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阮菱著發酸的腰在床上來回翻轉。
昨夜的男人不知怎麼了,廝磨,怎麼都不夠。就好像是帶著某種目的一樣,折騰到天堪堪亮才舍得放開。
后來阮菱昏昏沉沉睡了一會兒,就覺側空了一塊。
裴瀾走后,更是睡不著了,睜著兩只烏黑的眼圈下床洗漱。
院里,小顧將軍正練劍,余瞥見阮菱那烏青的下眼瞼,心里哎呦了一聲。
嘖,殿下不愧是殿下,這是折騰了多久。就阮姑娘那個子……
阮菱出來時在妝奩前涂了好幾層脂,可還是掩飾不住那點子烏青,索也就不遮掩了。
算著來金陵也好幾天了,不能裴瀾一個人去查案,總要幫點忙才是。據前世的記憶,曲小雨應該是林錫金藏在哪個勾欄院了。
“顧將軍。”脆生生喊。
小顧將軍收了劍,裝作沒看見眼下,樂顛顛跑過去:“姑娘,怎的指示?”
阮菱神道:“帶你去個好地方。”
小顧將軍一聽,咧開了角:“!近來殿下都不帶我玩,就帶著纮玉,還是姑娘好!”
一炷香后,阮菱帶顧忍來到了明月樓。
小顧將軍盯著那含著無限風流意的三個鎏金大字,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了。
阮姑娘也算出世家清流門第,怎會,怎會帶他來這種地方?
出于好心,小顧將軍向解釋道:“姑娘,我們殿下雖然常來這種地方,可他真的只是應酬,他從不過夜,這你是知道的。”
“而且,他今早出門前沒說來明月樓,你這……”
阮菱搖頭,率先朝里邊走去,道:“邊走邊說。”
等了坊,小顧將軍已經明白了始末。他還是疑:“就這麼大海撈針一樣的找,咱能找到曲小雨麼?”
阮菱蹙起眉,試著勸服他:“不試試怎麼知道,能幫上一些是一些。現下已經冬了,再有兩個月就是年下,難道你不想回京城?”
聽到年下,顧忍的眼眸亮了亮,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的語氣有些期待:“想啊,當然想了。”
等到年下,福樂公主就回來了。
明月樓十分奢.靡,即便是白天,來往的客人.也很多。那熱辣的穿著,白生生的脯就在眼前晃來晃去,半分無遮掩。
縱然初來金陵就見過了,可阮菱帷帽下的臉頰仍舊不可避免的紅了。
“走吧。”輕音道。
——
宋府后院,宋意晚躺在榻上,腦袋昏昏沉沉的。昨夜被太子扔在雨里,人燒了一整夜,直到清晨燒才漸漸褪去。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婢進來傳話:“姑娘,太子殿下來了,眼下就在前廳呢。”
宋意晚什麼都顧不得了,趕著從床上起來婢子梳洗。梳整妥當去了前廳后,就見到那張朝思暮想的臉。
哪想太子殿下沖打量了幾下,破天荒的指著說,你這裳不錯。
那一瞬,宋意晚的心里的赧意自眼窩到面頰,全都燒的紅彤彤的。甚至都忘了,今日未婚夫許江還約看戲呢。
宋意晚冥想時,側太子詢問:“沒用早膳吧?”
聽見聲音,急忙小聲答:“是。”
“走吧,帶你出去。”太子淡淡道。說著,人便朝外走去。
宋意晚瓣微張,一張漂亮的鵝蛋臉紅了又紅,頓時拎著擺上太子那輛青黑華蓋馬車。
早上的明月樓大廳里人來人往,二樓的雅廂個個閉著,幾乎都是一夜纏綿,在這夜宿的恩客。
堂倌見裴瀾帶著姑娘來,當即站起攔住。
“公子,明月樓止姑娘進,您看這……”
太子從懷里掏出個金錠子扔了過去,堂倌當即閉了。
他看了眼恨不能將頭埋到地上的宋意晚,角微微勾起:“找一個廂房,挑兩個十五六歲的進來伺候。”
堂倌得令,喜笑開的退了下去。
太子帶宋意晚進了包廂。
包廂是收拾過的,可空氣中那難以言說的香味仍充斥整個屋子。
這里的一切對于一個宋意晚這樣未出閣的子,都是折磨。
不明白,太子殿下帶來這里做什麼。
可殿下不說,是不敢問的。
這時,房門被推開,兩個著薄紗長,打扮的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們是著腳的,雪白的足在地板上,如玉般香艷。其中一個跪在裴瀾前,開始替他擺糕點,倒茶。白花花的脯到桌沿,劃出一道淺淺的紅印子。
饒是宋意晚定力再好,額頭也冒上一層汗。坐也不是,低頭也不是,怎麼都不對。整個人脯起伏,難耐像是生病了一樣。
太子余瞥見窘態。杯喝了口茶,這才慢悠悠問:“宋姑娘怎麼了?”
“殿……”宋意晚急促開口又意思到不妥,快哭了:“大人,您為何帶晚晚來這里?”
太子不疾不徐的喝兩口菜,吩咐了一旁的瘦馬續上。
他慢條斯理的作幾乎將宋意晚的神磨在崩潰邊緣,裴瀾覺得差不多了,看向,疑道:“有急事?”
宋意晚沒想到他反問自己,頓時搖了搖頭:“沒有吶。”
這話說的不老實,卻在意料之中。
太子來之前,讓纮玉打聽了,宋意晚的未婚夫許江今日約出門。他本以為這姑娘會拒絕,哪想到愣是只字未提,就跟他來了。
仰承父親的青年才俊,和來自京城的金尊玉貴的貴人。
裴瀾一點也不意外宋意晚的選擇。
他點了點桌子,問一旁伺候的瘦馬:“你今年多大了?”
瘦馬規矩答:“十五。”
太子挑眉,又問:“可伺候過人?”
問到這個,瘦馬抬起頭,那雙單純眼眸看著裴瀾,竟生出了一期盼,嗓音輕且細,道:“還沒。”
宋意晚不明白太子殿下想做什麼,可眼見這瘦馬對他出人都懂的目,心底里一下子就慌了,任憑如何制,那滔天的醋意又涌了上來。
如此下賤的坯子,怎麼還妄想攀附太子殿下?!
太子拿筷子挑起那瘦馬的下,眼神輕佻又風流,啞著嗓子問:“可愿意跟了本大人?”
瘦馬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眼睛睜的很大,眼底漸漸氤氳出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只拼命的點頭。
眼前這位大人俊俏風流,出手又闊綽,面容更是從未見過的俊,若是能跟了這樣的男子,便是做什麼都甘愿。
宋意晚在一旁,眼見著太子殿下眼底的興趣越來越濃,心里著急,什麼都顧不得了。
這是要當著的面納了別的子麼?還是一個瘦馬!那算什麼?!
宋意晚急的嚨聲啞,糲的喊了一嗓子:“大人!”
太子角微勾,可又一瞬掩飾好。他佯裝疑,偏頭問:“怎麼了?”
宋意晚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說不出話。
很想問問殿下要做什麼,可,又有什麼資格呢?但是心里那酸的覺一點點蠶食著的神經。快瘋了。
誰料,太子不如往常的冷漠,竟是湊了過來,那張極盛極俊的認真的看著宋意晚,用著溫啞啞的語調問:“你不高興了?”
太子殿下難得的溫一下子就讓宋意晚繳了械。
無聲的點點頭,眼里的淚珠幾乎就要掉了下來。心里卻高興極了,像是打了一場大勝仗一樣。
殿下哄了,還是在另外一個人面前。這勝利的喜悅都是加倍的。
太子輕笑了兩聲,放下筷子:“行了,別哭了。孤不要就是。”
言罷,他隨意看向那兩個瘦馬:“出去吧。”
那位瘦馬眼底的希霎時幻滅,囁嚅著可仍不敢在說什麼整個人愣在一旁,還是被旁的敲打,生拽了出去。
們走后,宋意晚了眼淚,低低道:“殿下,您想說什麼就說吧。”
經歷了這一遭,宋意晚知道太子是故意的。不管他是試探的心,還是為了旁的,那麼他的目的都達到了。
喜歡太子,已經喜歡到不可自拔了。
十七年都不怎麼掉的眼淚,如今短短兩天,已經為他落下無數了。
宋意晚心酸的承認,這就是上一個男人的下場吧,還是那樣一個尊貴的男人。
一番裝模作樣后,太子也不打算裝了。他正道:“孤確實有話要說。”
宋意晚仰頭看著他,臉頰還掛著淚痕。
太子道:“你看這個瘦馬,孤要,就生了天大的希。孤不要,就不可避免去伺候別人。的一喜一悲,一生一死,包括自己的所有全被掌握在別人手里,是不是很可憐?”
宋意晚眸里怔松,有些聽不太懂,但仍然點點頭。
太子又道:“孤聽聞金陵前任知州的舊部曲鶴有一,淪落青樓。”
咬到最后四個字時,太子特地觀察了宋意晚的神,他真切的,無誤的捕捉到眼神里的閃躲。
果然,宋慶彥干的那點勾當,是知道的。
“孤向來仁義為政,曲鶴無辜慘死,他的就如同方才的瘦馬一樣,命如浮萍。孤不忍再這麼被糟踐下去。”
話說到這份上,太子覺得他點的夠明白了。
宋意晚眼下聽懂了,本打算繼續裝傻,可太子看向的眼神就好像在說,你一定知道曲小雨在哪。
面對頭頂那明篤定的眼,默了半晌,心里那點心思壘了一道又一道的墻,終于,抬頭,用盡畢生的勇氣認真問:“那殿下會納了曲小雨麼?”
醋意十足的迫。
太子臉一瞬就沉了下來,他活了二十四載,被陛下過婚,被皇后過婚,可被一個小家的子來迫,還是頭一遭。
他冷聲道:“你覺得你在用什麼份質問孤?”
言下之意,你也配?
宋意晚看到太子眼底的冷漠,子頓時一,堪堪朝一旁栽去。額頭冒了一層汗,顧不得,趕跪下:“殿下息怒,意晚,意晚知錯了。”
太子眼底冰冷不減,可想到今日約的目的,語氣緩和了些:“孤不會納。”
短短幾個字,算是側面服了個。
宋意晚跪在地上,背幾乎要地板上,聽到裴瀾的回答后緩緩起,眼淚噼里啪啦掉在臉上,邊,委屈的說不出話。
太子演戲演到底,他嘆了口氣,著像是拿沒辦法的語氣,憐惜道:“起來吧,地上涼。”
得到他那一點子有的,宋意晚寵若驚的哽咽兩聲。重新坐到裴瀾邊,又吸了吸鼻子。
太子隨手在桌上抓了個帕子扔過去,斂去眼睫下的不耐煩,語氣仍是挑不出錯的深:“吧。”
面上鎮定自若,實際心他已經在狂躁的邊緣了。
他哄阮菱都沒這麼費心過。
宋意晚捧著那帕子,著經他手的溫度,怔怔的出了神。
“現在可以告訴孤,曲小雨在哪了?”他耐心問道。
宋意晚飛快的了眼淚,隨后抬頭看向裴瀾。
的心在搖擺,在搖。
曾無意間撞破了父親與林錫金的談話,父親憎恨曲鶴,連帶著抓了他的兒曲小雨塞給了林錫金,可林錫金是什麼人,酗酒,還喜歡吸食那玩意。喝的爛醉后就喜歡打人,前任發妻就是被他生生打死的,可他串通父親悄悄理了尸,而后傳出消息,那子與林錫金和離回了老家。
就曲小雨那麼個花兒一般的年紀,怎麼能承得住林錫金那生猛禽。
為免再出人命,父親命林錫金把弄進明月樓。他想發泄了去找就是,只一條,怎麼玩弄都可以,不許弄死。因為曲小雨手里好像還知道些什麼,沒敢再聽下去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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