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室,油燈微弱的火苗輕輕搖晃,映照出兩道疊在一起的人影。
躺在床上的男子雙目閉,額角冷汗涔涔,一張清俊的臉上此刻是不正常的酡紅,齒間不斷發出似歡愉、又似痛苦的低。
在他上,坐著一個形壯碩的子。
子滿面紅,口中著氣,正手解男子的衫。
男子的領口三兩下被扯開,出一片潔而緻的膛,子臉上帶著得逞的笑意,手往下去。
剛要到皮,卻被一隻手給截住了。
男子著子的胳膊,修長手指和壯的胳膊對比分外鮮明,他眼神凌厲,漆黑的眸子里滿是憤怒和憎恨,冷冷從齒裡吐出幾個字。
「惡婦,你休想!」
對上這樣的目,子有些怕,可事已至此,怕有什麼用?
把心一橫,含淚控訴道:「相公,你我本就是夫妻,圓房天經地義,若不是你不肯,我哪會用這種下作法子?」
男子一邊抵制子的接近,一邊抑著的藥效,聞言冷笑道:「余晚竹,你也配?」
子充耳不聞,徑直將了上去。
碩的軀得男子面變了變,他咬牙一把卡住子的雙肩,然後將那條完好的,從下了出來,狠狠地朝著子腰上踹去。
這一腳可謂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子被他踹下了床,重重跌在地上。
「惡婦,你裝什麼死?」
余晚竹是被痛醒的,頭痛,胳膊也痛,耳邊還伴隨著男人的斥罵聲。
來不及看清現狀,許多不屬於的陌生記憶,便在腦海中轟然湧現。
出了車禍,沒想到卻穿越了,還穿到了一個被丈夫嫌棄的要死的丑婆上,親半年,丈夫一次都沒有過。
而剛才,便是原主的爬床現場。
並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不過每次都沒得逞罷了。
余晚竹剛想坐起來,卻見一黑不明正直直地朝飛來,一驚,連忙側頭一躲,那東西著的鬢角砸在地上,發出「咣」的一聲。
余晚竹捂著頭痛吸一口氣,只見那黑的東西,竟是一方硯臺。
若是被它砸中,不死也會落得重傷吧?
「你果然是在裝死!」男子盛怒的聲音響起。
余晚竹抬眸看去,床上那個面容俊朗卻一臉怒氣的男子,正是原主的丈夫宋逾白。
正想說話,卻察覺忽然傳來一陣異樣,燥熱,……
眼裡像是起了一層霧,朦朧間,只覺得,宋逾白那凌的髮和敞的鎖骨,看起來竟是如此。
幾乎是不控制的,起朝床邊走去。
見此形,宋逾白神一慌,咬牙警告道:「余晚竹,你瘋了!若再敢上前,我休了你!」
余晚竹不答話,木然來到床前,俯下去。
宋逾白倉惶一躲,猛地站起來,可他傷未愈,一個不穩,又朝床上倒了下去。
正好被余晚竹住。
宋逾白被這婆死死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向自己出魔爪。
余晚竹被他宛如赴死的神逗笑,手拔下了他頭上的銅簪,而後放開了他。
宋逾白立即扶著床沿站起來,剛想怒罵,卻見那惡婦高舉著銅簪,竟是狠狠扎向了的掌心。
他有些難以置信,這惡婦要自戕?
「嗤」的一聲,是銅簪的聲音。
余晚竹臉瞬間由紅轉白,額上浸出麻麻的冷汗,咬牙關,強忍著這痛意,到那奇異的躁被疼痛漸漸下去后,這才舒了一口氣。
原主也是蠢,為了和宋逾白圓房,竟在兩人的飯食里都下了葯。
不過宋逾白厭惡,吃了兩口飯菜,知道這是做的后,便沒再吃了,想來藥效應該也沒這般強。
著被扎穿的手掌,余晚竹苦笑一聲,看向宋逾白,問道:「你要不要也來一下?」
宋逾白正詫異突然間的這番舉,聞言回過神來,嘲諷道:「我自是能剋制住!」
余晚竹沒說話,忽然深吸一口氣,又一把拔出了簪子,厚的手掌上頓時流如注,面更蒼白了幾分,扔掉銅簪,用角將傷口包住,按著。
宋逾白冷眼瞧著,「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余晚竹見止得差不多了,才緩緩了後腦勺上的傷,語氣平靜地道:「若說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而後幡然醒悟了,你可相信?」
宋逾白面微微鬆,他也知自己先前那一腳下手有些重,可若說這惡婦會醒悟?
他是斷然不信的!
想起今晚發生的一切,憤怒和屈辱再度湧上心頭,他寒聲道:「余晚竹,不管你在耍什麼花樣,我勸你都打消那些齷齪的念頭,也別妄想用苦計博取我的同,我們宋家廟小,裝不下你這尊大佛,明日我便予你一封休書,天高海闊,還爾自由!」
余晚竹反問道:「你當真要休了我?」
會這麼問,不是害怕被休,而是能嫁到宋家來,本就是一樁易。
原主爹是宋逾白的老師,在州學當教諭多年,終於補上了個偏遠縣城的知縣。
舉家赴任前夕,原主不知怎的,突然迷上了儒雅俊的宋逾白,死活鬧著要嫁給他,加上繼母的挑唆,原主爹對這個兒失至極,便答應了。
宋逾白會娶原主,也是因為原主爹承諾,會替他爭取到朔州唯一的越級科考名額。
能越級科考,就意味著他能早日踏場,也就能減輕家裡的負擔。
宋逾白上有病重的母親,下有三個年的弟妹,都盼著他能早日金榜題名,如今他竟嫌惡自己,而到了放棄這個名額的地步?
宋逾白也清楚,可他依舊斬釘截鐵,「不過是多等三年罷了,更何況——」..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冷笑連連,「這也是拜你所賜!」
「就我這幅樣子,要如何進京赴考?余晚竹,你告訴我,要如何?」
說完這番話,宋逾白便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按著傷頹然跌坐在床上,臉上是深深的不甘。
余晚竹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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