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杜九言拍了拍手上的灰，小蘿蔔問道：「可惜什麼。」

杜九言道：「可惜了這手好字。祖師爺知道了棺材板都要不住。」

「出來打你？」小蘿蔔滿眼的笑，杜九言搖著頭，「他見到我一定會驚為天人，恨不得義結金蘭，捨不得手。」

小蘿蔔得意地笑著，一點不懷疑娘的話的水分有多大。

「薛然會哭吧，」杜九言了頭髮，小蘿蔔道：「您剛才不就想讓他哭的嘛。」

杜九言了兒子的頭，這小子越養越喜歡，「親兒子。」

「親爹！」小蘿蔔抱著的。

兩人走著，忽然就看到對面的街上走過來三位年。

三個人拉拉扯扯，其中一個穿著天青的長袍，二十左右的年紀，眼睛笑起來彎了月牙，面相很討喜無害，另外一個子高形壯，濃眉星目，也是二十上下，很結實憨厚。

兩個人攔著一個穿綠的年，口若懸河的推銷著什麼。

「小哥，不一定要進西南訟行，這世上訟行多的是。」瘦瘦的男子攔在遞塞名帖。

他的樣子讓杜九言想到了路邊推銷片的人。

「比如我們三尺堂。我們三尺堂立世兩百年！」高壯男子說完，杜九言就聽到瘦瘦的男子很低聲的補充了一句，「還差一百九十七年。」

杜九言看的興味盎然，停在路邊。

「什麼三尺堂？我立誓要進西南學，你們讓開。」

高壯男子拖著對方，極力推銷，「我們三尺堂，聚集年輕訟師，我們迎新流，納新思，容新人。不怕你鋒芒畢口若懸河針針見，只要你有膽，有財。這裡就是你登峰造極的南天門，就是你俯視群雄的天梯。」

「兄弟，和我們一起，開創訟師新未來吧！」他握拳，面誠懇，語氣激憤，很有煽。

那綠年一把將他們的名帖丟在地上，推開他們怒道：「你們讓開，別擋道！」

說著，見鬼一樣的跑進西南訟行，敲門，滋溜鑽了進去。

瘦瘦的男子撿起名帖和同伴道：「榮興兄，為什麼這麼多有眼無珠的人呢，白讀書了！」

「吉昌，我們回家睡覺去吧。」竇榮興嘆氣，忽然後有人出聲道：「二位，招人？」

兩個人一愣，循聲看去，就見一位瘦小的、皮黝黑，但眸清亮的年，牽著一個蘿蔔頭大小的孩子站在面前。

年笑容明，神和煦。

小蘿蔔牙齒晶亮，眼若滿月，天真可。

很面，在哪裡見過呢？

「是啊。」竇榮興頓時激起來，「你……想三尺堂」

杜九言揚眉，點了點頭，「介紹介紹？」

「好！」宋吉昌將剛才撿起來的名帖順手遞過來，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兄弟，你聽好了！」

杜九言撇了一言名帖，上面寫著：三尺堂

「我們三尺堂聚集天下年輕訟師，我們迎新流，納新思，容新人。不怕你鋒芒畢口若懸河針針見，只要你有膽，有財。這裡就是你登峰造極的南天門，就是你俯視群雄的天梯。」

「三尺堂是所有年輕訟師……」宋吉昌說了一半，被杜九言打斷，「勞駕一問，哪個財？」

才或者財？

居然聽出區別？宋吉昌哈哈一笑，拍手道：「都行，最好兩樣都有。」

「原來如此！」杜九言點了點頭。

重點不在才，而是財！他們差錢呢。

「沒有？沒有也沒關係啊。你沒才我們教你，你沒財我們一起掙。錢是小事，我們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宋吉昌打著哈哈，攔在杜九言前面。

今天好不容易逮著一個願意進三尺堂的，無論如何都不能放走了。

杜九言抱臂打量著宋吉昌。

小蘿蔔抱臂打量著竇榮興。

「這麼說，你們至三年沒開張了？」杜九言歪頭看他們！

竇榮興驚訝不已，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我們確實沒開張！」

宋吉昌瞪了一眼竇榮興，「閉！」

杜九言似笑非笑，「所以想要新人帶資進三尺堂？」

宋吉昌著肩膀，目閃爍，擺著手，「大家一起發財啊。你這麼說太直白了，不好聽。」

能做，還嫌話不好聽？杜九言問道：「你們考核過了嗎，有訟師資格認可證嗎？」

宋吉昌頓時起膛，「有啊，不然怎麼能立門戶。」

「我們不屑與西南的人為伍，所以三年一過，立刻出來了。」竇榮興點著頭道。

杜九言挑眉，這麼說他們也是西南學出來的訟師，但不知是條件不好不留，還是他們不想留，總之，自己出來單幹了。

「兄弟，你考過了吧？」宋吉昌問道。

杜九言搖頭，「還沒考！」

啊！是那天在德慶樓的年，宋吉昌頓時變臉，「那個……沒考過我們不能收。」就拉著竇榮興，「走了，快走。」

那年狡猾，不能惹。

換杜九言攔住他們，「每個訟行每年可以推舉一人考核，我去三尺堂，你們推舉我不就可以了。」

竇榮興笑的眉眼彎彎，點著頭，「嗯，我們是可以推舉的，那你跟我們一起去啊。」

「閉。」宋吉昌說著，看向杜九言，「你讀了幾年律？」

「兩天！」杜九言道：「足夠了。」

看吧，就不是個老實人！宋吉昌目瞪口呆，半天後從僵化中回神，拉著竇榮興就走，「榮興賢弟，我們今天似乎和周兄有約吧？」

「沒有啊！」竇榮興被拖著走。

但不過兩步，一人領被扯，一人大被抱住，那隊父子笑盈盈地齊聲道：「別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