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開的木牌

好不容易說服了陛下，君逸之從伊人閣出來，不自地甩了一把額頭的虛汗。

跟陛下談話就是累，只因為陛下太聰明太銳利了，他不能刻意將自己的真實目的藏起來，陛下曾說過目前還需要太后的支援，因而不見得會去查太后私下召見大臣的事;若是坦言相告，又不能說得太深，誰都不會喜歡旁人指責自己的父母，況且陛下現在年紀尚，未經男之事，這方面還想不到太深，可是過得幾年呢？若是陛下回想起此事來，說不定會對他心存芥

因而他要點到太后召外臣會令先帝蒙，又不能說得太過直白，只能提點幾句，最好個中厲害之由陛下自己思考到，幸好，還有許多史料可用，史上。穢後宮的太后可不，陛下縱使不懂事，也是讀史記的，最後終是鬆了幾分。

以君逸之對陛下的瞭解，之後陛下必定會有所行。可惜他們不能親臨現場觀看了，但總得找個人轉述一下才好。君逸之想了想，便將主意打到了長孫芬的頭上。

當然，現在不是去找長孫芬的時候，給太后吃點排頭的事兒有了著落，君逸之心無比輕鬆，想著去景樓買幾樣點心，看晚兒能不能吃。

此時已經華燈初上，景樓裏賓客如雲，君逸之是景樓的常客，甫一現，小二立即殷勤地迎上來問候，君逸之點了幾樣以前俞筱晚吃的糕點，便慵懶地靠在櫃檯上，等小二包好了糕點送過來。

君逸之相貌極為出眾，著又十分華麗，不必介紹，在座的賓客都能猜出他是誰，一些平日裏難得見到權貴的小百姓便開始悄悄打量，而認識的又好的人則過來與他打招呼。剛送走了一位人，肖大勇冷不丁地出現在君逸之的對面，滿臉關切之地問道：“下聽人說起過府上的事，不知郡王爺來此做甚？”

外男不方便問及旁人的眷，肖大勇只能這樣關心一下。君逸之也沒瞞著，重重歎了口氣，實言相告，“人食不振，小王想買些糕點回去，給換換口味。”

肖大勇又表示了一下問，然後談起了半個月之後的平南侯府靜晟世子的大婚，靜晟要娶曹中雅為妻，曹中雅是俞筱晚的親表妹，靜雯是曹中雅的小姑子，肖大勇與君逸之就了拐著彎的姻親。他今日就是特意來套的

君逸之並沒顯得高傲疏離，而是笑咪咪地接了話，三兩句就跟肖大勇以兄弟相稱了。談不了幾句，小二就將君逸之點好的糕點包裝好了，拿了過來

君逸之讓記在楚王府的帳上，提起那串紙包，就向肖大勇告辭，“得，今日不得閒，小王得先回府了，改天與肖兄弟把酒言歡。”說完掉頭，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跟肖大勇道：“小王聽人說，靜雯又有了子，還未及恭喜肖兄弟的，不過你這回可千萬要注意，別讓靜雯再吃螃蟹了。”

肖大勇一怔，陪著笑裝作不懂，“螃蟹不能吃麼？人似乎沒有吃過呢。”

君逸之詫異地一挑濃眉，“不可能吧？九月初的時候，我家老祖宗請了親戚們去府中賞品蟹，靜雯也去了呀，那一回人饞，就食用了一點螃蟹，結果自那回之後就一直孕吐個不停，我聽說靜雯也是從我府上回去之後就孕吐，連孩子也沒了的。難道不是食用了螃蟹麼？”

肖大勇心中一，螃蟹大寒，孕婦不宜食用，這是靜雯懷孕之初，宮裏派來的穩婆和嬤嬤都告誡過的，肖大勇知道，靜雯也知道，宴會上即使有螃蟹，應當也不會吃，而且九月楚王府請宴之時，靜雯已經有了四個月的孕，他府上早就往有親戚關係、和平素關係較好的府上送了喜報，就算靜雯想吃，楚王府的人也應當不會讓吃才對。

只是，不知君逸之此時提起是什麼意思，肖大勇心中各種念頭翻轉個不停，佯作驚訝地道：“寶郡王妃是因為食用了螃蟹而孕吐的麼？”

君逸之俊非凡的臉上出一疑之，道：“旁人都只三個月孕吐的，人如今四個多月了，還在孕吐，實在是找不到原因，老祖宗推斷著是因食用螃蟹所致。剛巧人孕吐的時間與靜雯的差不多，都是那日宴會之後開始的，我才提醒你一句。”

時間這樣巧合，有某個念頭在肖大勇的腦海裏已經形了，他心中萬分惱怒，卻不便在君逸之的面前表出來，只敷衍著道：“我倒不知人也用過螃蟹，回去問問看。”

君逸之沒再多理會，擺了擺手便揚長而去。

肖大勇眸一寒，去席面上跟自己的幾個同僚告了罪，迅速地結了帳，也出了景樓，翻上馬，疾馳回府。

回到府中，管家神態恭敬地上前請安，可是腰背得筆直，顯而易見，實際上，管家心裏並沒有多尊重肖大勇。

這也難怪，肖大勇自貧寒，又是寡母帶大的，剛剛才憑著平南侯的關係升為五品軍，肖家哪有什麼世僕？這宅子雖然是肖大勇的邸，但奴僕卻都是從平南侯府調過來的，一開始肖大勇想自己買，可是被平南侯給制止了，想必也是為了就近監視他吧？

肖大勇心中冷笑，面上卻顯得平易近人，語調關切地問，“吳叔你的咳嗽好些了麼？”

管家恭敬地回道：“多謝老爺關心，老奴用過大夫開的方子，已經好多了。”

肖大勇又問，“夫人休息了麼？”

管家回道：“宅的事，小的並不清楚，老爺您回後院就知道了。”

真的不知道麼？肖大勇笑了笑，示意自己的親兵將一個禮盒奉上，“這是我在景樓買的糕點，吳叔嘗嘗。”

管家接過來，道了謝。

肖大勇笑得愈發親切，吳叔最吃紅豆，這盒紅豆糕一定會被他全部吃完，而且府中時常會用羊肝熬高湯做菜，這兩種東西同食可不好哇，他不是要害吳叔，只是忘了提醒一下而已。

大步進了宅，肖大勇並沒急著去看靜雯，而是先去給母親請安。後宅裏的正院是給靜雯住的，誰讓人家是郡主呢，品秩高啊，肖大勇的寡母就住在正院隔壁的院子裏，肖大勇陪著母親說了一會子話，才轉出來，卻沒從大門進正院，而是縱一躍，翻過圍牆，潛到正房的窗下聽。

肖大勇一回府，管家就差人告訴了靜雯，心裏不住抱怨，與朋友吃酒為何不吃到半夜？靜雯忙忙地吩咐抬熱水進來沐浴，要趕在他給母親請過安回正院之前就寢。

這會子靜雯剛剛沐浴完，披散著發坐在短炕上，不住地催促後的雨鶯手腳麻利一點，“若是不能在他回來之前就寢，又要被他煩，你給我快點

雨鶯手中絞幹頭髮的作加快，裏順著靜雯的話道：“是啊，老爺說話就不如勉世孫簡練。”

靜雯冷冷一哼，“他給之勉提鞋也不配。”又催促雨燕送花茶來，多放些茶葉。

雨燕陪著小心道：“主子，您懷了子，最好別喝花茶，會……”

靜雯白眼一翻，“我正不得呢，要你去你就去，囉囉嗦嗦地幹什麼！

雨燕無奈，只得去泡茶。雨鶯跟雨燕兩人雖是從小一塊兒服侍靜雯的，可是靜雯只抬了雨燕為姨娘，卻沒抬，原本平等的兩個人，一個忽然了半個主子，雨鶯心裏怎不嫉妒，這會子忙趁勢給主子上眼藥，“雨燕是關心您呢，老爺不知道有多想要個孩子，雨燕當然希您這胎能順順利利的。”

這話聽得靜雯然大怒，的丫頭居然不知道心裏想些什麼麼？什麼關心，必定是鍾於那個無賴了，事事替那個無賴著想。恨恨地道：“居然敢背叛我！”

當初為了不讓肖大勇自己，靜雯將自己邊的幾個丫頭都開了臉送給肖大勇，一開始肖大勇為了表示自己尊重憐嫡妻，怎麼也不願接，可是靜雯一意孤行，是給幾個丫頭開了臉，後來懷了子，的確是不能同床了，肖大勇又不是吃素的和尚，自然就半推半就地一一收用了。

靜雯就不想一想，人這一輩子靠的就是男人的疼、和兒子的出息，當通房和妾室的更是如此，既然已經是肖大勇的人了，們還怎麼可能與一條心。

等雨燕端了一杯滾燙的花茶過來，靜雯抬手就將杯子打翻，茶水濺了雨燕一手，滾燙的茶水瞬間鑽了棉襖，燙著了皮。雨燕痛得不敢吱聲，撲通一聲跪下道：“奴婢該死。”

靜雯指著雨燕大罵道：“我告訴你，若敢將我喝花茶、吃韭黃的事兒告訴姓肖的，看我不把你賣到窩子裏去！”

雨燕哭著保證不會說，靜雯才一腳將踢開，“再去沏一杯來，要快。

雨燕忙爬起來，小跑著出了正房，才敢哭出來，抹著眼淚進茶水間。一路上小丫鬟們瞧見雨燕的模樣，就知道郡主又發脾氣了，誰敢跟上去表示同，再加上天兒這麼冷，都在正房的廳外當雕塑。

雨燕一個人跑進了茶水間，眼淚朦朧的拿出茶葉盒子和花茶盒子，按著主子的喜好配比著用量。冷不丁的，一個人從後環住了雨燕的纖腰，聲問道：“怎麼了？什麼委曲了？”

雨燕一聽就知道是老爺的聲音，剛要張請安，就被肖大勇捂了住櫻桃小，他用更為溫地聲音問，“燕兒了什麼委曲，怎麼不跟為夫說？”大手也或輕或重地、帶著節奏和力度地在雨燕的腰間，來回梭。

雨燕已是經過人事的，因是靜雯的大丫頭，平日裏最得肖大勇疼，這麼一撥，的小臉就慢慢紅了。肖大勇乘機吻住，將吻得暈頭漲腦的，眼見著火候差不多了，又追問了一次。這一回雨燕沒瞞著，小聲地告訴了肖大勇，然後極力表示，“奴婢會小心著用量，保住夫人腹中的孩子的

肖大勇意地道：“燕兒最是心，我自然是放心的。你也放心，等夫人生下嫡子之後，我就讓你給我多生幾個兒子。”

雨燕聽得兩頰生煙，心裏卻是止不住地高興，已經跟了他，雨燕自然是希能生兒防老的。

肖大勇又說了些的話，從懷裏出一個小紙包，打開來，用小銀勺舀了黃豆大那兒一點，放茶水中，笑道：“這是安胎的藥，你每回給夫人沏茶的時候，放這麼多，的胎兒就能保住了。”

雨燕知道老爺最想要個孩子，自然沒有半分懷疑，順從地接過紙包收藏好，在肖大勇的目送下，端著茶水進了正房。

這藥的確是有保胎的作用，但這藥裏還摻和了一些別的東西，是可以讓母生產之時崩的藥，只要用量，太醫也不會察覺。何況，靜雯這麼不想為他生孩子，會不會願意讓太醫請平安脈，還二說呢。

肖大勇的眸閃了幾閃，臉上幾乎要出一獰笑了，靜雯，我給君之勉提鞋也不配麼？你不想給我生兒子麼？那好，生完這個，你別想再生，也別想再下床去看你的之勉哥哥了。

說句實話，方才在窗外聽到靜雯裏說出這句話之時，肖大勇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若不是因為他想要個統高貴的兒子，他恨不能親手將靜雯給弄殘了才好。

初雲將窗戶推開，一寒風就直湧了進來，雖然屋生了火龍，可初雲仍是打了個寒。忙到外間拿了一個火盆進來，放到短炕邊上，小心地問道：“二夫人覺得冷麼？要不要奴婢將窗子關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