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父的催促聲越來越不耐煩。
盡管心中有幾千幾萬個不愿意,可被自己上絕路的方彤,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喂……喂,老爺子,是……是您啊……”方彤舌頭打著結,戰戰兢兢地說道。現在再看那張讓人厭惡的臉,已經完全變了豬肝,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唐父在電話里冷笑道:“方彤,你現在長本事了啊!在市場部混得不錯吧?”
“哪……哪里?我……我這全靠您……您和唐總的照顧……”方彤說話的時候,兩條在不停地打哆嗦,幾乎快要站不穩了。
“我是個沒用的老家伙,哪還能照顧你啊?”突然間,唐父把話鋒一轉:“不過,你要是敢欺負我的兒媳婦,我可就真的要好好地‘照顧照顧’你了。”
終于,方彤倒下了。如果不是后有一把椅子坐接應,恐怕真的要一屁坐在地板之上了。
“把電話還給靈漾!”唐父命令道。
方彤哆哆嗦嗦地把手機還到程靈漾手里,并且用祈求的眼神看著程靈漾。那意思很明顯了:“求求你!在老爺子面前替我說句好話吧!”
程靈漾面無表地和唐父繼續通話。
“靈漾啊,你不用理,直接回來就行了,我等著你。”
“好的爸,我這就回去,一會兒見!”
程靈漾把手機收好,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誠心實意地向方彤請示道:“您可以讓我走了嗎?”
“程……程小姐,”方彤用盡力氣,站起朝程靈漾鞠了一躬:“過去的事都是我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馬吧!”
程靈漾微微一笑:“您這是從何說起呢?我是您的屬下,為您工作是我的分之事。”
方彤以為程靈漾還是不肯原諒自己,于是干脆使出了“苦”的戲碼,一邊央求著一邊眼淚“唰唰”地往下流。
“程小姐,是我有眼無珠!我錯了!真的錯了!以后,我再也不敢讓您加班了!現在這年頭,找份工作可不容易啊!看在我們都是人的份上,我想請您在老爺子面前言幾句,千萬別讓他把我從公司給開除嘍啊!”
“原來如此!”程靈漾暗想:“哪是給我道歉?分明是怕唐父砸了的飯碗啊!唉,這種見風使舵的勢利小人,也真夠可憐的。”
程靈漾不是圣母,當別人欺負的時候,也會期盼有仇必報的那一天早點來。這個方彤可不是欺一次兩次了,按說可是從心眼里討厭這個人。不過事已至此,程靈漾也不想和太過糾纏,畢竟這樣的人,終究有一天會到相應的懲。
“你別擔心,我是不會打擊報復你的。”程靈漾認真地說道:“只是希,你以后能對像我這樣的職場新人寬容一點。別的,也沒什麼了。”
方彤干眼淚,趕附和道:“您放心!我今后一定端正態度,再也不給新人臉看了!”
程靈漾點點頭,微笑道:“那我可以走了嗎?”
“您快請!快請便!”方彤殷勤地讓開道路,目送程靈漾離開了辦公室。
在回家的路上,程靈漾一直在琢磨,為什麼唐父會突然打電話回去。聽他的口氣,好像是有什麼躲避不開的急事,需要自己回去理。可在本市的地盤上,還有什麼事是他們唐家的勢力理不了的呢?
正思索間,程靈漾乘坐的汽車到達了唐家門口。
一下車,程靈漾就愣住了,因為此刻唐西川也恰巧從停車場的方向走過來。不偏不倚,兩個人面對面撞了個正著。
唐西川一看到程靈漾,兩只眸子頓時冷了下來:“你回來干什麼?不是應該呆在公司加班嗎?”
程靈漾笑了笑:“不好意思唐總,是爸爸打電話我回來的。”
“爸你回來的?”唐西川勾起了嘲諷的角:“看來雖然這段時間你業務上沒怎麼長進,可在吹牛方面卻大有進步啊!”
程靈漾沒有反駁,實在不想和唐西川——這個眼中的“無賴”做太多的口舌之爭。
正在兩個人僵持的時候,唐家的傭人虹姨從門里走了出來。
“爺,夫人,老爺正在書房等你們呢!”
唐西川瞪了程靈漾一眼,雙手進兜,先一步走進了家門。
程靈漾沒理他,而是一邊走一邊朝虹姨打聽起消息來。
“虹姨,你知道爸爸為什麼會我們回來嗎?”
虹姨搖搖頭,低聲說道:“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我只看見下午的時候,有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來拜訪老爺。他們在書房里談論了大半天,可談些什麼,我也不太清楚。”
聽完虹姨的介紹,程靈漾心中的疑越發濃重起來。
“中年男人?什麼樣的中年男人?這個人和唐家有什麼關系?難道爸爸真的是因為他的緣故,而把我從公司回來的?”
一連串的疑問讓程靈漾有些心神不寧,可此刻的胡思想已經沒什麼用了,因為書房的大門,已經就在的眼前。
看樣子,先走一步的唐西川已然進了書房。程靈漾深吸一口氣,輕輕地敲了幾聲。
“靈漾,快進來吧。”唐父熱的聲音讓程靈漾安心了不,推開大門,發現書房里確實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陌生男人。
“靈漾,來,快來坐!”唐父把程靈漾讓到沙發上坐好,然后關切地問道:“怎麼樣?那個方彤有沒有再為難你啊?”
程靈漾沒想到唐父還惦記著這件事,于是微笑著搖搖頭:“爸,您誤會了。”
“我誤會?”唐父冷笑道:“市場部那幫人都是些勢利眼,別看我很久不去公司了,可他們的所作所為我全都知道!說實在的,要論那些人的品行,開除十遍都不過分!”
唐西川瞥了唐父一眼,他并不清楚方彤和程靈漾是怎麼扯上關系的。說實在話,對于唐氏集團底層員工的職場生態,他這個當老總的也并不是百分之百的了解。
程靈漾看著唐父氣呼呼的樣子,勸解道:“您別生氣啦!今天晚上您讓我回來,肯定不是為了這些不開心的話題吧?”
唐父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頭道:“看來我是真老了!你要不說,我還真忘了。”說著,他來到那名中年人的邊,說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今天特意請來的律師。”
“律師?”雖然是彼此的“死對頭”,可這一刻,唐西川和程靈漾還是本能地面面相覷。他們都沒弄明白,這個時候唐父為什麼會請律師上門。
“難道……”程靈漾腦袋一頓,一個不好的想法浮現在了心頭。懷疑,唐父找來的這個律師,是為了讓和唐西川和平分手而做的準備!
離婚……程靈漾當然已經夠了和唐西川在一起的日子,可這件事遠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因為一旦真的離開了唐家,那些原本屬于程家的份,唐西川真的會心甘愿地還給程靈漾嗎?唐父不是一直反對離婚嗎?怎麼今天又會突然變卦?
正在程靈漾胡思想之時,就聽唐父開口說道:“靈漾、西川,我這次請律師過來,是想安排好你們之間權變的問題。”
一聽“權”二字,程靈漾的神經馬上繃起來。原來律師拜訪唐家,竟然為的是在心中最為重要的議題!
“爸,權的事實全都擺在那里,還有什麼可安排的?”唐西川微微皺起眉頭,很顯然他并不希唐父過多這一敏話題。
“你給我閉!”唐父嚴肅地訓斥道:“在你這里安排妥當的事,不一定在別人那里就是妥當的!”
唐西川聽到此,忍不住狠狠瞪了一旁的程靈漾一眼。很明顯,他又把唐父的這次“無理取鬧”歸結到了程靈漾的頭上。
“你看靈漾干什麼?!”唐父語氣更為嚴厲地說道:“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為了你們考慮,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全都逃不過父親的法眼,唐西川唯有苦笑著“求饒”:“爸,我錯了,你就……”
“原諒”兒子還沒說出口,唐父就無地打斷了他的話語:“我不想跟你廢話,從現在開始你給我閉,仔細聽好律師怎麼說!”
唐西川沉默了,他知道在發脾氣的父親面前,自己本沒有什麼話語權。
得到了唐父的示意,律師點點頭,站起來對在座的各位說道:“唐先生、程小姐,很榮幸這次唐老先生的委托,來理唐氏集團的權問題。據相關法律條款,唐老先生的權改制提案是符合法規的。的事項,還請二位參閱這份文件。”
說著,律師把剛剛起草好的文書分別遞呈給了唐西川和程靈漾。當兩個人讀完上面的容后,截然不同的狀態立刻出現在兩張截然不同的臉上。
“爸!您不能這樣做!”面鐵青的唐西川突然間站起來,他緒激地看著父親,實在不敢相信父親的手段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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