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雨斷斷續續，一下就是三天，剛要轉暖的天氣也一下子變的冷起來，家裡暖氣還沒有恢復，但是學校裡有暖氣，所以陶然九點下了晚自習之後，依舊會多在教室停留一個小時。

學校的熄燈時間是十點，掐著點下樓，剛走到樓下，整棟大樓就在剎那間黑了下來，不一會又亮起微弱的，那是住校的一些同學還不肯走，點了蠟燭在看書。

陶然以前在縣高中的時候，有時候想把手頭的卷子做完再回家，也會點了蠟燭在教室裡繼續寫完。那時候滿教室都會是蠟燭燃燒的煙味，不怕難聞，也不怕傷眼睛。高三，大家都卯足了一勁，想要鯉魚跳龍門。

最近幾天盛昱龍一直在家，兩個人晚上都是一起睡的，可能睡的次數多了，都習慣了，所以陶然回到家開門發現房間裡一片漆黑的時候，還不適應了一下。

雨傘還在滴滴答答滴著水，陶然放到了臺上，小區在雨簾底下顯得比往日裡要黑一些，天氣也冷了很多，呼出的白汽都能看見。上的服也沾染了氣，有些涼，他便換了服，發現自己的服已經穿個差不多了，尤其。

這幾天一直下雨，所以服都沒有洗，他又乾淨，天天換，積攢的服都放在了一個大紙箱子裡。據說這一場春雨還要再下好幾天，老這麼攢著也不是事，他怕有味了。

於是他就把箱子裡的服全都拿了出來，結果就發現有幾件不像是自己的服，攤開一看，是盛昱龍的，估計是看他下的髒服都扔裡面，便將自己的服也扔在了裡頭。

最上面是一件大衩，盛昱龍從不穿，說箍著不舒服，他都是穿寬松的大衩，外頭直接套子。陶然把兩個人的服分開，打算明天放假了再洗，隻去把自己的幾條洗了。

天冷，水也冷，他接了半桶熱水，摻了涼水洗，正蹲在洗手間裡洗呢，盛昱龍回來了。

陶然立即在洗手間裡了一聲六叔，盛昱龍應了一聲，接著洗手間的門就被拉開了，盛昱龍見他在蹲著洗服，便說：“家裡不是有洗機麼？”

“要手洗才乾淨。”

盛昱龍晃了晃手裡的塑料袋：“給你買了點宵夜，一會就涼了，吃完再洗。”

“還差一點，馬上就好了。”

盛昱龍把吃的放到桌子上，便進洗手間來了。陶然見他在扯腰帶，就知道他要小便，便低著頭沒有看，隻眼睛的余看到一條水柱噴出來，嘩啦啦作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陶然覺得自己聞到了一尿味，覺得有點髒。要是換做他，肯定不會在別人還在裡頭洗服的時候進來小便，盛昱龍真是一點私觀念都沒有。

“今天還是回來的很晚麼？”盛昱龍問。

陶然“嗯”了一聲，盛昱龍提起子去他旁邊洗手，拿了他臉的巾就要手，陶然這一回不能再忍耐了，說：“哎哎哎，你別。”

盛昱龍愣了一下，陶然趕站起來，用漉漉的手指了指架子上的幾個巾：“這個是你的巾，臉的，那個是我的巾，也是臉的，這個，這個才是公共用的手的。”

盛昱龍說：“哪這麼多病。”

不過他還是乖乖地拿了手的那一個，陶然接著給他介紹：“浴巾也是兩份的，這個是你的，那個是我的……下面那兩個是腳的巾，左邊那個是我的，右邊那個是你的。”

“分這麼細，嫌棄六叔還是怎麼的？”盛昱龍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爺倆住一起還要分那麼仔細，臉的巾分開也就算了，洗澡的浴巾為什麼也要分，腳的也要分，又不是男人和人，共用還能得病不？

陶然有些尷尬，說：“我們家都是這樣，三個人的都是分開的……”

這都是劉娟從小教他的，說要講衛生。

“我記不住，你要不把你的巾放一塊，我的放一塊。”

陶然看盛昱龍神，忙說：“我就給你說一聲，也可以隨便用……你不嫌我就行。”

“我這麼會嫌你。”盛昱龍看著陶然那乾淨好看的模樣，隻覺得陶然渾上下無不是甜滋滋的青春氣息，哪會覺得髒，“你呢，會嫌我不？”

陶然哪敢說實話，搖頭說：“怎麼會……那以後就隨便用，但是腳的那個你記住，最下面的是，別拿來臉……”

盛昱龍說：“我又不傻。”

陶然訕訕的，等盛昱龍出去，歎了一口氣。沒辦法，在人家屋簷底下，就要鄉隨俗，所幸盛昱龍雖然有點邋遢，人還是乾淨的。

他把擰幹了搭在了臺上，這才重新洗了手去吃宵夜。盛昱龍問他喝不喝酒：“天冷，來一杯？”

陶然拒絕了，說：“我不喝酒。”

盛昱龍也是知道他從來不喝酒的，不喝酒不煙，這是陶氏夫婦對他的嚴格限制，

“有外人在肯定不讓你喝，就咱們爺倆，喝一口沒事，男孩早晚要學會喝酒，現在滴酒不沾，以後上了大學跟同學出去聚會，那一杯不就倒了？”

被這麼一說，他就有些心了，他其實喝過酒，也過煙，不過次數極，只是青春期的時候對年男人的世界太過好奇，所以才嘗試了幾次。盛昱龍沒給他另外拿杯子，隻把自己的酒杯遞給了他：“先抿一口試試。”

陶然就抿了一小口，果然辣的不輕，眼淚都熏出來了。盛昱龍看到他這種菜鳥行徑哈哈大笑起來，覺得陶然這可憐模樣很是可，一時慈之心大發，說：“慢慢來，先吃口菜。”

他說著就夾了一塊塞到了陶然裡，陶然又試著喝了一口，覺得實在難喝，就把酒杯還給了盛昱龍：“這麼難喝，你們怎麼還會覺得香。”

“喝多了就覺得香了。”盛昱龍說著便把剩下的酒都喝了，放下杯子夾了一口菜，然後掏出煙來，點了一支上，在那吸著煙看陶然吃。

家裡剛多個人的時候，盛昱龍其實也不習慣，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陶然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相，幹什麼都放不開手腳，怕影響到陶然，覺得真不如一個人自在。沒想到短短不到半個月時間，竟然都習慣了，覺得家裡有了陶然，一下子變得有滋有味起來了。

陶然吃的很香，吃蒜蓉蝦的時候還會吮手指。青春男生的手指頭，白皙，手指骨節分明，手指頭卻乾淨圓潤，紅潤的沾著油，偶爾會出裡頭的小舌頭，好像吃的是極其味的東西，盛昱龍都跟著食大開。那張臉卻極俊秀清朗，頭髮烏黑，脖頸頎長白皙，這樣的陶然怎麼不人疼。

盛昱龍就叼著煙給陶然剝蝦吃，陶然自己手上也在剝，他就抬了抬手，直接往陶然裡塞，看陶然吃的津津有味，就笑了，裡的煙上下晃了幾下，最後索把煙滅了，專心致志地給陶然剝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