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溫行哭無淚之際,站在金禧樓前的中年男子自袖兜里取出一張字箋。
「依玉老闆之意,接下來念到名字的貴客可天字型大小雅間盡興品嘗,平宣侯府穎沫郡主、定國侯府羽諾郡主、清惠長公主府上兩位沈公子,瑯琊氏大姑娘……南侯府溫行公子。」
猝不及防的餡兒餅掉下來,溫行激拽起溫宛就要朝里走,卻被其拉住。
「阿姐?」
「名單上沒有我的名字。」溫宛說這話時,瞧了眼站在金禧樓前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已然收起名單轉走進去了。
確確實實,沒有。
溫行恍然,「為什麼沒有阿姐的名字?我去問他!」
溫宛哪能弟弟去問,到名字是禮遇,沒到名字是生意。
想吃可以花錢,求著吃的味道哪怕是龍都不香。
「阿姐本也沒想來吃,你且進去,阿姐到對面喝會兒花酒等你。」溫宛不想讓弟弟失,「對面的酒菜我吃的慣,不串味兒!」
「可是……」
「快進去吧!」溫宛推了下溫行,直看著弟弟猶猶豫豫走進金禧樓方才轉。
就在這時,原本進去的中年男子忽然跑出來。
「溫縣主留步……」
金禧樓亦是三層樓的建築,相較於對面的花間樓奢華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要說花間樓外裝潢秉承的是多樣化多角度炫富,金禧樓在這方面做的就比較簡單暴。
金!
整個金禧樓恨不得是拿金子砌的,外外皆是閃點。
一樓大廳分七七四十九個黃金隔斷,二樓則有六六三十六間更為華麗的天字型大小雅間。
值得一提的是三樓,三樓就只有一間房,名曰金屋。
顧名思義且名符其實,金屋就是金子搭的房屋,亦是玉布時爾會在的地方。
此刻,金屋。
一男子正從黃金窗欞過明璃窗鏡往下瞧,而不的聲音帶著些許疑,「你之前給我的名單里,為何沒有溫宛?」
「這就是名滿天下的食神,做出來的蛋炒飯?」金石桌幾前,蕭臣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焦糊焦糊的一坨,忽然就飽了。
「你可不要不知足喲,本食神親自下廚做的蛋炒飯,別人做夢都吃不到。」
玉布,金禧樓的創始人,半年前大周富豪榜重新洗牌,多出十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名字,玉布便是其中之一,且位列前三十,排名二十九。
金石桌前,一灰褐棉麻布料的玉布坐到蕭臣對面,不過二十初頭的樣子,長相異常俊,外表看起來放不羈,尤其是那雙丹眼,紅齒白,笑起來壞壞的樣子。
「本王做夢都不想吃。」蕭臣推開擺在眼前的蛋炒飯,「你穿這裳,是為了彰顯你視金錢如糞土?」
「誰視金錢為糞土,我就視他為糞池。」玉布抖了抖棉麻布的裳,「我這是要時刻提醒自己,曾經窮過。」
見蕭臣不語,玉布挑起眉梢,「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名單上本沒有溫宛的名字,這會兒你又進來?」
「一時疏忽。」蕭臣淡漠抿,臉上看不出別的緒。
「你是一時疏忽進來了,還是一時疏忽忘了在名單上寫下的名字?」
玉布拖腮好奇,但見蕭臣一雙冷目掃過來,轉了話題,「那名單上的人,當真重要到值得本食神請他們吃這頓飯?皇城裏魚龍混雜,我便初來此也知道剛剛那幾位在這皇城地面上並不是一頂一的人,尤其是那個溫行才多大,我能借到他什麼力?」
「廢話真多。」蕭臣瞧著桌上那坨黑乎乎的東西,「有時間想這些,不如練練廚藝,或許哪一日你真了食神,便無須本王威脅。」
「人家就喜歡你威脅。」
玉布習慣用兩青蔥玉指揪住左邊耳垂,微側臉斜睨向蕭臣,「你不威脅我,我可能都活不下去。」
蕭臣抬頭,「拿正眼看本王。」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本食神其實……咳咳……憑的是智慧?」玉布把說話的技,運用到了極致。
世人皆知食神玉布廚藝湛,上天地也找不到第二份,尤其是九全宴更是令人拍案絕,千金難求一口。
但這其中,另有玄機。
直到現在玉布都不搞不明白這個他死守三年的,是怎麼被蕭臣知道的。
「對面花間樓的蘇玄璟不日會來找你,你知道該怎麼做。」
蕭臣起,「我先走了。」
眼見蕭臣走向對面那幅水墨山水,玉布恍然想到,「飯都給你做了,飯錢你不給我?」
山水畫卷緩慢移開,蕭臣已然走道。
瞧著那幅山水畫重新移回到原來位置,玉布俊中帶著些許放不羈的容微微沉下來,他扭頭,過明璃窗鏡看向正對面的花間樓。
蘇玄璟……
對面窗戶被雪姬關,即便如此,那束刺目亮還是能過窗欞耀人眼目。
翡翠玉桌旁邊,雪姬不時瞥向窗欞,「能在皇城落腳生,你猜玉布後供的是哪尊神?」
蘇玄璟一襲白,隨意坐時形自然而然直,正是風霽月的年紀,舉手投足都著那份儒雅跟風流。
「皇城裏哪有真的神,上一秒風無限,下一秒就被打無底深淵的大有人在。」蘇玄璟端起桌上骨瓷茶杯,淺抿一口。
雪姬自窗欞收回視線,「公子的意思是,玉布靠的是實力?」
「花間樓靠的是什麼?」蘇玄璟不答反問。
雪姬笑了,「自是底氣。」
茶間樓雖是風月場所,可也是整個皇城大小消息的匯聚地,真假不論,誰若想知道什麼,來一趟花間樓總不致於空手而歸。
花間樓背後無人,這些年靠的便是雪姬在那些達貴人中間周旋慢慢建立起來的人脈。
「玉布雖然名聲在外,可皇城水深,他未必趟的準。」
雪姬提壺,音中帶著輕諷,「你且瞧瞧剛剛被點到名字的那幾位,倒也稱得上人,但那樣的人在皇城裏一抓一大把。」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玉布將金禧樓開在花間樓對面,有幾分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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