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四品武服,坐在馬上頤指氣使的,正是高達。
他和蕭鐵策年紀相仿,一直跟著明九娘的祖父,難免被和太子邊的蕭鐵策對比。
但是他顯然經常被蕭鐵策比到泥里,因此心裡積攢了不怨氣,現在小人得志,便想來耀武揚威。
明九娘對高達有點印象,這人在祖父面前卑躬屈膝,但是對著下人卻目下無塵,總之,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
「怎麼?」高達笑得一臉險,「本在此,還不得你這下賤的罪奴一拜嗎?來人!既然有人不聽話,那你們就得教他怎麼聽話……」
「山中無老虎,得到你這猴子興風作浪了?」明九娘叉著腰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我祖父面前一條狗而已,敢在我男人面前吆五喝六?」
不容分說地擋在蕭鐵策面前,仰面和高達對上。
高達見到,遲疑了片刻后道:「九姑娘?」
「看來你狗眼還沒瞎!用不用我給你磕個頭?」明九娘道,「我祖父過我大禮,你現在和他平起平坐了,很好。」
高達恨得咬牙切齒,但是裡還不得不道:「九姑娘開玩笑了。」
明九娘皮笑不笑地道:「高大人現在威風凜凜,我哪裡敢和您開玩笑?我不敢造次。畢竟我在明家,徒有虛名,又不寵。來,我給高大人磕個頭,順便再給往西南方向,給我祖父也磕個頭,希他老人家長命百歲。」
高達立刻滾下馬來扶住。
明九娘膝蓋還沒彎,馬上又直了腰,似笑非笑地道:「高大人,男授不親,我相公可還站在這裡。調戲別人娘子,不管貴賤,被人打死,律法都不管喲。」
高達立刻像被燙到一樣鬆開了手。
顯然,他對蕭鐵策的畏懼是刻在骨子裡的。
可是高達也不是被嚇大的,反應過來后沉著臉道:「九姑娘,這外面男人的事,您還是別管了。您若是想回京,我可以幫您跟老大人說說,也未必沒有可能。」
哎喲,反過來拿著祖父嚇唬了?
腳的,還怕他穿鞋的?
「那我謝謝高大人了。」明九娘笑得意味深長,湊了過去,在他耳邊道,「只是高大人,不知道祖父對我的安排,就別在這裡壞事。」
說完這話,又後退兩步,朗聲道:「原來祖父是派高大人來看我的,倒是我誤會了。高大人就不要和我一介婦人計較了吧。」
高達差點把一口銀牙咬碎,只能順著這個臺階道:「九姑娘言重了。下只是奉命來尋金雕,順便看看九姑娘。」
尋找金雕?那之前傷了金雕王的,是他?
明九娘假裝驚訝:「金雕?那不是有靈的神鳥嗎?可千萬不敢得罪它,要不被它惦記上,可就麻煩了。」
高達傲然道:「不過是飛禽而已,下偏不信邪。」
「高大人勇氣可嘉。」明九娘道,「既然如此,不敢耽誤高大人行程,高大人請吧。」
高達輕蔑地掃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蕭鐵策一眼,道:「沒想到,你現在竟然要躲在人背後。」
明九娘心想,蕭鐵策那是懶得搭理你,真把自己當盤菜。
「高大人,」明九娘角微微勾起,「飯好吃,不傷胃。只是你還沒吃到,繼續努力。下次給我妹妹訴衷腸的時候,還是當面說得好,省得總是把你的信讀給我們聽,我每次聽得面紅耳赤的。」
高達的臉瞬時漲了豬肝。
明九娘明晃晃地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他攀高枝的事,還把庶妹貶了一頓。
們姐妹關係不好,很多人都知道,包括高達。
但是高達覺得說的是真的,因為這麼的事,當事人不拿出來說,誰又能知道?
他心裡頓時恨毒了明九娘的庶妹。
明九娘心得意,嘲笑我男人吃飯?你想吃飯還吃不上!
明九娘轉對蕭鐵策手:「相公,你也是,高大人有公務在,耽誤了可要被問責的。雖然是舊相識,你也不該絆著他說話。走吧,飯菜做好了,咱們回家吃飯。」
蕭鐵策慢慢猶豫了下,臉似乎紅了些,出寬厚糙的大手掌,握住胖胖的手。
兩人在眾人的注視中,不疾不徐地往家裡走。
「你真是膽大。」蕭鐵策聲音很低,似乎帶著笑意,「你詐了他。」
「兵不厭詐。他敢回去跟我祖父求證嗎?」明九娘得意洋洋地道,「這種人,我看得。在不如他的人面前耀武揚威,在我祖父面前,諂如狗,說一個字都得斟酌;我祖父氣聲點,他都得回去琢磨睡不著覺。」
蕭鐵策道:「你倒是懂他。」
「再說了,」明九娘很淡定,「我們這般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怕他做什麼?」
蕭鐵策沒有做聲,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目中充滿了探究。
明九娘沒有迴避,反而歪頭看著他:「我今日要是不來,你打算如何收場?士可殺不可辱?」
蕭鐵策頓了頓,沉默以對。
明九娘也不刨究底,試探著道:「他真是為金雕來的?」
蕭鐵策這次很快地「嗯」了一聲。
「為什麼?」
如果捉活的,還可以理解;可是看金雕王傷的景,那些人分明是生死不論。
蕭鐵策解答了的困。
「皇上不好,有太醫說,需要以金雕之骨葯。」
原來如此,那要告訴金雕王,還是小心一些。
這些人為了上,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明九娘又問。
「因為已經發了布告,得金雕者,生死不論,可免罪。」
明九娘眼神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你怎麼想?」
「我?我沒有能力,自然沒有想法。」
「那就好。」
說實話,明九娘還是喜歡金雕王的,並不希的兩條大互相絆倒。
「什麼?」
「你有自知之明的。」明九娘打岔道。
蕭鐵策不聲地鬆開了兩人握的手。
明九娘看見了春秋帶著曄兒站在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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