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恒不由自主握拳頭,眸輕閃,不聲雙手往後背了起來。
他的視線落在陳列臉上,一寸寸看過去,簡直像在淩遲他。
“找男人?找誰?你當是什麽?”霍紹恒背著手,一步步往陳列麵前走過去,氣勢人。
沒戴眼鏡,看不清霍紹恒的臉,陳列隻覺到一朔風迎麵撲來,臉都疼了。
隻好往後退了幾步,戴上眼鏡,看了看剛才顧念之在他這裏做的筆錄,喃喃說道:“念之還沒有男朋友,還是,所以得找個靠譜的男人。”
霍紹恒:“……”
手一把將陳列看的筆錄奪過來,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然後麵無表地將所有筆錄撕下來,從兜裏掏出打火機,噌地一下點亮,對著那筆錄底部點燃了,扔到屋角的不鏽鋼垃圾桶裏。
一團火焰蓬得從垃圾桶裏亮起來,那筆錄瞬間就了灰燼。
“霍!你這是做什麽?!”陳列跺著腳,要撲過去救火,卻被霍紹恒臂攔住。
“這種事,你還記在紙上?”霍紹恒橫他一眼,“有沒有腦子?說,有沒有記在電腦裏?”
“這可是很重要的數據!”陳列慘一聲,眼看著那份詳盡的數據記錄在不鏽鋼垃圾桶裏化為灰燼,心疼得肝都了,“看你幹的好事!我還沒來得及錄到電腦裏!”
陳列是個醫學天才,對一切跟醫學有關的數據有近乎變態的癡迷。
霍紹恒一下子毀了他的寶貝。
陳列氣壞了,都忘了害怕,一甩袖子,回到門邊抱著胳膊仰頭看天花板,沉著臉道:“那就什麽都別說了,找男人吧!”
霍紹恒默然半晌,艱難地點點頭,在屋裏走來走去提條件,一手指出來:“第一,不要讓別人知道。第二,找的男人要健康,沒有|病,沒有跟人來過,最好也是男。第三,做過之後,必須忘了所有的事。——可以做到嗎?”
陳列翻了個白眼,“不記得這件事不難,但你這是給找婿呢?還要健康、沒有|病、還得是男?!要不要在全軍比武招親啊?!再說了,這個藥,是直接打到的裏,比口服的效果更恐怖,一個男人恐怕不行,最得找七個。”
霍紹恒又一次沉默了,半晌從牙裏出一句話:“打到裏?誰幹的?”
“先別管誰幹的,你得趕把的況解決了。隻有二十四小時,現在已經過了六個小時了。”陳列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再拖下去,苦的是。”
霍紹恒悶聲不語。
跟一個男人上床也就罷了,一次七個?——實在太過份。
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小姑娘馬上要跟不同的男人翻雲覆雨,想一想腦子就要炸了……
陳列覷著眼睛不時打量霍紹恒,幾次言又止。
他知道霍紹恒不是能被人說服的人,除非他自己想通……
過了一會兒,霍紹恒抬了抬手,“別說了,讓我想想。”說著,掏出一包煙,修長有力的手指出一支煙放到邊,點燃了深深吸了一口,往前走過去,推開通往屋外的落地長窗,站在臺上,看著外麵的群山出神。
這時已經夜深了,特別行司在C城的駐地設在市郊群山的腹地。
月像是水洗一樣,從樹梢林間照了過來,帶著傾斜的月華,冰冷清涼,卻驅不散心底的燥熱。
霍紹恒靜靜地站在臺上,手裏夾著煙,間或一口,整整站了一個小時,才回到屋裏,對陳列道:“不用找別人了。”
陳列從盯著霍紹恒在臺上煙的背影的時候,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霍紹恒這樣猶豫過。
以前指揮千軍萬馬,也隻在他彈指一揮間。
作為一個軍人,一個特別出的軍人,臨陣猶豫是最要不得的。
可這一次,霍紹恒卻出乎意料的猶豫了。
陳列甚至盯著他的背影,悄悄按下秒表記錄時間。
他倒要看看,霍紹恒會猶豫多久……
事實證明,霍紹恒猶豫了一小時一分鍾零二十秒。
創紀錄了。
陳列咧開笑,長手臂,拍拍霍紹恒的肩膀,“辛苦你了。”頓了頓,又道:“你打算一個人扛?”
霍紹恒扔掉手上不知第幾支煙,低聲道:“……是我的疏忽,應該給更多的保護。”
帝國軍部特別要求他做的監護人,他卻沒有完任務。
“這怎麽能怪你呢?都不像你說的話。”陳列學著霍紹恒的腔調:“你一向是怎麽說的?——除死無大事,隻要活著,就有希。”
跟男人上床又不會死,隻是為了解藥而已,又何必在意跟幾個男人上床?
陳列在心裏鄙夷霍紹恒的口不對心,當然,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當著霍紹恒的麵說出來。
霍紹恒抱著胳膊站在床前,低頭看著越來越躁不安的顧念之,問陳列:“是不是完全沒有意識?”
“絕對什麽都不記得。隻有的覺,完全認不清人。”陳列明白霍紹恒的顧慮。
雖然霍紹恒跟顧念之完全沒有任何緣關係,但顧念之十二歲就跟著霍紹恒長大,他是的監護人,一向把當晚輩照顧,現在卻要麵對這樣尷尬的局麵。
“放心,我不會對別人說的。”陳列理解地點點頭,“我知道輕重,再說,這也是醫生的職業道德,要保護病人私。”不過想了想,又道:“軍部那邊,我也會給你保。”
“嗯,你給我立下軍令狀。如果你讓別人知道這件事,這輩子你就進監獄做你的醫學實驗吧。”霍紹恒辦事一向很慎重,口說無憑,他是不會相信別人發誓的。
從書房裏真的拿了一張軍令狀出來,讓陳列又簽名字,又摁手印,才放過他。
陳列本來還想提醒霍紹恒一些注意事項,但看他連軍令狀都請出來了,心裏特膈應,哼哼唧唧不想多說了,將一個小盒子扔到霍紹恒手裏:“拿著,記得戴上。”
霍紹恒低頭一看,原來是一盒沒開封的避孕套。
“這裏有二十個,肯定夠用了。”陳列上下打量霍紹恒裹在軍裝裏麵的壯軀,賊忒兮兮地道:“不過你行不行啊?你今年二十八歲是吧?以前戰績是一夜幾次?不要逞能哦!最要做七次呢,每次都要讓徹底發泄出來,你能行嗎?我這裏有小藍藥丸,忒壯……”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霍紹恒拎著領,嗖地一下子扔了出去。
“臥槽!要不要這麽狠啊!”陳列摔了個屁墩兒,疼得他呲牙咧,但是那大門已經在他背後咣當一聲關上,再也聽不見屋裏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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