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落香閣一點都不平靜。
沈月秋悶悶地喝著羹湯,可越發覺得食不知味。
終是沒忍住,把湯碗摔在了地上。
溪匆忙地跑了進來收拾:「側妃息怒!」
「息怒?我如何息怒,王爺竟然去了夕照閣用膳,也不知道那個人用了什麼手段!」
那麼久以來,慕容霽都是陪著吃飯,突然打破了這個慣例,讓沈月秋充滿了危機。
那個人,果然不簡單!
偏偏現在還做出一副不在乎慕容霽的樣子,明明就是擒故縱,比之前纏著慕容霽的模樣更讓人噁心!
轉向溪:「你家主子那邊,可帶來什麼話沒有?」
溪附在沈月秋耳邊說:「主子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王妃最近都去蓮香的家裡替爹診治,已經讓那老頭康復了大半。」
「什麼?」沈月秋嚇了一大跳:「怎麼可能會醫,沒有搞錯嗎?」
「主子說消息確切,奴婢擔心的是先前收買過蓮香的事萬一被捅出來給王妃知道了,再告訴王爺,會不會影響到側妃。」
沈月秋握手指,如果是尋常人的話,王爺肯定不會相信的,畢竟他對自己百般信任。
可見識過趙輕丹那張,現在的趙輕丹巧舌如簧能言善辯,保不準就說了些什麼來搖慕容霽對的看法。
怪不得慕容霽連晚膳都不陪自己了,一定是那個人搞的鬼!
溪又道:「不過主子讓側妃放心,他已經安排好了,王妃自有人來收拾,等著看吧。」
「他準備怎麼收拾?」
溪悄悄說了幾句,沈月秋這才傲慢地笑了笑。
可想到那個人能言善辯的樣子,和不知從哪裡來的醫,又蹙起眉頭:「若是這次陷害不怎麼辦?」
「那主子還有後手呢!側妃您不是希,王妃能更加被宸王厭棄嗎?主子說,他有個主意,能讓王妃徹底抬不起頭來,更被王爺所不齒。」
沈月秋眼睛亮了:「什麼主意?」
「若王妃能有命留到主子大婚當日……定能萬劫不復,永遠翻不了!」
那人的大婚當日嗎……
當晚。
趙輕丹已經洗漱完畢準備睡覺,忽然紅螺小跑著進來急急地喊道:「王妃不好了,出大事了。」
趙輕丹眼皮一跳,紅螺一向穩重,何事竟讓慌這樣?
起披好服,阿楚也醒了,兩人看起來都變了臉:「王妃,蓮香剛剛去衙門報,說是爹死了,是,是您給治死的。」
「這不可能。」趙輕丹對自己的醫還是很有信心的。
明明今日針灸完之後,那老翁的氣已經好了許多,除非是,有人做了手腳。
眸一冷:「蓮香人在何?」
王府前院,慕容霽早一步被驚。
趙輕丹到時,他正立在庭中,玄束髮,格外冷峻。
蓮香在府前擊鼓喊冤,揚聲控訴四王妃草菅人命。
連知府都出了,直接帶了兵來了王府,此時將府邸圍了個水泄不通。
之前常有王公貴族隨意欺凌百姓的例子,聖上剛在前朝發了一通大火,說即使是皇子涉及命案也要秉公調查。
如今趙輕丹被指控害了一條命,京都府豈敢通融。
蓮香抖著跪在地上哭訴:「小人的老父親本來還殘存一條命,可王妃堅持要施針救治,小人以為王妃醫過人便信了,誰知今日王妃一走,父親便口吐白沫臉烏青,再過一會兒人就沒了。」
「胡說八道!」趙輕丹大步邁過來,雖然心中有狐疑,面上卻很坦然。
蓮香親眼見過療效,現在卻絕口不提起因經過,只一味地抹黑。
這其中必有鬼!
知府上前一步:「下京都知府宋硯,有幾件事想向王妃請教,還請王妃不要瞞。」
趙輕丹淡漠地掃了一眼地上的蓮香:「你問吧。」
「蓮香姑娘說的老父一直有中風之癥,本來想請道士做法驅邪,可王妃阻攔了還堅持出手醫治,是否屬實。」
「恩。」
知府又問:「王妃給病人開了藥方,並多次為其針灸,是否屬實。」
「是。」
「經仵作驗,除了幾個尋常的位,死者的鳩尾也有留下了明顯的針孔,此乃人死,輕則肝膽損,重則心脈阻斷,可是王妃所為?」
趙輕丹嗤笑:「當然不是!本宮所針灸的位都在手臂和上,鳩尾在肚臍上七寸,我從未過那裡。我的丫鬟阿楚可以作證,每次問診都陪伴左右,包括蓮香自己應該也很清楚。」
蓮香隨即答道:「王妃給父親針灸,會將父親上的全部除盡,扎的地方也遠不止手腳!大人方才說的鳩尾,小人雖不知在何,但據描述王妃是過的!」
邊上的人哪懂醫,聽說趙輕丹竟然將老男人的服除盡扎針皆出鄙夷的神來。
四王妃花癡的臭名揚滿京城,竟對一個醜陋老翁都下手,真是不知恥。
趙輕丹冷眉一挑:「忘恩負義的東西,本宮好心幫你,你卻這般抹黑,說,誰指使你的!」
蓮香自然不承認。
心中思忖,應該不會是趙家。
一旦鬧出了人命趙家只會蒙絕對占不到半點好。
難道是慕容霽要給的教訓,他寧願拿王府的聲譽來打擊?
趙輕丹瞇起眼睛盯著慕容霽,後者被盯得渾不自在。
「你這麼看著本王作甚!」
「該不會是王爺為了擺我這個王妃,故意害我吧?」
慕容霽冷笑:「本王才不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你竟敢懷疑我,怎麼想的?」
趙輕丹懶懶地哼了一聲:「誰王爺出了名的寵妾滅妻,之前還說要給我教訓。我不懷疑你懷疑誰?」.
慕容霽被氣得夠嗆:「你簡直不可理喻!」
雖是如此,趙輕丹還是判斷出不是他所為。
對人細微的表觀察仔細,慕容霽該是沒說謊。
那麼還有誰要名聲掃地?
趙輕丹眼中閃過冷意,是沈月秋嗎?
太歲頭上土,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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