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方志誠參加的國際產能合作會議味同嚼蠟，原本三個多小時的會議，結果一個小時不到就結束。方志誠接到分管你國家產能合作的副司長陳波的電話，聽著他晦地抱怨幾句，老辣地安幾句。

陳波是一個聰明人，應當知道自己的意思。

以后一般的會議就不要請方志誠參加了。方志誠來擔當外資司的司長，并不是花瓶，到給人捧場、金的。

方志誠表態很明確，出場費很高昂，不是重要的場合，輕易不會參加會議。

方志誠的年紀輕，盡管之前在發改委掛職副司長，但與那些一步步慢慢爬上來的人而言，缺足夠的人脈關系網與心腹嫡系。

在這種局面之下，想要掌控全局，就需要用策略，他刻意營造了一個架子很大，不經常拋頭面的神干部的形象。

級越往上，越要保持神，有了神，別人才會畏懼你。方志誠試圖利用這個大眾心態，塑造自己在外資司的形象。

下班之前，方志誠接到文的電話，文并不知道方志誠已經在燕京，打電話是想告訴他，那幅畫已經畫好，問他郵寄到哪里？

方志誠笑道：“師娘，我已經在燕京，直接來取就是了。”

文微微一怔，沒好氣道：“來燕京多久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方志誠連忙解釋道：“差不多一個多月，工作瑣事比較多，所以一直沒聯系你。”

文著擺在桌面上的一張報紙，其實打這個電話之前，就知道方志誠已經到發改委履新，報道上那麼大的篇幅，每天看報紙的文想不發現，都很難。不過，文不會跟方志誠直接說，自己早就知道他在燕京，這樣總覺得有點怪，貌似自己太關心他的行蹤了。

文沉默片刻，笑道：“那行吧，晚上你到我住取吧，晚點將地址發給你。”

文在燕京沒有購房，但央行高不會缺住，自有安排。方志誠仔細研究了一下信息，這是位于東二環的一棟公園別墅區，當年招標這塊地，開放商花費不菲，是有名的天價地。

別墅區建好之后，周邊陸續建了不高檔小區樓，是三環以著名的富人區，不明星、員都將家安在這里，配套設施極為富，不弱于云海靜安區的繁華。別墅區有一個很霸氣的名字，做皇城，敢用這樣的名字，可見開發商曾有多大的實力。

只可惜隨著政權更迭，那個開發商已經早已不在，但皇城依然代表燕京新派勢力，與位于腹心的將軍胡同遙相呼應。一個代表著過去，一個代表著未來。

轎車在門口被攔下，因為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貴，所以由部隊安排士兵站崗。方志誠給文打了個電話之后，士兵才放行。

停靠在一棟中式風格宅門前，方志誠摁響門鈴，讓他很意外，一個二十多歲濃妝艷抹，頭發蓬松的里嚼著口香糖開門。

“請問你找誰？”語氣冷漠地問道。

方志誠笑道：“我找文行長！”

“你找錯人了！”不屑地了他一眼，轉就走。

方志誠愣了愣，嘆了一口氣，轉研究了一下地址，給文打了個電話，“師母，你發給我的地址是不是錯了？我站在19號樓前，對方說并不是這里。”

文輕拍腦門，笑道：“我發錯地址了，多了一個1，應該是9號樓。”

方志誠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了一眼眼前的這棟公寓，嘆了一口氣，原來按錯門鈴，也不能怪剛才那個對自己態度不好。

公寓，一個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在翻閱報紙，見兒氣沖沖地從外面回來，笑問：“怎麼了，黛兒，看上去不高興嘛！”

苗黛兒瞪了中年男人一眼，道：“說是找錯門了。”

中年男人嘆氣，微笑道：“找錯門正常嘛，你沒必要生那麼大的氣吧？”

苗黛兒輕哼了一聲，道：“我最近生理期呢，誰都不要惹我。”

中年男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座機響了起來，他走過去接通電話，笑問：“文行長，有什麼事嗎？”

“老苗，剛才是不是有人按你家門鈴了？”

9號和19號，雖然差了1個數字，但其實相隔很遠，因為帶9的數字，都會安排給地位比較高的業主，文怕方志誠找不到自己這里，突然想起自己的一個人，正好住在19樓，便琢磨著讓他帶下路。

苗漢微微一愣，笑道：“是有人按門鈴了，好像剛走。”

文連忙笑道：“那是我的客人，小區比較負責，一個公寓與一個公寓相隔很遠，要不親你幫個忙，安排個人，幫他指指路？”

苗漢有點意外，錯愕道：“文行長，這個客人看來來頭不小啊。”

文微笑道：“是老宋的徒弟。”

苗漢了，笑道：“行，我讓黛兒送他過去。”

掛斷電話，苗漢連忙上樓將苗黛兒給拉下樓，門外的那輛轎車還沒發，方志誠坐在后排，郭勁遠則下車去找人問路。

“咚咚咚……”玻璃杯敲響，方志誠按開車窗玻璃，只見剛才那個對自己兇的孩瞪著自己。

“什麼事兒？”方志誠笑著問道。

苗黛兒輕哼了一聲，道：“給你帶路，讓司機上車吧。”

方志誠連忙道：“不用，這麼點遠而已。”

苗黛兒道：“一兩公里的路，你覺得遠不遠？”

方志誠微微錯愕，連忙將郭勁遠喊了過來。等苗黛兒做到后排，把鞋子掉，雙盤坐在位置上，方志誠只能往旁邊靠了靠。

皇城別墅區，的確足夠大，苗黛兒并沒有夸張，方志誠他們是從南門進，9號樓位于西門。在苗黛兒的指示下，終于來到9號樓，方志誠朝苗黛兒擺了擺手，笑著說：“謝。”見本不理自己，無奈苦笑，給郭勁遠揮了揮手，讓他將苗黛兒重新送回去。

摁響門鈴，文穿著一寬松的休閑裝，站在門前，頭發簡單地挽在腦后，將一張嫵致的臉展現在眼前，從方志誠接過果籃，笑道：“剛才你去的19號樓，是財政部副部長苗漢的家。”

方志誠聽過苗漢的名氣，財政部有的幾名學者派專家之一，也是近幾年財政系統重要的改革和推進者。

方志誠想了想，終于還是說道：“他兒似乎有點怪。”

文點點頭，嘆了一口氣，道：“你也看出來了，老苗一直為這個兒碎心。格古怪，總是惹麻煩，前段時間還與一個名氣很大的男明星鬧出緋聞，后來老苗托了不關系，才把消息給按下去。”

方志誠皺眉道：“沒想過辦法？”

文嘆了一口氣，道：“燕京這群晚輩的圈子太混，一個不學好，就會帶片。苗黛兒其實還算好的，還有些人聚在一起，各種鬧事，甚至還吸食毒品……”

方志誠聽了咋舌，笑道：“唉，沒法理解九零后的世界。”

文想起一件事，朝方志誠肩頭輕輕一拍，笑道：“保姆正在做飯，怕是還有半個小時才能開飯。走吧，去看我送給你的作品。”

來到別墅三樓的畫室，方志誠就看到白布蓋在畫架上，文婷婷裊裊地走過去，輕輕地一拉，畫作赫然展現在眼前。

方志誠看了一眼文，又看了一下畫作，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畫的整個背景是一個黑的礦場，雜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工，一個人躺在畫面的中央，飽滿的部，平坦的小腹，翹的部，構了一個曼妙的曲線。配合礦場的氛圍，白皙的上或多或地增加許多污跡，構極視野沖擊力的效果。

之所以覺無比驚訝，是因為畫中人的臉蛋，與邊的文太過神似。

畫中人眉上揚，薄，鼻梁高，正是文獨一無二的寫照。

“師母，這畫我不能要！”方志誠口干舌燥，連忙紅著臉說道。

把師母的畫收藏，這也未免太刺激了吧？

文挑眉，疑道：“為什麼？莫非不滿意？”

方志誠尷尬地笑道：“覺得太好了，是傳世佳作，放在我手中，太浪費了。”

文怔了怔，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了。你眼力不錯，這幅畫上的主角人，的確是按照我自己作為模特來創作的。不過，既然是藝品，咱們要超出藝的界限來看待。”

方志誠見文誠心要自己這幅畫，勉為其難地說道：“好吧，那我就謝謝師母了。”

方志誠雖說上拒絕，但人心復雜，又舍不得這一幅畫。

方志誠將畫好好的包起來，從頭至尾沒有看文一眼，生怕讓文從自己眼中瞧出不潔與之意。

文是藝家，創作的作品，都是帶著深刻的寓意，但方志誠從來不是什麼藝家，他看待這幅畫的時候，特別簡單，特別單純，就是一幅風無比、韻味獨到的畫，主角是師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