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項目給裴時霄,蔣盛和沒空親自出面，接下來需要他費心思的事不。當即，他撥了秦墨嶺的號碼。

這種事秦墨嶺最擅長,是絕對的不二人選。

“你要給裴時霄送海外資源？”

“嗯。”

秦墨嶺氣極反笑，‘智者不河’,這話不假。看蔣盛和瘋什麼樣了,琪結婚，他居然還要出份子錢。

結婚送項目，等琪生孩子，他怕不是要收購廠當賀禮。

“要送你自己送。我沒空。”

蔣盛和知道他誤會了，三言兩語解釋道：“琪和裴時霄分了。送他幾個項目，讓他沒空煩琪。也不是白送,他國的項目我爭過來。”

秦墨嶺本來已經把手機開了外放丟桌上，拿筆簽文件。聽蔣盛和這麼一說,他抄起手機，“這事給我。”

他又多問一句：“是做的不著痕跡，還是？”

“不用刻意遮遮掩掩，事后裴時霄發現了就發現。他知道是我使絆子又能怎樣。”

“有數了。”

蔣盛和沒有言謝,秦墨嶺也沒多問,結束通話。

他跟秦墨嶺向來如此,沒有追究底的習慣。其實秦墨嶺并不知道他惦記琪已經六年,還以為是他回國后才對琪有點意思。

不過也不能讓秦墨嶺知道,知道后還不得連夜寫小作文挖苦他。

居書敲門進來,蔣盛和收攏思緒。

“蔣總，需要推遲會議時間嗎？”視頻會時間已到,老板遲遲未上線，只好來催催。

蔣盛和：“不用。”

手機關靜音，同時打開了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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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蔣盛和那里回來，琪去蔣月如辦公室回話。

蔣月如好奇侄子的反應，問琪：“蔣總怎麼說？”

“什麼都沒說。”

不應該。

這讓蔣月如匪夷所思，事關琪，侄子再忙都會騰出幾分力去關注。

“今晚還要加班？”問道。

琪如實回答：“嗯。前兩天不在狀態，工作堆了不。”

“電腦帶上，去我家加班。”蔣月如不由分說道，拿上風，“想吃火鍋，一個人吃沒意思。”

上司的要求，琪無法拒絕。其實知道，蔣董讓過去絕不是因為一個人吃火鍋沒意思，是擔心的狀態，請吃火鍋排解分手的痛苦。

蔣月如先離開，琪回辦公室拿上電腦和重要的資料，自己驅車前往。蔣月如的家，經常過去，輕車路。

三天過去，父母還在生悶氣，一個電話沒打給，半句關心沒有，主打電話給他們，他們不接。

在怪。

怪不提前商量，說取消婚禮就取消。家里破產，親戚都在背后看笑話，又遇到這事，父母的臉上肯定掛不住。

正走神，大伯母給打來電話。

這是分手以來，大伯母給打的第四個電話。

琪猶豫幾秒，按下中控屏上的接聽鍵。

“琪琪，不是我說你，你太不懂事。你知道你爸媽多不容嗎？你只顧自己，不管家人死活！我還以為時霄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一問才知道，就是逢場作戲，實質關系都沒有，你至于借題發揮？”

和每次一樣，大伯母上來對就是劈頭蓋臉一頓數落。

琪懶得說話，看在堂哥面子上，忍著不掛電話。

數落還在繼續。

“勸你分手的都是見不得你好，你別死心眼，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聽大伯母一句勸，時霄條件這麼好，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又不是大錯，給他點教訓，讓他心里有數就行。”

大伯母說了半天，琪一點回應不給。

看油鹽不進的樣子，大伯母心里一肚子火。

“你又不是二十出頭，再過兩年就三十了，還想找個什麼樣的？”

“你別忘了你家還欠一屁債，連套像樣的房子都沒有。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爸技的那家公司今年效益不行，明年撐不撐得下去，可不好說。”

“欠一千多萬，哪年能還清？一般人家誰敢娶你？也就是時霄不嫌棄不在乎，人得務實！”

琪終于開口：“大伯母您放心，我不會賴賬，欠你們家的錢，三年，連本帶息一分不還你們。”

大伯母還想說什麼，直接切斷通話。

沒空生大伯母的氣，琪在想父親的那家公司，難怪最近半年每次回家都見不到父親，而且父親還瘦了。

原來不是母親所說的，為了在婚禮上穿西裝好看特意減，是因為公司效益不好，他力大愁的。

沒過幾分鐘，家庭群里熱鬧起來，大伯母在群里控訴。幾個姑姑紛紛偏幫大伯母，指責不知好歹，目無長輩。

前面路口正好紅燈。

等信號燈時，琪點開手機，看完群消息，私發給父親：【欠大伯家的錢我來還。婚，不可能結。】

骨子里其實很逆反，最近幾年因為家里敗落，他們總覺得沒了底氣，會逆來順。刪除并退出家庭群，將這幾天數落指責的所有親戚的微信全部拉黑。

世界終于清靜。

直到汽車開到蔣月如的別墅門口，琪的腔還在往外冒火。分手的痛苦被父母和家里親戚給氣走了一半。

蔣月如喜歡在院子里吃晚飯，線昏暗，周圍寂寥，一個人邊走神邊吃，這種孤獨。

阿姨準備好火鍋食材，提前在院子里擺上餐桌。

蔣月如手后不再沾酒，今晚拿出阿姨釀的櫻桃酒。

琪收起自己那只酒杯，“我不喝，要加班。”又指指停車位的汽車。別墅區打車不方便，得開回去。

蔣月如不勉強，給自己倒了半杯。琪分手的事，只字未提，“十一長假打算去哪玩？”

琪沒有打算，“郊區轉轉。”

出去散心還得花錢，就在周邊找個地方玩，一天能來回，不用住外面。欠大伯家的錢像座山，在頭頂。

“現在住哪？”

“酒店。”

蔣月如小酌一口櫻桃酒，“住酒店不方便。沒找到合適房子前，住我家。五六個房間都空著。”

琪謝絕：“房子找好了，周六搬家。”

蔣月如關心道：“租的房子離公司遠不遠？”

“不算太遠。”琪說個大概位置，那邊都是老舊小區。

蔣月如估算了一下距離，通勤時間至五十分鐘。知道琪之前住的公寓，即使走路去公司，不會超過二十分鐘。現在租那麼遠的房子，是經濟上不允許。

笑笑，“咱倆通勤時間差不多。”

琪也笑，單純從距離上說，別墅區到公司，和的出租房到公司差不多遠。

火鍋鍋底開了，阿姨送來菜，一共十幾樣，放在致的盤子里，分量不多，都是吃的品類。

蔣月如忽然想起來可以邊吃邊看電影，“想看什麼影片？”

“我隨便，基本沒有不看的電影。”

“那就看個治愈的片子。”是蔣盛和推薦給的一部電影，在家休養的那幾個月，沒事就看，每一遍覺都不一樣。

琪以為在電腦上看，正準備拿自己的電腦。

“你坐，不用電腦。”蔣月如說：“有幕布，方便的很，我們投屏看。”

沒用十分鐘，家里的工人把幕布固定好，關上院子里所有的亮化燈，門口路燈也關掉。

琪和蔣月如面向幕布，并排坐。

片頭出現，蔣月如問：“以前看過沒？”

何止看過，今天是第五刷。

琪笑著說：“我收藏夾里一共四部電影，就有這部，百看不厭。”

“還真巧。”蔣月如驚嘆緣分的奇妙。

在幽靜的院子里，吃著火鍋看著自己喜歡的電影，這是分手后琪最舒心的兩個小時。

電影放了多久，火鍋便吃了多久。

看完吃完，阿姨又送來水果。

蔣月如遞一片西瓜給琪，“今晚不加班了。放心，你不加班明天天也塌不下來。”

琪決定不加了，“聽蔣董的話有錢途。”

兩人笑，邊吃邊聊。

琪發現自己每次在蔣月如這里吃水果，都能招來蔣盛和，一片西瓜吃了一半，蔣盛和來了。

忙站起來，“蔣總。”

腳下還沒站穩，一把被蔣月如扯到椅子上，“你站起來干嘛。下班時間，沒那麼多規矩，打個招呼就行。”

蔣盛和沒想到琪在這，他經常晚上跑步到姑媽家，鍛煉的同時，還能陪姑媽說說話。

“你們聊。”他去樓上沖澡。

洗過澡，頭發只吹了半干，換上一套干凈的運裝，蔣盛和去樓下院子里，琪還在。

蔣月如看時間，馬上九點半，問蔣盛和：“你有沒有事？”

蔣盛和倒了一杯溫水喝，“沒事，跑步正好跑到這。”

既然沒事，蔣月如下逐客令，“那你們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我也累了。”

琪暗暗松口氣，今晚火鍋吃得有點多，蔣盛和在這，所有神經都不自覺繃，不利于消化。

蔣盛和放下水杯，先行離開。

“蔣董，您早點休息。”琪告辭。

“開車慢點。”

蔣月如送到停車坪，看著將車開出院子。

琪剛開出幾百米遠，前面一道修長的影進視野。

老板認識的車牌，不停下來客套一聲不禮貌。

輕踩剎車，慢慢停下。

蔣盛和聞聲轉臉，的車窗正好降下來，四目相對。現在他可以沒有負擔地看，不用再背德。

“蔣總，要載您一段嗎？”

琪希聽到的回答是，不用。

然而，蔣盛和似乎考慮幾秒，“那麻煩你了。”

琪：“......”

微微一笑，“不麻煩。”

這時蔣盛和的手機響了，他劃開接聽，說了句：“不用過來了，助理在這，坐的車。”

琪猜測，他在跟司機通話。

就當幫了司機一個忙，司機不需要再來回跑。

蔣盛和按斷電話，看向，“我開。挪到路旁等我幾分鐘。”

他轉往別墅走去。

他主開車，琪求之不得。

的車技一般，如果蔣盛和坐后排，一路都得如坐針氈。

琪停到路邊，下車坐到副駕駛。

幾分鐘后，蔣盛和回來，鼻梁上多了一副金邊眼鏡，晚上開車不戴眼鏡看路況有點吃力。

“蔣總，您近視？”沒話找話說，不能讓車廂一直沉默著。

蔣盛和微微側臉，余掃一眼，終于主和他說話，但‘您’字把他們的份距離拉開的很遠。

他“嗯”一聲，又告訴：“近視三百度。”

“哦，那還好。”琪其實并不關心他近視多度。

接下來又無話可說。

這回是蔣盛和打開話題：“蔣董的還沒恢復好，工作時長上，你多盯著點。”

“好的，蔣總您放心。”

蔣盛和不想再聊，每聊一句，就多說一個“您”。

他順手開廣播，隨便調個臺，正好在播放歌曲。

車廂里有了音樂聲，老板不再說話，一直專注開車，琪便慢慢松弛下來，一旦無事可干，不用拘謹自己，思緒就容易隨著懷舊的歌聲跑遠。

“你住哪？”蔣盛和問道。

沒人回應他。

蔣盛和回頭看一眼，看著擋風玻璃在走神。

大概又想起了誰。

一直沉浸在悲傷里就越不容易走出來，他把廣播音量調小，小到幾乎聽不見。

拿出手機撥了居書的電話，隨意代幾句明天的工作安排。

老板清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琪猛然回神，閑著容易想，取了支架上的手機看郵件。

蔣盛和見思緒回來，他掛電話，把自己手機擱在的支架上。

聽了一路的歌，隨著最后一首歌結束，這檔節目也結束，到了廣告時間。

琪側臉看車窗外，猜不準蔣盛和住哪里。

蔣盛和沒回自己的住，發引擎的那一刻，他突然決定帶回他家看看，讓知道他出生長大的地方什麼樣。

進需要通行證，琪的車被攔下。

蔣盛和開窗，探出頭，值崗的人看清是誰，直接放行。

琪一直盯著窗外看，這里比蔣月如所住的別墅區更安靜，小區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

車在一棟別墅前停下，蔣盛和解開安全帶，不可能讓進去坐，不合適，“小心點，注意安全。”

“沒事。”琪下車，換到駕駛座。

老板一下車，車里連空氣都自由雀躍了。

蔣盛和沒等的車發，更沒有目送離開，抬步進了別墅院子。

他時刻提醒自己，他是老板，該有的分寸要有，該有的威嚴不能。剛失，他不能有任何逾矩的舉，以免適得其反，讓察覺到什麼，從此回避他。

那樣得不償失。

他有的是時間，也得給時間慢慢從上一段里出來。

到了家，阿姨告訴他，母親已經睡下，“應該還沒睡著，我去樓上喊。”

“不用喊。您告訴我媽，明晚我回來吃飯。”

蔣盛和沒在家多留，開了母親的車回去。

路上，他接到蔣月如的電話。

蔣月如平時睡覺就遲，今晚更睡不著，一天之，天翻地覆，誰能想到琪領證前分了手。即便高興，也不斷給自己潑冷水，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因為樂極往往會生悲。

有些話，思來想去還得跟侄子說說。

“就算追，你心態放平，琪剛分手，肯定沒心思談說，你暫時不一定有機會，至于等多久，不好說。”

蔣盛和心里有數，他正巧也有件事，“姑媽，跟您商量個事。”

蔣月如正想著怎麼才能替侄子盡點綿薄之力呢，機會來了，“不用商量，你直說。”

蔣盛和道：“我打算把琪調到我邊，當我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