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送徐硯程出門上班后,許縈抱著手站在兒子的房間門口,想著要敲門后要說點什麼。
前幾天許縈也不知道兒子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從程莞那回來之后,一直纏著問是不是可以去兒園和很多小朋友朋友了。
后來去查了附近幾家兒園的招生通告,看到了年齡限制那一行,很可惜的告訴兒子他要明年才能去兒園。
現在兒園要求年滿三歲的孩子才可以報名園,甚至在后面括號里清楚標出九月三十日前出生。
很不趕巧,徐靳識是十月十日出生的,達不到園的資格。
別的孩子或許對年沒太大概念,但從小就熱閱讀的徐靳識小朋友知道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是二十四小時,所以在說完這句話之后,當初他就哭了,把全家都給嚇到了。
昨晚吃完飯,徐靳識一個人悶在房間里,晚上睡覺也不要陪了,許縈心里著急,又不知道怎麼安兒子是好。
抬了幾次手,還是沒下定決定敲響門,苦惱地著下,原地轉了幾個圈,想了許多哄他的話,但兒子作為一個小百科,簡單的哄騙早就對他沒用了。
許縈回到房間,打開兒房的視頻監控,確認徐靳識沒做危險的事,緩緩舒了一口氣。
去到醫院的徐硯程給發來消息。
XYC:【他還是不肯出來?】
許縈躺倒在床上,捧著手機打字:【是啊,我就奇怪了,他一個兩歲多的小孩,腦袋里怎麼能捋清楚這些,要把他哄好也太難了。】
上一月徐靳識要買三本繪本,是樂意給孩子買書的,但是買回去他時常擺放,說了幾次也沒記到心上,給他特地買的書柜空空,家里的客廳角落隨手一翻都是他的繪本,當時只想著勸他不買,便哄著他說不買繪本的話,獎勵他一個小愿。
徐靳識看了好一會兒,點頭說了好,然后聲氣說:“媽媽,我的愿就是再買一本繪本。”
許縈聽完,一陣無語,好奇兒子的智商是不是過高了,小小的人怎麼能把邏輯順得這麼清楚。
答應孩子在先,許縈最后還是給他買了三本繪本,只能回家繼續督促他要學會整理自己的務了。
XYC:【既然他能順得這麼清,你就讓他自己苦惱。】
許縈還是擔心兒子,不安說:【一整天不吃飯也沒事?】
XYC:【他要是能熬,讓他繼續把自己關屋子里。】
許縈:【徐醫生,你對兒子太狠心了吧。】
XYC:【他可是讓你憂心了。好了,你好好忙事,晚上回去我和他聊。】
許縈在床上滾了一圈,開心回復:【好!】
當初徐硯程說生他養,孩子出生后他說到做到,教育上的問題不需要擔心,從月子中心回來前他就請好了月嫂,重活和累活全是徐硯程和月嫂分擔的,完全會不到帶孩子的辛苦。
許縈又問:【徐醫生,你以前也這麼倔的麼?】
XYC:【?】
許縈:【我可不是這樣的孩子,我要是知道能不去上學一定開心得不行。】
XYC:【我也沒他這麼去上學。】
許縈納悶了,所以兒子是像了誰?
許縈正想問徐硯程,房間門被敲響,放下手機,闊步走去開門。
往下看,對上兒子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眼白還有紅,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許縈蹲下來,用手了他臟了淚痕的臉,到糯的臉,忍不住多了幾下。
徐靳識生出來就白糯糯的,像西方神話繪本里長著翅膀的天使,從天堂降臨到他們邊,五像足了徐硯程,致又好看,特別是鼻子和眉眼。作為半個控的許縈,沒為自己兒子的值驕傲,以后長大不知道要蠱多孩子的芳心。
“怎麼了?”許縈心疼問。
徐靳識小手握在一起,眼睛紅彤彤的,像只小白兔,他聲線抖說:“媽媽,我真的不能去兒園麼?”
許縈抱著膝蓋,和兒子對視:“小十,你為什麼非要去兒園?和媽媽在家不好嗎?”
徐靳識點頭又搖頭。
“不好啊?不喜歡我和你在家?”許縈撐著下看他,耐心地和他談。
徐靳識小手抓著格子睡,慌忙解釋:“好!我喜歡和媽媽在家。”
許縈:“那就和媽媽在家,一年很快就過去了。”
徐靳識抗拒地搖頭,額前的碎發飄,能看出他的不樂意。
徐靳識怕媽媽生氣,悄悄看一眼,小小聲說:“在家和我玩的幾個小朋友都要去兒園了,我不去的話,以后沒有人和我玩了。”
許縈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是怕沒有玩伴。
許縈靠著門沿,想了好一會兒,說道:“你看看小糖果,比你還小,也不能去兒園,你們不是可以一塊兒玩?”
小糖果是肖芊薏和唐知柏的兒,比徐靳識小,長得漂亮,子古靈怪的,特別討人喜歡。
徐靳識想到小糖果私下囂張跋扈的模樣,下意識地搖頭:“我不要和唐窈玩!”
許縈沉下臉:“怎麼不可以?”
徐靳識鼓起腮幫子:“反正我不要!”
說完他轉就跑了。
許縈站起還沒說話,房間門又在眼前關上。
“什麼脾氣啊?”許縈被氣到,叉著腰小小地蹬了下腳后跟,隨后更多的是郁悶。
徐靳識樣貌像全了徐硯程,就在以為自己基因沒參與時,兩人一吵架,他比還要較真和固執,又覺得孩子是親生的。脾氣像。
當然,生氣是數時候,兒子大多數時候還是溫的,也很黏。
但,不管平日兒子脾氣多好,此刻許縈被整出一肚子氣,走到他房門前敲了下,大聲說:“早餐放在客廳桌子上,自己解決,我先去忙了。”
因為是從小被說教到大,所以對孩子特別的縱容,氣頭上也不會重話,只會冷理,等孩子緒穩定了再流。
進到書房去趕近期的一個項目圖紙。
這邊的徐靳識聽到外面沒聲音了,探頭了下,等了一會兒也沒見聲音,他忽然不安起來了。
心想,媽媽是不是生氣了?
坐在電腦前的許縈也就氣了這麼一會兒,正在和肖芊薏倒苦水。
許縈:【我是真的不明白徐靳識怎麼想的,非要去兒園,可我們年齡就是沒到啊,怎麼去啊?走關系去嗎?還是去派出所把他年齡改大一歲?再早一年我和徐硯程都沒認識,他從石頭里蹦出來麼?】
看得出許縈是真的生氣了,連兒子小名都不了。
肖芊薏:【……】
【阿縈啊阿縈,我是真的沒想到,你這個子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對人說重話,沒想到還是栽在孩子上了。】
許縈:【是徐靳識太不可理喻了。】
肖芊薏勸:【好啦,你們家小十有這個覺悟你就知足吧,你可不知道我們家這位霸道魔王有多難搞。我前段時間給報了一個早教班,我就當給去朋友的,結果第二天我就被老師了。】
許縈:【被人欺負了?】
肖芊薏:【哪能,能那個委屈?對方搶了玩,扯了人家小男孩的書包,那人給摔懵了,男方家長非要我們給個說法。】
許縈干兒:【小糖果也沒錯,別人手在先。】
肖芊薏認同:【所以啊,我去吵了一架,現在全班都知道唐窈和媽一個比一個彪悍。】
許縈笑了聲,很有肖芊薏的行事風格。
還注意到肖芊薏提的班級,問到:【小十能去這個班麼?】
肖芊薏:【當然可以,一歲半的孩子都可以報名。主要是讓孩子們能有個玩伴,也不是真的要讀書寫字。】
許縈有了主意。
實在不行,就把徐靳識放到友班一段時間,有玩伴后,他也不會總惦記著已經能上兒園的朋友了。
拿好主意后,關掉聊天框,打開專業畫圖件,投一天繁重的工作中。
等到把大概圖繪制好,眨了眨酸的眼睛,拿下防藍的眼鏡,站起來了個懶腰。
窗外的天已經沉下,許縈看了眼時間。
快七點了。
正想玩手機放松一會兒,才意識到兒子一直沒來找過來,不會有事吧?
推開門找去客廳,正在廚房做晚餐的阿姨出來,笑問:“徐太太您忙完了?”
許縈點了點頭:“小十呢?”
阿姨:“徐先生半小時前剛回來,他帶小十去附近超市購了。”
許縈走到客廳看了圈,沒在桌子上看到面包和牛,不確定問:“今天你來之前小十吃早餐了?”
“吃了,我問他不,他說已經吃過早餐了,還拉著我去垃圾桶看了眼他丟掉的牛盒子。”阿姨欣笑說。
知道兒子沒著,許縈松了口氣。
倒了杯水,許縈繼續回房間忙,今天晚上要趕工,隨手拿了些吃的,告訴阿姨幫助轉告徐硯程,今晚他們先吃晚餐,不用等。
阿姨聽到這,給做了一些小吃,讓先忙,一會兒給送過去。
許縈繼續投工作中,和周原旭把細節敲下來。
不知多久,傳來敲門聲,聲音很輕,看得出敲門的人力氣不大。
“進來。”
門鎖了好幾次,門才開了。
穿著睡的徐靳識墊著腳拉著門把,小子晃了下,站立艱難。
“媽媽。”徐靳識了聲許縈。
許縈沒接話,徐靳識乖乖地把門合上,走到凳子邊。
徐靳識想到爸爸答應自己的事,如果他乖乖認錯,就給他買想要的繪本,鼓足勇氣走上前。
“媽媽你還要忙麼?”徐靳識放輕聲音問,“我可以和你說說話麼?”
許縈放下電容筆,轉凳子面對著他,手漫不經心地搭在扶手上:“給你三分鐘,你要說什麼?”
徐靳識眼珠子向上看,從許縈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覺得他委屈的。
“媽媽,對不起,我錯了。”
許縈抱著手,示意他繼續。
“我不該因為不能去兒園和你生氣,爸爸說不能去是因為我本原因,我和你賭氣是不對的。”徐靳識說到后面是真的怕許縈不理他,吸了吸鼻子,“媽媽你可以不要生氣了麼?”
他在客廳坐了一整天,不見媽媽從書房出來,擔心不要他了,那以后他就是沒有媽媽的小孩了。
越想,徐靳識越害怕,就快要哭了。
“我沒生氣。”許縈心說,“媽媽能理解你的心,但是下不為例。”
徐靳識用力點頭,巍巍手向,“能抱抱麼?”
許縈溫笑笑:“過來。”
徐靳識撲過去,環著脖子,埋頭在肩膀。
許縈坐回去,騰出一只手繼續畫畫,單手拍著他背:“我們也不急這一年,去不了兒園,我們可以去很多興趣班,只要小十喜歡,都可以去。”
徐靳識:“興趣班是什麼呀?”
“就是有很多小朋友的地方。”許縈挑他想聽到的話說。
徐靳識抬頭親了許縈一下:“媽媽你真好!”
“下次還這樣生氣?”許縈問。
徐靳識溫順窩在懷里:“不會了,小驚媽媽不要不理我。”
“乖。”許縈聽著兒子的聲,心都融化了,哪里還會生氣。
徐靳識知道許縈在忙,就抱著不說話,安靜陪著。
良久,許縈注意到懷里的小人沉沉睡過去,正想抱他回房間,房門推開。
徐硯程含笑走來:“睡著了?”
許縈點頭,他上前接過:“給我,你繼續忙。”
兒子越來越沉,許縈也不搶著抱,怕自己中途把他顛醒,就把孩子放到徐硯程懷里。
等保存好圖紙,徐硯程反手帶上書房的門走進來。
他早洗漱好,穿著一黑綢緞的睡,勾勒出他寬厚的肩膀線條。
“睡了?”許縈問他。
徐硯程走到邊:“等你。”
許縈也忙完了,把電腦關了,牽著他的手回房間,想到兒子的事,問他道:“你今天和他說了什麼?”
徐硯程:“。”
許縈切了聲:“這算什麼,我明天問兒子照樣知道。”
徐硯程嘆氣:“每次這小子都和我保證不會說出去,轉頭就和你說了。我給他說了不心里話,就比不上你這個當媽的在他心里的地位。”
“喲,徐醫生是吃醋了?”許縈嬉笑問。
徐硯程勾著腰進到房間,把堵在墻角,笑說:“對啊,有補償?”
許縈被籠罩在他影里,“沒有。”
徐硯程放在腰間的手慢移,許縈拉開,“別來,我沒洗澡。”
抬頭對上他灼灼的眼神,雙手蓋上去,抱著他脖子笑說:“我忽然發現一件事。”
徐硯程:“嗯?”
許縈:“兒子說到底還是像你。”
徐硯程沒拿開的手,帶著輕車路走到床邊。
“怎麼說?”
“我和他說道理,他把我的邏輯掐得死死的,想了想,你沒這樣對媽吧。”
現在就像第二個程莞,被兒子拿著。
徐硯程勾笑了。
“某些人啊,說親自帶孩子,結果教出一個小徐硯程來拿我。”許縈故意抱怨說。
徐硯程吻角,“要不再要一個像你的?”
許縈摟著他,任由他親吻自己,言笑說:“好啊。”
以為是默許接下來發生的事。
倏地,他頓住了。
許縈躺在舒的被子里,可惜惋嘆:“忘記和你說了,昨晚來事了。”
徐硯程深吸一口氣,平復呼吸,看著人得逞地笑。
“徐醫生,生氣了?”許縈不見他有作,了他肩膀,學著兒子剛才認錯的表看他。
徐硯程無奈笑了聲,幫把服整理好:“下次還回來。”
許縈從他懷里跑出來,抱著睡進浴室,關門前探頭說:“可能要等下個月了,我下周和團隊出國一趟。”
徐硯程看著關上的門,失笑地搖了搖頭。
想到今晚兒子和他談條件時的樣子,應該是像足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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