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都是在府的指導下研究出來的,能夠提升采石速度,皆府之功。”
趙輕笑,將功勞一推四五六,他只是一個服役的庶民,想要跳出這片牢籠,需要契機。
而章邯便是契機之一。
當然,這也是一次試探,他不介意功勞被分,甚至于不介意功勞被多占。
只要章邯留給他一分,趙就知足了,有些時候,最缺乏的從來都是第一步。
只要與章邯搭上,而章邯也是一個懂得分的人,他不介意拿出多一些的東西,一點一點地助他與章邯起飛。
“哈哈,這主要是你的功勞,我豈能貪墨。”章邯笑著呵斥,心下很滿意。
在他看來,趙此人知進退,而且有些能力,又是老秦人,而非刑徒,一旦服役結束,踏上飛黃騰達之路并非難事。
當今秦王求新求變,大秦銳士正在滅山東諸國,這是最兇險的時候,也是機遇最多的時候。
只要趙踏戰場,僥幸不死,未來的大秦,必然會有眼前這個年的一席之地。
有才華,有能力,又懂人世故,這樣的人,只要不半途夭折,就不會默默無聞。
“這是府以及整個驪山陵區的功勞,只是其中一份子,若不是驪山陵區善于發掘人才,并且大力支持,又豈會有今日果。”
改造工,并不是太大的事兒,但,對于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對于一個急著想要跳出去的人,這便是最好的借口。
“好小子,好好干,每日的任務干完,你們可以早點休息。”章邯意味深長地一笑,然后低聲道:“等工鍛造出來,再行商量是否要增加任務量。”
“多謝府。”趙點頭,眼中滿是期待。
改造工,終究只是一塊敲門磚,從目前的況來看,這塊敲門磚效果不錯。
門他敲開了。
雖然只是府,在大秦九卿之中,地位并不高,但,這也意味著趙有了跳出去的資格。
“二三子,都別看了,趕干活,趁著涼快多干點,天熱的時候,就可以休息了。”見刑徒都愣著,趙喊了一嗓子。
“諾。”
聽到趙的話,眾刑徒心里也很高興,這些工可以提高開采的速度,那就不需要在最熱的時候,累死累活了。
坐在涼,趙思考著下一步路,他必須要離開驪山修陵區,在這里,沒有出路。
不論是前,還是他在后世,都沒有經歷真正意義上的訓練,冷兵時代,最容易死的就是士卒了。
他需要訓練,同時也需要學習這個時代行軍打仗的本事。
從古至今,沒有生而知之者,就算是霍去病十八歲橫掃漠北,那也是其在之前無數年里學習積累的發。
趙其實很清楚,他的一所學,進府是最正確的選擇,但,以小吏的份進,限太大。
以工匠的份進,在大秦這種勒工名的制度下,在森嚴層次下,他想要研發,也沒有機會。
他進府,只能按照上頭的要求,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打造兵。
所以,唯一的路便是踏上戰場,在戰場上殺出一個公侯萬代,他才能有更大的自主權。
他冒險改造工,求見上吏固,就是想要搭上章邯,然后學習軍伍之事。
這個時代,名將基本上都有傳承,普通人想要為名將,比登天還難。
……
眾人散去,章邯看了一眼李斯,隨即回到了幕府之中。
“廷尉,對于此人你如何看?”給李斯倒了一種盅涼茶,章邯開口詢問。
“哈哈,年紀輕輕,卻進退有據,在老夫這個年紀的時候,本做不到這般。”
李斯抿了一口涼茶,深深地看了一眼章邯:“雖然老夫沒有直面,只是旁觀,但這個趙,沒有小地方來的拘謹,人世故老練……”
“這樣的人,就是一頭雛虎,只要遇到機會,必然會迅速長。”
說到這里,李斯放下茶盅,頗有些意味深長:“他改造了這些工,想來采石區的任務,提前就能夠完了吧?”
“嗯。”
章邯點頭:“有了這些工,再加上趙在開山區,采石地,以及存放修了青石路,能夠提升一倍,早早就可以完。”
說到這里,章邯詢問,道:“廷尉,要不要增加他們的任務量?”
李斯才是驪山陵的主要負責人,縱然他們都是九卿之一,在這件事上,他必須要聽李斯的。
“驪山陵非一朝一夕之功,沒有必要加快進度,任務量都是定好的,突然增加只會引起混。”
“趙不是上戰場麼,老夫記得在驪山陵附近就駐扎著駐守咸的京師軍。”
李斯朝著章邯笑了笑:“不妨將這小子丟進去,練練他,去一去上的鋒芒,也在觀察觀察。”
“若是不可用,也不影響驪山采石場的進度,若是可用,也是一個不小的收獲。”
“丟進京師軍之中練?”章邯眉頭微皺,他就是這支大軍的統領,但,趙未必樂意。
“廷尉,趙還要負責采石場,若是再丟京師軍的練,我擔心他堅持不下來。”
“畢竟京師軍本便是大秦最銳的大軍,每日的訓練量極為龐大,趙才十四……”
“他未必跟得上進度。”
“哈!”李斯冷笑,隨即長而起,著東方:“這個天下,無數天驕,無數文人士子,無數的戰場士卒,誰不想出人頭地?”
“不付出代價,又豈能蛻變,打破階級,實現躍遷?”
“府,趙不是軍旅世家的子弟,沒有從小磨煉,耳提面命,也不是文后人,從小讀百家典籍,一積累很厚。”
這一刻,李斯轉頭:“他只是一個庶民,沒有家學淵源,也沒有人耳提面命,想要出人頭地,就不能要命。”
“若是他連這點小苦都堅持不下來,你我就算推他一把也沒有意義,他也不值得你我推一把。”
“老夫相信,以趙的聰慧,他能夠明白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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