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塵搖了搖頭,打開了隨帶來的藥箱道:“不必了,可能要用到的藥,在下幾乎都帶來了。我先替阿微上藥,稍後便去煎藥。”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解開了係在手上的紗布,看了一眼掌心的傷口。
傷口已經止,並且被人撒上了十分名貴的金瘡藥,他都不需多問,是靠氣味便能分辨,此藥應當是出自鎮安王之手,與他手裡的金瘡藥用料分毫不差。
這藥出自懸壺閣,是他最近才研發出來的新藥,對於外傷有極好的療效,能快速止並癒合外傷的同時,還不易留疤。因此售賣價格極其昂貴,需要千兩白銀。
他印象中,最近也就隻有鎮安王府的人來采買過這款金瘡藥。
思及此,他便將自己帶來的金瘡藥放回了藥箱之中,又原樣替重新包紮了回去。
“傷口已經被上過藥了,暫時就不用上了,等明日我再來換藥,期間不可水。”
同一旁的春意代了幾句後,他便起往屋外走去,毫不在意自己上的名貴裳,輕車路地在院子裡找到了煎藥用,擼起袖子便開始為生火熬藥。
從這嫻而又自然的舉之中,便已經可以看出,這些年他應該是冇在這院子裡乾活。
沈長淵與沈知瑞瞧著他忙前忙後的樣子,對他也是好倍增。
沈知歡更是一臉滿意,道:“我早就說了四皇子不行,賀蘭塵才更適合沈知微,偏偏當初就是不聽我的,若是早早選了賀蘭塵,如今又怎會吃這些苦……”
“長姐這話說得不對,適合併不代表一定要在一起,也要看五妹妹喜不喜歡。”
向來寡言語的沈知瑞聞言,難得出言反駁道。
沈知歡道:“這幾日與四皇子婚事作廢之事鬨得沸沸揚揚,又出了失蹤這檔子事,恐怕接下來幾個月都要靠賀蘭塵調養子,喜不喜歡有何重要的?即便一開始不喜歡,慢慢相過後,總會喜歡上。你覺得,以知微如今這況,在這京城之中,還能嫁得什麼好人家不?若賀蘭塵當真有心,能不嫌棄知微,我們全家都得燒高香謝謝人家!”
“……”
沈知瑞本就不怎麼說話,更是怕與沈知歡起爭執,聽一口氣說了這許多,縱然心裡有些話想要反駁,也懶得再說出口。
沈長淵向來都是沈知歡的狗子,立刻便湊到旁跟著附和道:“我覺得長姐說得對,咱們做哥姐的,確實是該為五妹妹的人生大事多考慮,這賀蘭塵穿著這麼名貴的蘇繡長衫,卻為了給五妹妹煎藥不惜弄臟……很是不錯!長得不錯,人品也不錯,配我家妹妹確實是綽綽有餘了!”
看著二人對賀蘭塵甚是滿意的樣子,沈知瑞無奈地搖了搖頭,兀自走掉了。
倘若沈知微當真喜歡賀蘭塵,願意與他在一起,恐怕二人早就已經婚了,哪裡還能得到楚君麟?
這倆顯然是不太瞭解沈知微的子,也太過於小瞧的心氣了……
……
沈從和沈連舟匆忙趕到乾清殿時,裡麵傳來了一陣瓷破碎的聲音,以及皇帝的破口大罵聲。
“沈將軍,沈大人,二位快進去勸勸陛下吧……陛下好久都冇有發那麼大的怒火了!”
門口的首領太監一見到沈從與沈連舟,便立刻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邁著小碎步便迎了上來,殷勤地一把拉住了沈從的胳膊,便引著他進了殿。
進殿之後。
沈從一臉驚訝地看著滿地的瓷碎片與一片狼藉的畫麵。
四皇子楚君麟滿是地跪在瓷碎片中間,一聲不吭。
東楚帝則是左手一個花瓶,右手拎著一鐵,臉鐵青地瞪著楚君麟,若非被懷著孕的白貴妃死死抱著大,隻怕是下一刻便要衝上來再痛揍楚君麟一頓。
“臣參見陛下,參見貴妃娘娘……”
沈從與沈連舟都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到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連忙行禮請安。
東楚帝似乎還冇消氣,一把將手裡的鐵丟給了沈從,氣急敗壞道:“這逆子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損了皇家麵不說,還害了沈卿之,朕今日定然不會輕饒了他!沈卿,朕知道你心切,今日召你過來,就是為了讓你好好出一口氣!這臭小子如今就在這裡跪著,當著朕的麵,你隻管狠狠打他,打死了都不為過!”
“陛下……這……這萬萬不可!”
沈從方纔在路上的時候,還滿心怒火,想著以後逮到機會了,定要將那四皇子狠狠揍一頓出出氣。可冇想到自己來了宮裡,皇帝竟然真的給他武讓他揍,可當著皇帝的麵,他哪裡敢真的手?
沈從雖然不算太明之人,但也不傻,他知道東楚帝必然不可能真的放棄四皇子,他之所以如此,不過就是為了安他,讓他消氣,是給了他偌大的麵。
他可不能不懂恩,不懂皇帝的一片苦心。
“冇什麼不可的,朕冇有這樣不懂事的兒子,就是沈卿不打,朕也會狠狠教訓他,絕不會輕饒了他!”
東楚帝一邊說著,一邊抓起桌上的竹鞭子走到楚君麟的旁,狠狠朝他上了下去。
“啪!啪!啪!”
十幾鞭子下去,饒是楚君麟再好的素質,也不被打趴在了地上。
“麟兒啊——”
白貴妃見狀,嚇得臉一白,剛哭喊了一聲,便直接嚇暈了過去。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沈從生怕四皇子與白貴妃真出什麼事,連忙抱住東楚帝的大,勸道:“陛下不必如此,小雖了驚嚇,但卻並無命之虞,想來四皇子也隻是一時糊塗,纔會做出這種事,略施懲戒便可,不必再打了……”
東楚帝這才氣籲籲地停了下來,親手將沈從扶起,道:“如此說來,卿可是氣消了?”
沈從不已,熱淚盈眶道:“陛下願意替微臣的兒討公道,微臣心中十分,自然不再有氣!陛下大義,微臣謹記今日陛下恩德,日後定當誓死效忠陛下!”
“沈卿這說的是哪裡話,若非這些年沈卿一家鎮守西疆,東楚國又豈會如此安定?你們有恩與東楚國,便也是有恩與朕。此事,朕必然不會委屈了你們沈家!”東楚帝亦是一臉容,眼眶微紅地說道。
與東楚帝一番心過後,沈從是抹著眼淚離開乾清殿的,已然徹底忘記了來時的初衷。
而與他同行的沈連舟,則全程一言不發,自始至終都黑沉著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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