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自從來了紅芯之后梁言就沒有一天準時下班過,加班日漸常態化。
忙了一天,梁言回到家時新聞聯播都結束了,進門后先往客廳看了眼,蔣蓉教授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靜時扭頭瞥了一眼:“廚房里有吃的。”
梁言驚奇,往常這個點回來蔣蓉教授可不會特地給留晚飯,以前都是靠外賣或者自己煮點速食應付的。
看來教授今天心不錯,梁言悄悄松口氣。
梁言吃了飯后從廚房出來,正要回自己房間卻被住。
梁母示意:“坐下,和你說個事兒。”
梁言背脊一涼,莫名就有種不好的預。
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的另一端,心里咚咚咚地打著小鼓,猜測著教授到底要和說什麼。
梁母合上書:“這周六你別安排事兒,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
“媽媽的一個小聚會。”
梁言聽到這兒心里一個咯噔。
一群阿姨聚在一起,教授還特意把捎上,梁言腦筋一轉就知道教授的目的了——又是相親。
抿抿,踟躇了下開口問:“我能不去嗎?”
“不行。”
梁母板著臉,毫不留余地。
梁言無意識地扣著自己的指甲蓋,表低落,說話時語氣唯唯諾諾的:“媽,我才畢業呢,這種事不用那麼著急吧。”
梁母立刻回道:“21,不小了。”
梁言小聲說:“現在很多都追求獨立,三十歲之后才考慮結婚呢。”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你要是和別人一樣優秀,我還需要那麼多心嗎?”
梁言沉默,蔣蓉教授口中的別人是有所指的。
“我已經死心了,現在也不指你能有多大的建樹,你這個職業是注定一輩子在社會底層的,與其在外面給別人帶孩子,倒不如早點嫁個好人家帶自己的孩子。”
梁母停了下,問:“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自己找對象談麼?”
“除了你高中弄出的那點丟人的破事之外,就是你現在的這個階層,能找到什麼優秀男青年?”
梁母語氣冰冷,眼神冷靜自持到令人心驚,從口中說出的話更是咄咄“吃”人,“升階最快的方式就是嫁人,聽我的,嫁個好人家對你有好。”
梁母的話很無,字字如針,針針見,扎得梁言心口陣陣刺痛,臉慘白一片。
“媽,還有個原因你沒說……”梁言的瓣微不可察地著,像被暴在冰雪九重天中,凍得瑟瑟發抖,抬眼,眼眶發紅,聲音也有點更咽,“你怕我連嫁人都比不上楊敏儀,對麼。”
梁言聞言臉更沉了,直直地盯著梁言,殘忍道:“對。”
和蔣蓉教授的談話讓梁言的緒直接down到十八層地獄,回到房間后在床上埋頭趴了會兒,沒有哭,只是覺得有點難過,心里頭悶悶的。
其實是很矛盾的,上回和齊萱說想結婚不是心來,是真有這個想法,想有個自己的小家,但每每蔣蓉教授要帶去相親時又打從心底非常抵。
梁言翻過拿出手機,點開銀行件看了看自己的存款,上大學后就有意識地存錢,但開源節流的能力都不行,到現在也只能勉強做到茶自由。
梁言長嘆一聲,實現車厘子自由都難,人自由更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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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這幾日氣溫連降,周五早上還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整座城市一時間天地換,空氣里著瑟瑟寒意。
梁言披了件風出門還是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哆嗦,了自己的襟,心想這場雨過后應該就要秋了。
下雨天行車慢,梁言到兒園的時間比平時晚,到時已經有家長陸陸續續地把孩子送來了,不敢磨蹭,放下包后忙站到了園門口接孩子。
陳之和撐著傘抱著陳嘉玥,遠遠地就看到了梁言的影。
他這陣子天天見著,因為接送小丫頭上下學的緣故,每天早晚他們都會見一面,他在兒園上的次數比見著小丫頭班主任的次數還多。
陳之和走到園門口,梁言轉頭見到他打了個招呼:“陳先生。”
又看向他懷中的陳嘉玥,出一個笑來:“早上好啊。”
“老師早上好。”
陳嘉玥回道。
這幾天梁言能明顯地覺出陳嘉玥的緒好多了,在園里會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吃飯也不需要左哄右哄,見到還會禮貌地問聲好。
看到小姑娘有這樣的轉變,梁言心里很欣。
陳之和沖梁言頷首示意,正彎腰把孩子放下,梁言抬手制止了他。
從園門口到教室還要走過場,一般有經驗的家長在下雨天都會給小孩子穿一雙防水鞋,陳之和顯然沒這個意識,給陳嘉玥穿的還是一雙夏天的布鞋。
梁言抬起雙手,眼睛看向陳之和:“我抱進去吧。”
陳之和立刻就明白了的意思,他微微俯,同時對陳嘉玥說:“抱著老師。”
因為高差的關系,陳嘉玥直接趴在了梁言的肩頭上,小姑娘看著小小只的,抱起來還有分量。
陳之和又把手上提著的一個袋子遞給梁言:“外套。”
梁言有點意外,今天可能還會降溫,通常這種天氣家長都會備一件厚外套在學校,在心里嘀咕著,看樣子他也不是完全不懂照顧小孩。
雨越下越大,陳之和不多留,他了下陳嘉玥的腦袋,目移向梁言:“放學我再過來接人。”
梁言目送他離開,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淡,思緒不由飄忽了下。
周五是工作日的尾,休息日在即,即使天氣不佳,園里的老師和孩子的心都沒到影響,課間休息時間,辦公室里更是熱鬧,老師們都在商量周末要去哪兒玩。
梁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材料,和同事還不是很,不上話。
“欸,梁言。”
小班的蘇老師突然cue道,“最近每天送嘉玥來的那個男人是誰啊,不是爸爸吧。”
梁言愣了下,沒料到會被提問,還是這個問題,搖搖頭:“不是,是的小叔。”
蘇老師一拍手:“就說嘛,我印象中爸矮點,還有點發福,沒這麼帥啊。”
往梁言這邊湊近了些,是打聽八卦的姿勢:“你和他很嗎?”
“誰?”
“嘉玥的小叔啊。”
梁言很莫名:“沒有啊。”
蘇老師一臉狐疑:“是麼,我好幾次都看到你們在園門口聊天,有說有笑的。”
梁言頓時哭笑不得,和那位陳先生不過是客套的寒暄罷了,就算笑那也是出于禮貌。
果然距離產生誤會,梁言解釋道:“就是說些嘉玥的事。”
“這樣啊。”
蘇老師好奇心不減,“他什麼你知道嗎?”
梁言搖頭,也就知道個姓氏,存號碼的時候輸的名字就是“嘉玥小叔”。
梁言沒和蘇老師多聊,主班喊做事,拿上筆記本匆忙起,蘇老師自言自語的那句“我總覺得他很眼,像在哪里見過”也沒放心上。
主班給小朋友們上手工課,梁言給當助理順便學習,這課是為了培養小孩的手能力,每節課老師都會教他們親手做一些簡單的小玩意兒,比如筆筒、小燈籠之類的。
今天做的是賀卡,這東西自我發揮的空間大,能激發小朋友的想象力。
梁言在教室里繞了圈,小朋友們都很投,花樣百出,走到陳嘉玥那兒時,看到拿著畫筆認真地在卡紙上畫畫。
梁言彎下腰,問:“畫的什麼?”
陳嘉玥頭也不抬:“弟弟。”
“這張賀卡是要送給弟弟的啊。”
陳嘉玥點頭。
“弟弟今年幾歲了呀?”
陳嘉玥抬頭:“他還在媽媽肚子里。”
梁言表微變:“……那你怎麼知道是弟弟呢?”
“媽媽說的啊。”
梁言看著陳嘉玥一派天真的臉,想到父母這段時間的失職,心里一時有了不同的滋味,但愿是多想了,現在重男輕的家庭應該比較了,何況是在城市里呢。
這場雨拖拖拉拉地下了小半天,中午倒是放晴了一小會兒,下午雨水又淅淅瀝瀝地從天際灑了下來,到傍晚也沒停歇。
放學時,兒園外紅的藍的白的黃的紫的雨傘簇擁著像個百花齊放的花壇。
梁言站在園門口送孩子,上下學接送孩子有陣子了,很多家長都眼,所以當一個陌生男人出現且說是來接陳嘉玥時立即警惕了起來。
“你是嘉玥什麼人?”
那男人被梁言質疑的目打量著,忙解釋:“我是陳總的助理小王,他今天臨時有個重要的會議,不出,所以讓我來接孩子。”
雖然他說的很誠懇,梁言還是不敢輕信,打了個電話給陳先生,對方沒接。
“陳總在開會。”
小王說。
梁言半信半疑,在園找來陳嘉玥,指著小王問:“認識他嗎?”
陳嘉玥盯著小王看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
梁言看人的眼神更犀利了,小王苦著臉:“我真是陳總的助理,他讓我把孩子接回酒店。”
酒店?
梁言更懷疑了。
現在就算他沒說謊,這種況下梁言也不敢貿然把孩子給他,想了想,說:“你回去告訴陳先生,孩子先留在我這兒,什麼時候他工作結束了再和我聯系。”
“這……”小王一臉為難,低頭看到小姑娘躲在梁言后,顯然也是怕自己被帶走,他無法只能照辦。
半小時后,園里除了陳嘉玥外其他的孩子都被接走了,等保育員走后,和上回一樣,園里又只剩下梁言和陳嘉玥大眼瞪小眼了。
梁言又給那個陳先生打了個電話,結果還是無人接聽,看樣子是真的很忙。
回頭,陳嘉玥安靜地抱著書包坐在小板凳上。
梁言怕無聊,走過去蹲下,看著問:“我們來玩積木好嗎?”
陳嘉玥悶悶地搖頭。
有了上次的經驗,梁言沒再追問,小孩也和大人一樣,心不好的時候對玩樂都提不起興趣,尤其接過那麼多小孩,知道孩子失的緒是比大人還要強烈的。
小姑娘好不容易心才好點,可別又變回去了,梁言想著兒園這個環境會讓覺得自己被拋棄了,于是決定帶到外面逛逛。
打定主意,梁言掏出手機給陳嘉玥的小叔發了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