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蓄謀已久的雨終於落了下來,雨勢大得嚇人,就像是有人拿著瓢從天上往下潑一樣,山裡的侯德昌和呂皖有一沒一地說這話。
實際上,彼此說話的聲音都淹沒在了雨聲裡。
除了大雨,還有讓人心的狂風,猛烈的大風在空中肆無忌憚地狂卷,帶著那些紛飛的雨滴放肆飛舞。
“好大的雨啊。”呂皖心有餘悸地說到。剛纔如果晚一步找到這個坑,後果不堪設想。
呂皖也有些後悔自己剛纔的錯誤決定。
“風暴到底來了。”侯德昌反而長舒了一口氣,往山的土壁上靠去,徹底地放鬆了下來。
兩人對一眼,這眼神中包含的緒只有兩人自己知道。在這茫茫的大海中,在這座陌生的小島上,能夠有這麼一個小小的棲之所是多麼的不容易。
“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會停?”呂皖像是在問侯德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說不好,也許到了晚上,也許一個星期。”侯德昌搖搖頭,眼下這還只是熱帶風暴,如果風力繼續增強,到時候還會變演變颱風,唯一的希就是颱風眼不要從這座小島過境。
一切停頓下來,被蚊蟲叮咬後的奇再次傳了過來。
二人現在不能出山,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辦法能解決上這些紅疹的麻煩,兩人只好把手腳出外,嘗試著用雨水來清洗被叮咬的部位。
要說有沒有作用不太好說,不過雨水洗過之後,好像確實能讓那種灼熱瘙的覺減輕許多。
“真沒想到,樹林裡的蚊蟲這麼恐怖。”呂皖仍然輕輕撓著紅腫的皮,慨地說道。
侯德昌嘆一聲,說道:“這幫傢伙怕是在這荒島上待了很久了,就等著咱們兩個上島,們終於吃上新鮮的人了。”
隨意的一句話,卻讓呂皖笑出了聲,用手掩著,笑道:“它們是吸鬼啊?專吸活人的。”
“可惜我們不是狼人。”侯德昌接了一句。
“噗嗤!狼人又是什麼梗?”沒想到簡單的一句話,甚至都不算不上笑話,卻把呂皖逗得大笑。
原來在放鬆的況下,人的笑點可以這麼低的。
從飛機失事一直到現在爲止,呂皖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發自心的笑過。
可能找到了山,躲避了風暴,心態徹底的放鬆下來,也有可能是侯德昌的確把給逗笑了,但能這麼笑,也足以說明在侯德昌面前沒有了上司的架子。
“侯經理,剛纔不好意思,我不該讓我們冒然進去叢林的。”呂皖一改往日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姿態,破天荒地就剛纔的決策失誤向侯德昌道歉。
侯德昌驚訝不已,他不太敢相信的看著李呂皖。從他在呂皖手下做事以來,就沒有見過一回這個大會爲自己的錯誤道歉,這可真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已經向你道歉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不,不是,我只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道歉。”
呂皖眉頭微鎖,雙目含慍,有點不開心道:“你什麼意思,什麼我居然會道歉?”
侯德昌有一些尷尬,只得笑了笑。
要是以往在公司,像這樣被呂皖冷言冷語地呵斥,他們肯定是低著頭不做任何辯解。
但眼下這方寸山裡面只有他們倆,拋開了呂皖是自己上司的這一層社會關係,侯德昌發現這個生氣起來目圓嗔的呂皖也不是那麼的嚇人,反而有幾分可。
“難道不是嗎?”侯德昌鼓起勇氣,提了一個反問句。
“是嗎?”呂皖則反問道。
“在公司裡,你從來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一張臉就像那冰山,永遠拒人於千里之外。”既然起了頭,侯德昌的語言也止不住了,“你知道大家都是怎麼說你的嗎?大家甚至給你取了綽號。”
“綽號?冰冷?”呂皖眉頭皺,若有所思,繼續說道,“你們我什麼?冰雪王?”
“嘔……”侯德昌差點吐了。這個上司自得可以。
“他們有你母老虎,還有臉你母夜叉的……”侯德昌娓娓道來。
“母夜叉?”呂皖氣得差點吐,這幫傢伙居然敢在背後給自己起這麼難聽的外號,當即用手使勁掐著侯德昌,質問道,“說,是不是你起的?”
“痛,痛,先放手……”侯德昌求饒不迭,現在不打耳了,改掐人了,不過好歹也是一個進步。
他舉手起誓道:“我對大海發誓,我對荒島發誓,這絕對不是我起的,我要是說謊就讓一個浪把我打到海里,然後被鯊魚給吃了。”
呂皖鬆開了痛得咬牙切齒的侯德昌,餘怒未消,又開玩笑道:“讓我知道是誰,等我回去以後,他直接去財務結賬走人!”
這話說出來,氣氛突然間變得安靜,二人都沉默了。
“回去以後”——多麼簡單的四個字!可現在兩人卻蝸居在鴿子籠一樣大小的山裡。
按理說,一架普通飛機失事都是一件大事,新聞聯播都會播的,更何況這是一家超大寬客機,還是國際航班。一天之,救援隊就該派出了,可現在已經過了一天,連救援隊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沉默之中,那雨勢非但沒有變小的痕跡,還越來越大。
呂皖看上去很憂愁,如果一直都是這樣的暴風雨天氣,那和侯德昌就只能被困在這個小小的坑裡。
隨著狂風席捲著暴雨,荒島的天氣迅速降溫,呂皖抱著膝蓋,凍得發抖起來。
侯德昌趕打開行李箱,給短袖外面披上一件襯衫,又給披上一件西服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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