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 霓虹璀璨。

　“再講一遍。”寧延說。

　周奚指尖掃過他的眼皮，到他的耳朵，開口：“I……”

　寧延低頭咬的, “中文。”

　周奚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卻還是快速重復了一遍，“寧延, 我你。”

　寧延深深看著。

　周奚瞪他，眼神里寫著：還說？

　寧延不應，依舊目不轉睛地凝著，目炙-熱而黏膩。

　兩人都沒說話, 門廊的應燈一點點暗下去，就在快徹底熄滅時，周奚一把捧住他的臉, 緩慢而鄭重地說，“寧延, 我你、我你、我……”

　話沒說完, 寧延猛地低下頭來, 含住的，深地含-吮，舌尖長驅直，勾著與他纏。

　齒相親, 呼吸相融。

　客廳忘了合上窗簾，哪怕對面無高層建筑，寧延還是抱著一路吻進臥室。

　他的吻愈發洶涌，猛烈得讓漸漸呼吸不過來, 用手推了他一把。

　終于, 他的慢慢松開了, 微微撐開一點距離，低眸看著，和一樣沉沉地氣。

　兩人對視著，不說話，昏暗的房間，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廓，卻又仿佛過眼睛看進了對方的心里。

　“周奚，我你。”寧延嗓音暗啞地開口。

　不等回應，他再次低下了頭，很輕很輕地親吻的眉心，“奚奚，我你。”

　接著，他又親的眼眸，“奚奚，我你。”

　靜黑的線中，他輕輕吻，不再像在門廊時那樣急切和激烈，而是格外溫，格外珍視，像在呵護珍寶。

　周奚聽見他在耳邊呢喃著重復，“奚奚，我你。”

　——

　重新鉆進被子時，寧延將撈進懷里，將功補過地替按，力度不輕不重，很舒服，讓本就累得不行的周奚漸生困意，迷迷糊糊時聽見頭頂傳來一個聲音：“如果，當年他向你求婚，你會答應嗎？”

　何玥在最后問周奚，“他向你求過婚，他想娶你，對嗎？”

　在何玥看來，留著戒指的柏遠山肯定求過婚。但當時離周奚最近的寧延清楚地看到，在何玥拿出那枚戒指時，周奚稍稍愣了一下，顯然也是到今天才第一次知道這枚戒指的存在。

　寧延推測，柏遠山是想娶周奚，是準備求婚，可惜不知道什麼原因還未拿出來，就遭遇了命運的打擊。

　周奚闔著眼，不假思索地說，“不會，我沒想過結婚。”

　寧延手上力度不減，繼續按著，沒有說話。

　周奚沒什麼緒地問，“你想結婚？”

　“暫時不想。”

　“怕我有力？”周奚又問。

　“有一點。”寧延誠實地說，“但最重要是，比起用婚姻去約束權利與義務。我好像更向往用和心去經營的關系。我你，你也我，我們把對方放在心里，信任，真誠，尊重，分，護……”

　一言一行，僅僅是因為彼此相，而不是那個份。

　“奚奚，你給我的這些遠比婚姻更讓我心。”他說。

　周奚往他懷里鉆了點，著他的口嘟囔，“你怎麼越來越麻？”

　黑暗里，寧延角的笑容又漾開去。他低頭在發頂親了一下，“你明天有安排行程嗎？”

　“暫時沒有，怎麼了？”

　“留在蓉城玩一天怎麼樣？”

　“玩什麼？”

　“玩點年輕人玩的，順便帶你去見幾個小朋友。”

　“小朋友？”

　“卓卓，ZGchao，還記得嗎？”

　“做國文創那個。”

　“嗯，明天是ZG的周年慶，他們在花溪做大型慶典，我前幾年參加過一次，有意思的，想帶你去湊個熱鬧。”

　“可以。”周奚又往他懷里拱了拱，眼皮漸漸耷拉，“困了，睡覺。”

　寧延低頭，在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然后也闔上了眼。

　——

　一夜無夢，周奚睡得格外安穩。

　翌日兩人難得地都睡了個懶覺，快八點半時才起床。

　趁著寧延去隔壁洗漱，周奚打電話給章牧之，先告知他自己推遲一天回北城，再待了一些事。

　“什麼？”章牧之驚訝，“云衍以后由我負責？”

　“嗯，從今天起，這個項目你只需要向我報告，但我不再做直接決策。”周奚說。

　章牧之當下明白，“因為寧總？”

　昨天董事會上周奚答會與kr為一致行人，也就是今后在云衍的決策上，鴻升和kr無論最初意見是否相同，最后都必須采取相同的決策。

　作為兩家公司的CEO，周奚與寧延不是夫婦，沒有明確的競業規避，原本各自為政，只要沒有利益輸送，沒有損害各自公司和其他東的權益，能經得起審查，談個倒也沒什麼。

　可是，一致行人的高度捆綁和協商機制，勢必會讓雙方公司在一些決策上都不得不做出一定妥協，又或者會讓其他行人妥協，這時候，人關系極可能落下話柄。

　周奚現在從整個項目里，不參與以后的任何決策，是明哲保，也是顧及寧延，因為他是一致行的倡議者，更有可能遭人非議。

　章牧之思忖了一下，接過了這份擔子，“行。”

　而與他一墻相隔的房間里，季郁彤對著電話說，“老大，有這個必要嗎？”

　“云衍和咱們公司的那些東們又不是傻子，如果你真的想損害kr利益，想聯合周奚徇私，那你干嘛提出一致行人來制約鴻升？”

　沒等寧延答，又混不吝地說，“再說了，你和周奚不同，上面還有國總部，有一堆老板和七七八八的頭兒管著，可你是kr的創始人和老板，那些LP供著你還來不及，還敢為了這麼個十幾億的項目找你茬，挑你刺？”

　“沒必要徒增麻煩。”寧延說。

　電話那邊季郁彤不怕死地戲謔，“那到底是你的麻煩，還是周總的？”

　“我的。”寧延肯定地說。

　季郁彤撇，“行，老板的麻煩就是我的麻煩，以后云衍的事我負責。”

　——

　寧延打完電話，換了干凈服回周奚房間，撞見正站在穿鏡前換服。

　看他進來，周奚邊反手扣扣，邊漫不經心地說，“對了，以后云衍的事我給章牧之了。”

　寧延眼睛里染上笑意，上前握住的手，說：“我也給了季郁彤。”

　他們事前沒有商量過，但毫不意外對方的決定。

　周奚著鏡子里的男人，裝模作樣地哼了一聲，“你下了一盤棋讓我簽了一致行人，我看你不是想削弱鴻升決策權，而是我退出，到時候好欺負我派過去的人。”

　寧延從后面著，把環擁在自己與鏡子之間，視線與在鏡面匯，然后順著的話說：“季郁彤應該不至于能欺負章牧之。”

　兩人上都是胡扯，心里卻是再認真不過。是保護自己，也避免讓對方落非議和麻煩中。

　“聶坤怕是會高興死。咱倆都走了，他還不得使勁擺譜。”周奚松開手，把扣鉤子的活兒給他。

　“你的人和我的人都不是吃素的，他高興不起來。”寧延接過，卻不是幫忙。

　周奚向鏡面，瞪著鏡子里的男人，“不是要去花溪，還去不去？”

　他一手掰過來的臉，吻住說：“來得及。”

　——

　鬧騰一番，出門時已經10點多，到花溪時，ZG的慶典早已開始。

　這次慶典，ZG大手筆地在整個園區都做了布設，一進去，四可見ZG的文創IP，穿著ZG服的年輕男穿梭在各大展臺、集章、打卡，好不熱鬧，而ZG店門口更是搭設了主舞臺，因為有明星表演，前來應援的們把會場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寧延沒帶去主舞臺區，而是拉著去了園區東邊的創意管。

　與主舞臺水泄不通的境況相比，這里簡直算得上門庭冷落，負責維護的小帥哥好不容易見到兩活人，立刻笑容滿面地迎上來，“歡迎臨。”

　然后，沒等他們開口，他已熱地介紹起來，“這里是創意館，你們可以挑選我們任意的IP做二次創作，比如玩偶、服……”

　在他洋洋灑灑的介紹中，周奚聽明白了，這個展館主要作用就是讓客戶創作的樂趣。客戶可以從ZG的產品庫里挑出自己有興趣的進行二改，然后再制作出來。

　周奚掃了眼空的展廳，有些費解，這項目聽著明明很有意思，可為什麼無人問津呢？

　寧延看的想法，笑問，“要不要試試？”

　“可以呀。”總比在外面聽尖好玩。

　小哥趁熱打鐵，“一個IP收費是399元，但我們今天有活，599可以買兩個IP，你們兩個人，可以做一對玩偶或者衫，超有意義，比買花強。”

　寧延看了眼周奚，聽見很無所謂地說，“就買兩個唄。”

　一上午沒開張的小哥喜笑開，立馬舉起前的收款碼說：“掃這個。”

　待寧延用手機付了錢，他便領著二人來到一排蘋果電腦前，問：“你們一人做一個，還是？”

　“一起做。”寧延答。

　小哥應好，打開了其中一臺電腦的設計件，簡單告訴了他們作流程，說了句“那你們先玩，有什麼不懂的我”便離開。

　寧延拉過旁邊的高腳凳，挨著周奚坐下，問，“想做什麼？”

　“玩偶吧。”周奚說。

　“玩偶可能會比較復雜。”寧延提醒。

　“能有多復雜？他剛才不是說，所有素材都是做好的，只要點一點拼上去就行？”周奚不以為然。

　寧延看著，說：“行吧。”

　周奚從IP庫里挑了一個俠原型的玩偶，又打開素材庫開始幫俠眼睛鼻子耳朵……

　約莫半個小時后，終于明白為什麼這里沒人來了，這玩意兒也太難了……

　不僅考驗審，還非常考驗畫工和手指靈活度、細度，比如：看著很簡單的五，周奚的俠就像出生時臉先著地，鼻子和被摔歪了不說，眼睛也了大小眼……

　“笑個屁！”周奚踢了一腳旁邊憋著笑的男人。

　寧延忍俊不，“你小時候是不是畫畫和手工很差？”

　“要你管！”周奚把鼠標推給他，“你自己弄。”

　寧延沒接鼠標，而是握住的手，幫按過度張的手指，解釋道：“我看你平時穿打扮審很好，那天又在ZG門外看了半天墻上的畫，以為你喜歡，所以帶你過來驗一下，沒想到……”

　審一流，但是——手廢。

　剛才的過程中，寧延就忍著笑看聚會神地把俠的耳朵了一高一矮，又把該涂在發髻的發抹到了臉上，再把直接拉歪了……

　周奚甩了他一個，youyou up的眼神。

　“好了，我來試試。”寧延放開的手，拿起鼠標，子湊到電腦前，開始做調整。

　只消幾個作，周奚就發現他不僅行，而且對素材的位置，以及作都非常練，甚至有幾次還用了快捷鍵，完全不像新手驗。

　“你學過漫設計？”周奚問。

　“1個小時算嗎？”寧延側眸問，“服要什麼？紅？”

　“紫。”周奚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快速點擊鼠標，實在不敢相信1個小時就能這麼溜，不過沒等多想，寧延又問，“子也紫嗎……”

　到最后，周奚只管提需求，寧延負責實施，不到半小時，一個英姿颯爽的俠便躍于屏幕上。

　寧延點了預覽，俠慢慢轉了一圈，紫袂展展，手里的長劍劃出一道銀。

　“哇，你們這個做得好好看。”小哥不知何時來到他們后，驚贊道。

　周奚也覺得非常好看，偏頭看著寧延，“你以后要是不干投資了，可以改行去做設計師。”

　寧延一本正經，“可以考慮。”

　由于做這個太廢時間，周奚堅決不肯為了300塊再設計一個，不過卻很爽快地付了定制費用，決定把兩人好不容易設計好的俠做手辦放家里做紀念。

　弄好，看時間差不多，寧延準備帶去ZG找卓卓，誰知還沒走到 ZG店前，就看見一個穿著服的男孩一邊用力朝他們揮手，一邊高聲大喊，“延哥、延哥。”

　隔著一段距離，周奚遠遠著笑得合不攏的男孩子，視線再往右移，看見了臉上閃過訝的尹珊，而旁邊，還有一個穿著淡青漢服，長相極好看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