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睿齜牙一笑,“沒錯,有寶貝,能不能挖出來,就看你小子的了。”
聞言,趙一鳴眼珠子锃亮,“真的假的?小睿子,我讀書,你可別騙我啊。”
笑了笑,齊睿說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挖出來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
“臥槽,你這家伙從不騙人,看來是真的了,那還等什麼,抓干吧。”這貨往手心里淬了口唾沫,雙手了幾下,掄起鋤頭就開始挖。
趙一鳴一米八的個頭兒,大力不虧的,學校停課后,這貨在什剎海校練了三年摔跤,虬扎,一米二的鋤頭揮舞起來,虎虎生風。
齊睿就欣賞他這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兒,見這貨干勁兒十足,磚頭石塊在他鋤頭的沖擊下碎屑飛,也來了神,得,開干吧,有樣學樣,淬唾沫,幾下,論鋤頭,開挖。
劉偉業高人風范十足,不慌不忙的蹲下子先清理出一個大致的范圍,將周遭的碎磚頭和破瓦片啥的扔到一邊,然后才開始掄起鋤頭作業。
齊睿一瞧,嗬,這是個有經驗的。
三人一干就是大半宿,累了就坐下來喝口涼水歇會兒,歇夠了就繼續開挖。
地上已經被刨開了個直徑半米,深度三十公分的坑。
齊睿觀察一眼,喊了停,他走到西北角,拿了把掀過來,跳到坑里開始一掀掀往外刨土。
上面那兩個貨瞪大了眼珠子一臉興的看著。
覺到鐵锨被一個件兒硌住了,齊睿趕忙停下來,對趙一鳴說道:“找把鋤炭的小鋤子來。”
趙一鳴點頭后快步離開,不大會兒拿著把小鋤子回來了,也跳進坑里,激地問道:“有了?”
從他手里接過小鋤子,齊睿咧一笑,說道:“有了。”
劉偉業也蹲下了,倆眼珠子一眨不眨注視著齊睿手上的作。
齊睿印象中,那些袁大頭和金錠子是被姥爺放在了一個青花罐里給埋起來的,上輩子因為小妹的離世,齊睿心巨差,并沒有給予太多關注,又因為急著用錢安葬小妹,見有人要買這些古幣,索把青花罐直接送給買家了。
現在想想,也是傻子他媽給傻子開門——傻到家了。
這青花大罐,說不定比那些袁大頭和金錠子都要值錢,那個買了袁大頭白饒一青花罐的家伙,估計都樂瘋了。
話說,那家伙是誰來著?
時間太久,齊睿想不起來了,不過他有個預,或許過不了幾天還會再跟那家伙見面的,到時候,哼哼……
無暇思考太多,這貨一點點清理著青花大罐周圍的浮土,罐口已經出來了,上面封著一層塑料布,塑料布下面包著牛皮紙,將罐口封得嚴嚴實實。
趙一鳴眼珠子都綠了,張大了,“真有寶貝啊。”
齊睿瞥他一眼,說道:“可不是有麼,你角的口水吧,瞧你那點出息。”
趙一鳴也不惱,抬手了一下,嘿嘿笑著問道:“里面裝得是啥啊?”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我猜不猜?”
“你倆這兒說相聲呢,還是貫口兒的,有種來段兒報菜名。趕弄吧兩位爺,待會兒太都要出來啦。”劉偉業笑罵了一句,對這哥兒倆貧刮啦舌你來我往的逗趣也是心服口服了。
齊睿沖他嘿嘿一笑,拿著小鋤子更加小心翼翼地刨著,越往下挖土層越結實,挖了約莫十分鐘,他到膀子都酸了。
把小鋤子遞給趙一鳴,齊睿說道:“我挖了快一半了,下面你來,我歇會兒,小心點啊,別掉了瓷。”
趙一鳴接過鋤子,說了句我辦事你放心,專心致志的繼續開挖。
齊睿爬上來,在劉偉業邊坐下,問他:“哥,有煙沒?”
瞪他一眼,劉偉業說:“小小年紀什麼煙啊?有也不給你。”
“不小了,過了今年都十六了,我這年齡擱前些年,娃都滿地跑了,來一唄。”齊睿死皮賴臉的說道。
劉偉業嘆了口氣,從袋里掏出盒大前門,發給這貨一,說道:“就這一啊,要是被我慧茹姨知道我帶著你不學好,不得了我的皮啊。”
“放心,我不告訴。”接過煙叼上,又找了火柴著點了,這貨猛吸一口,頓覺舒坦了,又了一口,齊睿語氣突然低沉了,“也不知道我媽啥時候能回來。”
劉偉業說道:“你不是跟老孫聊得好麼,我覺得吧,你那些話真說到他心兒里去了,看現在這況,各大醫院人手明顯不足,把派往各村駐點的醫生護士調回來是唯一解決的途徑,說不定,慧茹姨今兒就回來了。”
“借您吉言吧。”齊睿說了一句后,昏沉的天,這會兒又起風了,有大雨來風滿樓的勢頭,他催促趙一鳴道:“一鳴速度快點兒,說不定一會兒還得下。”
“好。”趙一鳴應了一聲,加快速度,五分鐘后,將一個完整的青花大罐起了出來。
趙一鳴很謹慎,抱著罐子慢慢起。
齊睿忙走過去,俯將青花罐接了過來,順便䁖了眼,這罐子手很沉,高度約有60公分,寬口圓肚,因為被埋在地下年數久了,表面覆蓋著一層黃土。
他來不及多觀察,抱著罐子走下瓦礫堆。
劉偉業和趙一鳴也湊了過來,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大罐。
齊睿心,笑著說道:“現在,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兩人都不屑地切了一聲。
齊睿不以為意,先把綁在罐口的麻繩解開,去掉最上面的塑料布,再三下五除二拆開包裹住罐口的兩層牛皮紙,接著把青花瓶傾斜于地。
嘩啦啦……
悅耳的聲音傳來,八十多塊袁大頭,三個金錠子就這麼略顯突兀的出現在三人眼前。
劉偉業自認為是個見過世面的,看著滿滿一地袁大頭,這會兒也有點傻眼了。
趙一鳴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呼吸急促、瞠目結舌。
“這、這得值多錢啊?”他問道,聲兒都抖了。
“值個三千兩千的吧。”齊睿拿起個金錠子咬了一下,硌的后槽牙生疼,五兩一個金元寶散發著銅臭的氣息,卻讓齊睿心里樂開了花,這下真發大斗財了。
劉偉業默默計算了片刻,低聲說道:“兩三千恐怕不止,現在的金價是22一克,你這三個金錠子,就值16000多,這還是方價格,你要是拿黑市上去賣,價給得還要高一些。”
“這就萬元戶了?”趙一鳴低聲驚呼,向齊睿的目都帶上了一子艷羨的神。
“才22一克啊,也忒便宜了。”齊睿卻不以為然,畢竟上輩子他也是個小老板,多了不敢說,千萬家是有的,對于一個吃過見過的人來說,一萬多塊錢自然不被他放在眼里。
但,這是個啥時代啊。
1976年,京城職工平均年工資730多元,這還是摻了不水分的數字。
萬元戶,在大多數老百姓眼中是可不可即的。
小劉和趙一鳴聽了齊睿的話很想打死他,小兩萬塊啊,都不被你放在眼里了,天降橫財,小睿子,你飄了。
“趕收起來吧,天快要亮了。”眼饞歸眼饞,飽個眼福就行了,劉偉業一點分贓的心思都木有,他知道,這是人家齊睿姥爺冒著多大風險私藏下來的,萬一不慎曝了,就這些玩意兒,妥妥的“四舊”,免不了落一個被抄沒的下場。
“偉業哥說得對,睿子你趕收起來藏好,免得被有心人發現后,再把你舉報了,到時候你哭都找不到墳頭。”趙一鳴也認真說道。
齊睿點點頭,琢磨三秒,拿了十塊袁大頭,一人給塞了五塊,神嚴肅,說:“別拒絕,也別多說,真不是堵二位的,二位辛苦一晚上了,這是你們應得的報酬。另外,咱仨什麼也不需要我多說,小睿子什麼脾氣偉業哥和一鳴也都知道,收起來吧,別傷我面子。”
劉偉業苦笑一聲,說道:“得,哥也不跟你矯了,這五塊現大洋我收了。”
趙一鳴也呵呵笑著,說:“那我也不客氣了,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德行!”齊睿笑罵了這貨一句,把袁大頭再裝進青花大罐中,問劉偉業道:“哥,你家地窖還能用不?”
“能用啊,從老邪那兒順回來的酒就在地窖里擱著呢。你是說,把這大罐藏地窖里去?”劉偉業回過味兒來。
齊睿點頭說:“就是這麼個意思,不然也沒地方放啊。”
劉偉業拍拍屁站了起來,爽快道:“,跟我來吧。”
哥兒倆跟在劉偉業后,一起走進他家地窖。
地窖里一堆土豆茄子啥的,劉偉業把土豆移開,接過青花罐靠墻放好,又蒙了層塑料布,再把土豆堆到罐子上面,從外面看,很難發現土豆堆里藏著個青花罐。
齊睿沖他挑起個大拇指,稱贊道:“還是偉業哥想的周全。”
“那是必須的。”劉偉業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天亮了,不到七點鐘,兩位士急匆匆進了后院。
正在對付一碗掛面的齊睿抬眼一瞧,立刻起迎上前,“母后啊,您老可算回來啦。”
這貨快要熱淚盈眶了,抓著親媽張慧茹的手就開始煽。
倒不是說這輩子初見母親有多激,這貨重生那會兒,老媽子骨依然朗,只是見了年輕版的老媽,他覺得有那麼一子新鮮。
老媽年輕時真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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