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陳之和說梁言是他老婆,嘉玥媽媽先是震驚，隨后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之和,你可別和嫂子開玩笑,這個可不是說著玩的。”

　陳之和幫著梁言把羽絨服了，順手掛在肘彎上，他低笑了下,冷靜地回道：“明天公司會舉行一場新聞發布會,屆時我會對外宣布我已婚的事實，嫂子要是不相信我說的,可以等明天的方消息。”

　陳之和言之鑿鑿,聽到這兒嘉玥媽媽表一變,的目又重新落到梁言上,一臉一言難盡：“你真的……和結婚了？”

　“嗯。”

　陳之和沒有猶豫。

　“什麼時候的事？”

　“前兩天領的證。”

　“這事你怎麼都沒和家里商量一下。”

　嘉玥媽媽板著臉,又追問道,“爸媽知道這件事？”

　陳之和有一說一：“爸知道，老太太那邊，我還沒說。”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能不和媽說一聲就自己決定呢,就算老人家現在不好,那長嫂如母,你怎麼著也要把人帶來讓我過個眼啊。”

　嘉玥媽媽說著瞟了眼梁言,很快又把視線移開,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嗔怪道,“我要是提前見過,一定會攔著你,之和，你真是太沖了,媽之后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生氣。”

　陳之和這時神怫然不悅，他沉下聲還算克制地說：“我做的決定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結婚也一樣，嫂子不用太為我心。”

　嘉玥媽媽被他的氣場震懾住了，一時無言。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梁言覷了眼陳之和，他護著自己自然心安，但畢竟一家人，不想把關系搞得太僵。

　梁言覺得自己有必要從中轉圜一下，咧開對著嘉玥媽媽出一個友善的笑：“嫂子——”

　這個稱呼剛喊出來，梁言就收到了一個眼刀，著頭皮接著道：“你著個大肚子站著很累吧，要不進來坐會兒？”

　“不用了。”

　嘉玥媽媽不留面地回道，“時間不早了，我帶嘉玥回江南。”

　梁言低頭看了眼一直站在一邊的陳嘉玥，表郁郁，從剛才到現在都沒說話，看樣子小姑娘是有點怕媽媽。

　嘉玥媽媽說要走，陳之和沒強留：“我讓人安排一輛車送你們。”

　“不用，我讓你哥下班后來酒店接我，這會兒他應該已經到了。”

　嘉玥媽媽的目最后在梁言和陳之和的上逡巡了一圈，有些不忿地轉過，拉起自己兒的手，賭氣似的就離開了。

　梁言不安地了手，抬頭看向陳之和：“你不去送送？”

　“沒必要。”

　陳之和低頭，“今晚還會見面。”

　“誒？”

　梁言不解，“為什麼？”

　陳之和沒有正面回復，反而看著問：“你要不要換服，我們去江南一趟。”

　梁言心底有了猜測，干咽了下，不太確定地問：“去江南……做什麼？”

　陳之和端詳著的表，極低地笑了聲，開口說：“梁言，自信點，就是你想的那樣。”

　梁言惴惴：“去……見你爸媽？”

　“嗯。”

　梁言覺自己頭皮一陣發麻：“你不是說結婚的事還沒告訴你媽媽嗎？

　現在生病……我去見，可以嗎？”

　陳之和解釋：“現在已經沒有瞞的必要了。”

　這件事也怪他沒考慮周全，他本來是打算等老太太出院后先帶著梁言回趟家見見二老，之后再找個合適的時機對外公開自己已婚的事，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沒想到他們會在自己酒店被拍，這件事對他有影響，對酒店也有影響。

　在新聞剛出的時候他就得到了消息，公司公關部門的人詢問他要不要聯系那個自平臺買斷消息或者以公司名義發個聲明做個澄清，兩個方案他都拒絕了，雖然“生”是假，但“婚”是真，對于結婚這件事他本來就沒打算瞞著，提前曝雖然給他帶來了點麻煩，但如果他對這個新聞進行否認，于梁言而言是不負責的。

　陳之和第一時間給家里老頭兒說了這件事，讓他幫著打個掩護，手前別讓老太太知道這事，之后他又給公司員工發了部信，解釋了那則新聞并告知了自己新婚的事，正巧明天公司就有一場新聞發布會，本來這場發布會是要講關于收購“冬·至”的相關事宜，但看況記者肯定會問一些私人問題，他打算明天就順水推舟，直接把自己已婚的事挑明。

　萬般計劃，沒想到他還是疏忽了，沒把大哥大嫂考慮進去，他大嫂向來不好對付，他大哥又從來對老婆都言聽計從，這事被知道了不捅破天不算完。

　陳之和于是當機立斷，在大嫂離開后不久就主向自家老太太坦白了。

　于是，見家長這事就理所當然地提前了。

　見公婆是遲早的事，梁言雖然有點慌但還是拎得清輕重，其實說起來婚后才去見人已經是不合常規的了，所以這種事能早則早，拖得越遲越像凌遲。

　梁言一連換了好幾套服，想起上回去見陳之和媽媽時，蔣教授讓打扮得知點，可陳媽媽好像不太待見，這回沒人指導的穿著更苦惱了。

　梁言給齊萱打了個電話告訴自己這個丑媳婦要去見公婆了，要在穿搭上支支招，齊萱聽到這事第一反應就是慨梁言和陳之和的婚姻真是不走尋常路，別人都是先后睡覺，先見家長再結婚，他們倒好，整一倒敘，實在是別出心裁。

　齊萱真以為他們昨晚睡了，梁言這會兒沒時間和解釋，直催快幫出主意。

　齊萱也沒見公婆的經驗，隔著長線也指導不了梁言，最后給出了個建議——配合陳之和的著來穿。

　梁言覺得有道理，丟下手上的服跑出房間，陳之和早在帽間換下了自己的正裝，取而代之的是一常服，他不穿西裝的時候有點貴族公子范，懶散又恣意。

　陳之和見盯著自己看，眼神無比認真，忍不住問：“怎麼了？”

　梁言轉過跑回房間，沒多久換了服走出來：“你穿大，我也穿大。”

　“不行。”

　又自我否定道，“你穿黑的，我穿白的好像不太好，我再去換一件。”

　“梁言。”

　陳之和喊住，他站起走過去，“這樣穿就很好。”

　梁言低頭看了看自己：“可以嗎？”

　“嗯。”

　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那我是把頭發扎起來好看還是散著好看？”

　“散著吧。”

　陳之和沒怎麼猶豫，他知道這時候如果回個“都好看”那又有得糾結了。

　“那——”

　“梁言。”

　陳之和輕放一只手在腦袋上，微微彎腰看著，“別張，你是過了門的，只要我不同意，誰也不能把你退了，知道麼？”

　梁言有點容：“我知道，你說了，誰也做不了你的主。”

　抿了下，接著說：“但是我表現好點，說不定你能被挨幾句罵。”

　陳之和失笑，他直起：“就是平時老太太也沒念叨我，不差這幾句，走吧，晚了電話就來了。”

　梁言一下又有了張：“那我們趕出門吧。”

　陳之和開車，晚高峰，路上堵了會兒車，他們到江南時夜幕四合，萬家燈火亮起，正是炊煙時刻。

　陳之和停好車后先行下車，他走到副駕駛座那幫梁言開了車門：“走吧。”

　梁言出一張紙巾了手：“哦。”

　從進小區開始的手心就沁出了一層細汗，雖然一直告訴自己放輕松，但繃著的神經怎麼也松弛不下來，這種張的覺比畢業答辯和就職面試時還要過之而無不及。

　進了電梯，陳之和余看到梁言不停地在深呼吸，他笑了下，轉過頭看：“這麼張？”

　梁言長吐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阿姨就這麼從醫院回來了……真的沒問題嗎？”

　“我問過醫生，手安排在下周，這幾天回家休養，注意點就沒事。”

　梁言咬了下：“萬一見了我——”

　陳之和了下的腦袋：“你以為老太太玻璃做的呢，一就碎？

　放心吧，比你想的還厲害。”

　梁言聽到這話憂喜加，喜的是老太太心堅強，憂的是自己的境。

　隨著電梯“叮”的一聲，陳之和摟著梁言走出去。

　“陳之和。”

　梁言突然出聲。

　“嗯？”

　“你爸以前打過你嗎？”

　“嗯。”

　陳之和低頭，“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梁言嘆口氣：“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陳之和忍俊不：“結個婚而已，不至于。”

　梁言再次深呼吸，暗自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后抬手按了門鈴。

　沒多久，門開了。

　陳之和見了人就笑著說：“怎麼是您開的門，老頭兒呢？”

　陳母把門敞開：“做飯呢。”

　說完看向梁言，梁言立正稍息，彎腰問好：“阿姨好。”

　陳母笑了，眼角皺出褶子：“怎麼還和上回喊的一樣，該改口了。”

　梁言一愣，抬頭看向陳之和。

　陳之和勾一笑：“是要改口。”

　梁言懵懵懂懂的，看向陳母，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媽媽？”

　“欸。”

　陳母爽快地應了聲，忙讓開，對著陳之和瞪了眼，嗔道，“別站著了，還不快帶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