里,大多數的男人都不擅長甜言語,但家里的活計卻都會手幫忙。
就連汪旅長跟柳政委這兩位首長,在記憶中,都見過他們在家門口收服的畫面。
反觀自家,自從跟錢勝結婚后,幾乎將人當大爺一般供起來,別說各種洗洗刷刷,就是吃飯的時候,那也是碗飯菜碟擺放的整整齊齊的。
諷刺些說...就差給人喂到里了。
葛云知道,自己最近的狀態很不好,鉆進了死胡同,哪怕田嫂子天天過來開解,表面瞧著沒事,但心還是出不來。
想不通很多事。
不懂,既然不喜歡,為什麼當初那麼熱的追求?
也不懂,婚后明明很努力的為一名優秀的妻子,為什麼還是被嫌棄?
更不懂,一個男人,既然不喜歡自己,又怎麼能與自己為夫妻,做最親的事,并且還生出孩子?
太多的不懂,在這些天里幾乎將瘋。
就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甚至覺得活著太累,起了輕生的心思時,三個哥哥突然就出現在了的面前。
再然后,曾經以為還歡喜的丈夫,被打的頭破流,鼻青臉腫。
葛云以為自己會心疼的,但...完全沒有。
抱著孩子,像是局外人一般,看著錢勝哀嚎,看著錢晶晶指著自己與哥哥無能謾罵。
這些天深夜,葛云也曾經無數次否定自己,是不是做的還是不夠好,是不是真的變丑了,是不是...就不值得被人喜歡...
然而,無數個自我否定,在這一刻,在大哥像從前那般,說出“小云,不怕,哥哥們在。”這句再悉不過的話時,再也繃不住了,本能的抱懷里的孩子,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魔怔般的重復呢喃:“哥...我想家...我想回家了...我好累...”
見狀,葛兵眼眶瞬間紅了,他將后槽牙咬的咯吱作響,一把將妹妹攏進懷里,幾下嚨,忍住哽咽,才啞著嗓子道:“好,我們回家,哥哥帶你回家。”
聽得這話,一直在旁邊裝死的錢勝頓時不干了,他著頭皮上前,試圖講道理:“大哥,我...我跟小云已經結婚了,我們之間只是有一些小誤會,夫妻吵架是正常的,你不能...”
“我能!”葛兵冷打斷錢勝做作的話語,如果眼神能夠殺人,他恨不能直接將眼前的偽君子千刀萬剮了。
當年妹妹喜歡上錢勝,不管家里人怎麼勸說,都一門心思要嫁給這個男人。
那時候,他們只是覺得錢勝子過于油,有些眼高手低,但他們家是低嫁,再加上幾個哥哥得力,婚后錢家就算假裝,也得將妹妹供著寵著。
再后面,他們兄弟流來過幾次,見妹妹每次都是一臉幸福的模樣,便漸漸放下心來。
最近甚至開始托關系,想將錢勝調到環境好一些的部隊去鍍金。
卻不想,在兩年之約只差一兩個月的時候,接到了妹妹被打的電話。
當三兄弟趕慢趕趕過來,就見到了渾暮氣的小云。
有一瞬,葛兵甚至怨怪起自己,不應該舍不得妹妹遭風雨,將養不諳世事的溫室花朵,如今突然遭遇打擊,整個人就直接垮了。
到肩膀上的服快速被眼淚浸,葛兵深呼吸一口氣,收斂起心中想要殺人的,對著同樣黑臉的二弟三弟吩咐:“去給小云簡單收拾一下,我帶小云出去等你們。”
田雨立馬拉著妹妹走了過來,皺著眉:“去我家等吧,外頭冷,孩子還小呢。”
葛兵認識田雨,去年過面,小妹也好幾次都說過兩人的好,于是他激道:“麻煩你了,田同志。”
葛云也稍微回了些神,紅腫著眼睛,虛弱道:“嫂子,謝謝。”
見一個笑的溫姑娘,如今變了這幅模樣,田雨心里也不是滋味,紅著眼眶擺手:“謝什麼?我把你當親妹妹一樣。”
這次葛兵兄妹倆沒有再說什麼客套的話,只沉默的跟在了田家姐妹后往外走。
只是走出幾步,葛兵又回過頭,冷冷的視線在錢勝跟錢晶晶上掃過:“打罵我妹妹的事沒完!錢勝,你且等著!”
葛軍手攔住想要跟上去的錢勝,涼涼道:“忘記告訴你了,我爸跟小妹有過兩年之約,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聞言,錢勝本就惶惶的心,瞬間就是一個咯噔,他甚至本能的拒絕去聽下面的話。
但葛軍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就見他一臉嘲諷道:“我爸說,只要你能對小妹呵護兩年不變臉,那麼他就豁出去老臉,給你謀個好去,就差一個多月了...真可惜,你說是不是?”
說完這話,葛軍的視線,還似有若無的掃了眼面慘白的錢晶晶。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直接將錢勝給劈的幾吐。
他做夢都想往上升,懊惱、后悔、氣憤...無數個緒,頓時瘋狂的襲上心頭。
一個多月,就差一個多月,為什麼他不能再堅持一個多月。
他雖然嫌棄葛云,但因為心里還抱著希與忌憚,之前一直表現的很好的,為什麼就差一個多月?!
對了,似乎...就從小妹過來后,一切都變了。
想到被斷了的青云路,錢勝的眼底如同泣了,他猛的回頭,死死的瞪向錢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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