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數劍閃耀天地之時,那幾位劍仙也早就衝天而起,到了此刻,當看到那位一白袍的劍仙出劍的時候,其餘極為劍仙其實也都有些由衷佩服。
之前朝青秋說世間劍仙,總會到了某一個時刻,便會舉世無敵,世間無雙。
但唯獨沒有說過自己會在什麼時候才會舉世無敵。
但實際上,這位白袍劍仙,在絕大多數時候,都已經無敵。
很多年前,他曾在城裡告訴世人,他厭倦了人間,看煩了人間的風景,想要就此離去或是死去。
那個時候的白袍劍仙,是最弱的他。
可後來一劍斬開了天幕,看到了天幕外的景象,看到了人間的未來,他強忍著那些倦意回到人間,從那天開始,便已經是最強的他了。
劍仙朝青秋,一人曾經獨自撐起劍士一脈。
如今,而後他在撐起一座人間。
柳巷站在地面上,這位青衫劍仙如今並未踏足天君境界,這一場大戰,不管怎麼說,他都只能作壁上觀。
若是放在之前,柳巷肯定轉便走,呆在這個地方,要看一場自己無法參與的大戰,想來怎麼都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只是這一次,他耐著子,並未有什麼想法,直到那滿天劍氣朝著天幕而去,驚天地的時候,這位青衫劍仙才嘆了口氣,慨道:「好一個朝青秋!」
就在他慨之後的瞬間,遠的原野之中,同樣是一襲白,一道人影,來到這邊,和柳巷並肩而立。
不是別人,正是劍胚白知寒。
這位劍修,如今同樣沒有踏足天君境界。
本來這場大戰,於他而言,也無關。
但他到底還是來了。
柳巷看著這個後輩,漸生笑意,輕聲道:「怎麼想的?」
白知寒先是行禮,畢竟柳巷於他而言,是真正的前輩,是他尊敬的對象,「大概是覺得,如果這個時候不到這裡來,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對劍道來說,大概也是憾。」
柳巷笑了笑,抬頭看了一眼天上,才說道:「有些事是很沒有道理的,就拿劍道天賦來說,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那個現如今大殺四方的男人,其實比起劍道天賦別說是你,就連我他都比不過,但我很肯定,不管到什麼時候,他都肯定會是這個世間殺力最強的那個人。」
白知寒疑道:「那個年輕人?」
「倒是有些前景,不過我不認為他能站在最高。」
柳巷難得有些肅穆,認真道:「你知道朝青秋強的地方是在什麼地方嗎?在於他的經歷,那個舉世皆敵的時代,他只有一人,這便是他強大的本。」
在人間六千年前劍仙凋零,六千年後世間劍仙只剩下他一人,一人之力面對整個世間,而且還並未倒下,那種經歷,別人不會有,也有不了。
而且那段時間,不是三五年,而是百年。
那段時間,或許才是朝青秋最為艱難的一段時間,當然了,也正是這經歷,才有了如今的朝青秋。
白知寒認真想了想,也點頭說道:「如此說來,世間的確再無一人是他,也無一人能是他了。」
柳巷這一次不再回答,只是幽幽道:「下一次,再有下一次,老子得讓他們看看,朝青秋嘛,不過是六千年後最了不起的劍仙,老子才是那人間六千年前最了不起的劍仙。」
白知寒一本正經反駁道:「真要這麼說,我可不覺得是這樣。」
……
……
大戰早就開始了。
劍遮天蔽日,在劍仙朝青秋起手一劍之後,天地之間,最為恢弘的一道劍便是出自朝青秋的那一劍,而之後跟隨的劍,便屬於其餘的幾位劍仙,只是讓人意外的卻是,第一個斬下一顆頭顱的劍仙,不是朝青秋,也不是朝青秋,而是之前一直沉默不言的劍仙白寅。
這位在之前或許是此岸最了不起的劍修的人,如今只怕已經要屈居第二,但此刻,卻是實實在在的第一。
他一劍起勢,後一條劍氣長河,洶湧而去,氣貫長虹,勢不可擋。
結果一路前行,一道高大影猛然出現在那條劍氣長河之前,那道影如同一道高牆,攔在那條劍氣長河之前,一條劍氣長河在頃刻之間便不再向前,像是海浪拍岸一般,好似無力。
只是浪花四濺,便都是劍氣。
白寅默不作聲,只是頃刻間便形消散,再度出現的時候,便如同一柄利劍,分開海浪,直接沖那道高牆。
等到白寅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便只看到一顆頭顱滾落大地,那道強大影里的氣機在頃刻間便溢出,只是未能瀰漫出去,便被滿天的劍氣攪碎。
白寅一手提劍,立於原地,臉發白。
剛才那一劍,發生在電火石之間,雖然迅速,但實際十分艱險。
想要這麼迅速便殺一位天君,白寅付出的代價,並不小。
只是當這顆人頭落下,在某個程度上,便已經是開始說明這場大戰已經進白熱化的局面了。
看到這顆人頭落地,在場眾人的想法不盡相同,但都有些波瀾起於心中。
在場的劍仙中,其實就只有白寅一人,和他們不是來自同一方世界,其餘劍仙,哪怕所的時代不同,但說來說去,總歸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
作為所謂的外鄉人,這一次大戰,白寅率先斬殺敵手,在意料之外。
朝青秋卻不覺得意外。
他只是抬頭看向天際,想著到了這個時候,估著那個年輕人差不多也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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