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回程的汽車上,肚子的咕咕響,只能哀生活之多艱!別人家的夏天都是大扇、綠豆湯、冷水泡過的西瓜、痱子。
前一輩子也算順分順水,讀書好,工作好,創業也趕著了機會。也許是老天爺知道他虧欠這個家庭太多,讓自己來補償的吧。
作為一名重生者,雖然房地產時代,互聯網時代統統還沒有來臨,如果利用前世的經驗記憶,去發財真心的一點都不困難,可是謹慎的本能,他不敢。
據已知條件,李和,18歲,姓名男,二年制高中畢業,學霸。
假設李和現在去給軍工廠設計火箭炮,同學可以作證,這娃連個黑板報都做不出來。
假設李和一口倫敦腔,英語老師可以作證,這娃以前一口方言英語。
假設李和現在去給期刊投稿解決七八十年代的軍工技難題,語文老師可以作證,這娃連個豆腐塊都寫個勉強。
假設李和現在去秀自己八級鉗工的水平,學校可以作證,這娃絕對連工廠大門朝那都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太不符合邏輯,疑點太多,做天才是可以的,做妖孽就是找死了,一個沒有讀過大學,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小屁孩,去開掛逆天,簡直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他決定這輩子大學還是要老老實實去讀的。
好多重生者,前輩子是個叼,重生后,立志做世界首富,這特麼從哪來的自信,廢材重生之后還是一條廢材,畢竟重生之后并不能改變一個人。
他在軍工系統做了十年,哪怕后來創業也是軍工系統部做配套供應,前世的經驗告訴他,雖然沒有龍組,也千萬不要拿政府不當FBI.
從汽車站下車,特意去候車室看了下時間,已經10點多了,沒有手表手機就是這麼蛋疼。順路先去的南門,看見李隆和大壯兩個人靠著墻角又說又笑。李和從后面走過猛然去拍他倆肩膀,把他倆倒是嚇了一跳。
大壯看著李和笑著說道,“二和,你回來了”。
李和提了下袋子,估著剩下的黃鱔和泥鰍重量,“這估計也就剩下20斤不到了,連送帶賣,咱們趕回家”。
太已經出的很毒,擺攤的已經沒有幾個了,在李和的堅持下,剩下的就是半賣半送,可賣大壯李隆倆人心疼壞了。
回去的路上,三個人流拉板車,走到半道,歇了會,跟昨天一樣,李隆又賊兮兮的把錢掏出來,和大壯一起,兩個人你一分我一的在那數了好幾遍。
還沒等李隆開口,大壯就急吼吼的說道,“177塊34,還有17斤糧票,乖乖,俺累死累活掙一年工分也沒你一天多啊”。
后面這半截話明顯有點泄氣了。
李隆直接接了一句,“沒事,哥哥我吃完會給你留一碗湯的。“
大壯直接就撓了李隆李隆胳膊窩,“臭小子,你還沒我大呢,給誰當哥呢。“
兩人斗斗一路,李和自己都懶得走路了,也沒心思管他倆。
到了鎮上,李和就守著板車。讓李隆拿了四斤票,又割了4斤,拿了兩斤給大壯。另外又拿了兩瓶四瓶酒,四包煙,30個編織袋,這樣又花了17塊錢,可把李隆心疼了,這錢咋這麼不經花。
大壯也沒好在人前推來推去,就自己直接提了。
李和剛到家,甚至來不及打水洗洗手臉上的灰層,就給小五黏住了,歪在他懷里,哥,哥的個不停。
李和他稀疏的頭發,問道,“在家有沒有聽話呀,淘不淘氣?”
小丫頭一本正經答道,“我很乖,就是我吃的麻花有點多。”
生怕李和說他,又忙道,“不怪我,麻花太好吃了,吃一顆還想再吃下一顆...”
瞧這小模樣,李和忍不住笑了,隨即又正教育道,“吃多了牙疼,以后一天不準超過兩顆知道嗎?不然就有蟲長你牙里,吃你的牙齒,把你牙齒咬空,變黑爛掉...”
小丫頭被嚇唬的瞪大眼,忙把張開,仰頭對著李和道,“哥快幫我看看里有沒有蟲子。”
李梅正蹲在院子里曬苞米,聽著兩人沒營養的對話,止不住笑,嗔李和道,“你多大人了,還嚇唬孩子,能不能像點樣子!”
看桌子上擺的鹽菜還有窩窩頭,現在炒做飯是來不及了,不鄒鄒眉頭對大壯說道,”大壯,中午隨便對付一口,晚上咱們弄點好吃的,你先把東西送回去,這10塊錢,兩瓶酒兩包煙給你爸,要用生產隊牲口,里面人咱也不懂,回去麻煩你爸持了。“
“多大個事,上個月劉喜春用驢子拉石頭,一口氣用了一個月,也才給了三塊錢哪里要這麼多。”
大壯還要推回來,站在旁邊的李隆直接塞他懷里了,“趕送回去,來口飯,豬不送回去放井里,晚上就臭了”
還沒吃完飯,就陸續有以送黃鱔或者拉家常的名義過來要昨天黃鱔泥鰍的錢,鈔票一到手,又得了李和,“有多,收多”這句話,各家歡喜壞了,這年頭賺閑錢的去可是基本沒有啊,而且一次送黃鱔超過200斤加2分錢。
李梅和李隆,在里間屋躲著算賬,結果一算出來,姐弟倆都嚇了一跳,把收黃鱔泥鰍的錢去掉,盡賺89塊錢。
李梅心里還想去算那一個月能賺多,但是又覺得自己太貪心了,就是這兩天賺的錢,就該阿彌陀佛了。
整一個下午李和一家子算忙活壞了,李和帶著大壯和李隆上稱,李梅就記賬,王玉蘭和老四在上稱之前把小的,死的挑出來泥,李莊的黃鱔鰍可算遭了殃,一下午李和就收了3400多斤,畢竟一條黃鱔怎麼的也有三五兩,真心不算多。
雖然今天依然是沒有結現錢,可昨天送黃鱔的人畢竟是今天實打實的拿著了錢,所以今天記賬一點阻力沒有,只要確認好總賬,明天直接送黃鱔過來的時候拿錢就好。
也有一些小孩子送黃鱔過來,李和可知道這以后孩子可是主力,一旦大人上工忙了,哪有時間抓蝦逮魚的,因此送過來量的,比如三五斤的,直接現款現結完,也不記賬了,送過來多的,給一部分現錢,剩下記賬。
這可把一些小孩子激的一塌糊涂,也不午睡了,頂著太,直接去抓泥鰍黃鱔。
這一天李莊的孩子,基本每個人手里都握有三五塊錢,平常家長給零花錢也就一分兩分的給,什麼時候遇到過這樣的“巨款”啊。
村里家長對孩子說,錢爸媽幫你存起來,以后給你娶媳婦用,小孩子哪有這麼好騙啊,在這些錢的“收編”問題上,孩子再怎麼鼻涕眼淚都沒用,大部分家長都實行武力。
還有一些家長拿著柳條滿村追著孩子打,不孩子都暗暗決定,下次抓了泥鰍黃鱔直接賣,也不往家里放了,這樣都能的存點零用。
晚飯的時候,一碗茭白炒,一碗紅燒,可把小丫頭高興壞了,李和開了一瓶白酒,給大壯和李隆面前一人倒了一杯點。
“哥,我不會喝酒。”,李隆平常就一個男孩子在家里,本不會喝酒,村里紅白喜事,這樣的半大孩子雖然也上桌,基本也就和老娘們小媳婦一桌,本沒有實戰機會啊。
“都是大男人,不喝酒像什麼話,咱哥倆跟大壯一個,大壯辛苦一天了“,李和記得弟弟喝酒酒量一直都是非常好的,白酒一斤這個量差不多。
吃完飯李和說道,“咱們夜里一點鐘就走,等會趕睡。你倆也放機靈點,不管誰問,都說是幫水產公司代收的,等會你倆去生產隊長家開個介紹信”。
李梅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道,“會不會太早了”。
李和說,“太晚了,驢車城里不讓進,只能天黑進去”。
說完又代一家人外面說話注意點,就說也是幫別人收的,不要說送貨到哪里,這年頭機靈人真是太多了。又讓李隆和大壯帶了包煙趕趁著天沒黑去大隊書記那里開介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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