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繳了醫藥費,聞延將聞易帶了出去,走之前聞延將他上的煙盒拿走,說自己沒有了。拿了煙盒又低頭附耳低於一句,在他耳廓留下淺香,再而出。下意識地,宴禹轉眼看宣哲,見人依舊閉眼,心下稍安。人尚且虛弱,何必再過多打擊,更何況他對宣哲覺不壞。
聞延留的話是讓他晚上去他家,老太太要送的東西他等著收,再則他有事要和他說。等病房安靜,宴禹無事可做,關了聲音玩賽車遊戲。本是打發時間的遊戲,車子左搖右擺,他水準下降,玩的一塌糊塗。這時床上宣哲忽然開腔,他喊他名字。
手機屏幕一陣劇烈晃,巨大的GAME OVER顯示在上頭,遊戲中車毀人亡,現實裡宣哲說,你和聞延,是不是在一起了。宴禹忙抬眼搖頭,帶著他也覺得自己虛偽的勁說哪能呢,他和聞延沒關係,他們都是男人,只是朋友而已。
宣哲可能是疼了,小聲吸氣地了。他沒看宴禹,只將視線落在天花板,有些恍惚道:「別騙我了,上次……在餐廳,其實我就猜到了。」宴禹有些驚訝,他以為宣哲什麼也不知道,再聯想到車上那曖昧暗示,說不定也是宣哲的一個試探。
宣哲知道他是彎的,喜歡男人,而至於他和聞延,猜到多就不清楚了。但他卻是沒有說謊,他和聞延不算人,沒有確定關係,甚至不能約束彼此,怎麼能算人呢。宣哲勉強地笑了笑,他和宴禹道:「都說人死前會走馬燈,我當時也以為我要死了。」
宴禹心頭一,他好像猜到了宣哲接下來要說什麼。宣哲說話吃力,斷斷續續,說失過多時候,以為要死的時候,他想到聞延。那曾經的太失敗,是他自己沒有信心,時過境遷,再回頭審視,才知道自己錯過多。
宣哲說大概人就是賤得慌,直到真的握不住了,才慌才後悔,但是後悔是最無用的。總該去做些什麼,讓自己不後悔。宴禹剛下去的鬱又起,他想忍著那些難聽的話,卻抑不住。他想他也許會為自己的衝後悔,但當下無言,他會更悔。
於是他雙手抱,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冷地審視宣哲。他說:「後悔嗎,但很抱歉,雖然聽了這麼多,我也沒法安你,因為我想你不會再有機會了。」宣哲有些錯愕地看著宴禹,只見宴禹笑的有些壞:「沒錯,我剛就是騙了你,我和他不是朋友,他也只能是我的。」
宴禹頓了頓:「我覺得這樣說太稚,但我想你應該明白,從你放手的那天起,就該做好這種準備。而不是在這裡哀怨哭啼,後悔莫及,讓自己變得難看。」他手去宣哲的臉,聲音由變,眼神也緩和了下來:「阿哲,雖然我也喜歡你的,但想到你曾經讓他那麼難,我就沒法高興。」
宣哲有些急促地呼吸著,漸漸地,卻勾了起來。他說太好了,宴禹愣住了。宣哲繼續道:「你那麼喜歡他,太好了。」
宴禹有些疑,不知這又是什麼套路。只見宣哲著氣,慢慢道:「我知道我就算再和他重新來過,也只會彼此折磨,雖然這麼說你可能會生氣,但我還是會關心他,如果他能過的更好,那我就能放心了,過去的,終於也只是過去了。」
足足好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其中意思。宴禹坐回椅子,有些懵,他說:「你不是後悔?」宣哲笑了,出白牙,狡黠道:「不是你說後悔沒用嗎,他是你的呀。」宴禹有些臉紅,他不太自在地耳垂,移開視線:「你剛剛故意那麼說的,我……當然也是故意的。」
宣哲依舊笑著,沒有作答。宴禹歎了口氣:「你這麼灑,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原來上次,你只是在試探我,我還以為……」餘下的話沒有再說,兩個人都懂。而宣哲卻不自在起來,他視線飄忽,好像也想起上次在車上那子曖昧,兩人一時沉默。
宴禹振作起來,調笑說宣哲原來並沒看上他,虧他以為他相隔好多年,初一見面迷倒一位舊友。哪知宣哲倒是認真道:「你高中的時候很好,當然都是喜歡你的,只是你不知道。」這番直白倒是把宴禹的玩笑話堵了回去,並驚訝地嗯了一聲。
宣哲說只是當時自己真的沒彎,所以沒有別的可能。不過後來彎了以後,回想高中,倒是發現不。比如當時好幾位,可能大家都目標一樣,只是都沒說出口。宴禹苦笑連連,忙擺手:「等等,你可別再說了,再說我都覺我皮疙瘩都起來了。」
又不是那些年我們追過的男孩,萬人迷這等事他真擔不上。印象裡他周邊皆直,一些手腳不過是男孩之間的玩笑,沒嗅到有別的意思。他這邊否認不休,那邊剛好進門的聞氏兩兄弟巧聽到話尾,聞易嗤之以鼻,說宣哲哥你也太誇張了。
聞延提著粥著兜走進來,將粥擱到病床旁的小桌,手搭上宴禹肩膀,一本正經地反駁自己弟弟:「我倒沒覺得誇張。」聞易不太服氣地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又將視線落在宴禹上,上下打量,有些惱怒道:「好吧,勉強不算誇張。」
前後矛盾,也相當於誇了誇,宴禹更不自在了,抖肩聳落聞延的手,道自己出去煙。幾煙的功夫,他重回病房,宣哲已經睡下,聞延在病房門口堵他,說他們走吧。過聞延肩頭,宴禹看到病床上宣哲兩眼閉,小聲問需要一個人守在旁邊吧,聞延說冤有頭債有主,聞易在就好。
他有些不贊同,怎知聞延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問他:「你確定真要我守在這?」宴禹好笑揚眉:「不然呢,你弟弟懂怎麼照顧人,還不如你。就安心留在這幫弟還債吧。」聞延要笑不笑,說你倒是心,想必更想留在這裡照看宣哲?
宴禹懶得搭理他,喝了聲胡扯,就從醫院離開。直到晚上他想起今天病房聞延讓他去他家,於是仔仔細細洗了個澡,在浴室搗鼓半天,才從裡頭出來。他先是換了服,又覺得萬一聞延穿著睡,他這樣豈不可笑,於是換了又換,還是簡單T恤短,弄打理過的短髮,翻出老太太要送的佛牌,嚼了片口香糖就上樓了。
聞延回家有一陣子了,來開門的時候腦袋上有汗。宴禹順手給他了,說晚上好,他將佛牌盒子塞到聞延手裡,就率先進門。只一看清屋裡景,宴禹臉上的笑,便消失不見。客廳堆了好幾個紙箱,裝滿了東西,而那滿牆的相框,都已被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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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了許多東西,顯然剛開始收,有些,不算太空。宴禹聽到自己乾的聲音響起,他問:「你要說的事就是這個?」聞延在後關了門,他越過宴禹,坐在沙發上打開拿盒子,瞧見佛牌歎了句有心了,於是取出掛在脖子上,著佛牌打量上頭紋路。
聞延讓宴禹過來坐,拍了拍自己邊的空位,雲淡風輕,像是沒瞧見宴禹那僵神。宴禹走了過去,卻沒有坐在聞延旁邊,反而撿了個角落蹲了下來,那裡靠著紙箱子,他往箱子裡頭看,是一些雜誌書本,三兩支筆,還有泳鏡和一個手電筒,幾盒茶葉,儘是些小玩意。
無序地堆在裡頭,宴禹拉開一旁的屜,裡頭空了,大抵全收在這紙箱裡頭了。宴禹想起在家鄉的時候,聞延和他說要搬走了,是他過於放鬆,竟將這個事丟在腦後。又過於自信,以為聞延和他心意相通。他盯著屜好一會,萬般滋味 ,難以言喻。
聞延啟開啤酒罐子,冒著泡的酒湧出瓶口,他和宴禹代,大概一個禮拜左右,這層樓他幫宴禹問好了,等他一走,就能上下打通,總算還他一個完整的家。宴禹轉過頭,他笑著說聞延,一雙眼卻悶悶的,像是被潑了水的火渣子,黑了灰了,全黯了下來。他說雖然老太太要送佛牌,但他現在不樂意給了。
宴禹起靠近聞延,手去聞延脖子,捻著那紅繩要將佛牌從聞延脖子上取下。聞延握著他手腕,子後傾:「不會同意你這麼幹,送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宴禹冷了臉,他讓聞延別笑了,也別,不知道以為他們有多親。
聞延一怔,繼而舒展眉宇,鬆了手,讓宴禹有些暴地將佛牌取下,他淡淡地對宴禹說:「我不這麼喊,你別生氣。」聞延像是縱容孩子一樣,笑著要摟宴禹的腰,卻被躲了。宴禹奪過聞延的啤酒,一口氣灌了大半,心中的火不降反升。
他覺得聞延像逗猴一樣逗他,他剛自以為是,自鳴得意就被人蒙頭甩了一掌,打得頭暈轉向,當事人還甜的再給他一吻,一笑,好像這樣他就能滿足一樣。他咚地將啤酒擂在桌上,濺了一手背的酒,順著虎口,淌了一掌心的粘膩。
聞延好奇問:「你為什麼不高興?」宴禹看向這個人,眼神像刀子,一寸寸地幾乎要把那層皮給刮下來,看看裡面是個什麼玩意。他回道:「你不知道?」聞延遊刃有餘,著紙巾將他手上的酒拭乾淨,方才回答道:「我該知道?」
宴禹沒來得及答,就聽聞延說:「我只記得,你讓我不要誤會,我們倆可不是你想的關係。」宴禹快被氣樂了,他掙開聞延的手:「所以呢?」聞延像是察覺不到他的惱怒,繼續握他的手,狀似無辜道:「我誤會了。」
好半天,這簡單的四個字,像是分解一樣,慢慢地進他的腦袋裡,翻來覆去,拆開重組,宴禹像是丟了理解能力,好半天,才茫茫然地嗯了一聲。聞延繼續說:「有空幫忙搬家嗎?」宴禹這才回神,他迎上聞延的眼神,突然福至心靈,這一整晚,從見面開始,這人不疾不徐,握著他的手,就如囊中之,步步,就為了得出……
「不許走。」
「不許走,我喜歡你。」
所以你的誤會是我所想的那樣嗎,你誤會了我們的關係,你誤會了,是因為喜歡我,所以你來找我,嫉妒吃醋,都是因為喜歡,只為我。無需問出口的,也無需回答。只一個對視,就明瞭一切。宴禹躬捧住聞延的臉,吻住他的,炙熱地需索。他聽見聞延在廝磨的間隙裡說:「我想和你在一起。」
中午未完的話,在此刻填補,就像契合的齒。就像那本該穿堂的風,最終自願停留在那裡,任地撞開了門,卻被屋裡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寸,纏纏綿綿地留住,攏在那方寸之地,再也逃不開。他握住了想要的東西,那珍而重之地到他手上的東西,聞延的真心,我你,不是玩家。
熱吻如火燎原,宴禹又熱又燙,他想要聞延,想要的不得了,想完全侵佔這個男人,證明這人完完全全只屬於他,於是撕開聞延襯衫,崩了幾顆扣子,將猝不及防地聞延在沙發上,宴禹扶著聞延的膛,掌心下是強有力的心跳,他說:「我要你,我想你。」
一旁的紙箱裡有潤,他就著潤,暴地送進聞延裡時,一雙眼片刻不離聞延,看著這人為他痛極,表掙扎又忍。聞延罵了髒話,宴禹往那裡一看,含著他的地方果然見了。宴禹非但沒有愧疚,反而興極了,他扶著聞延的屁,又將自己送進去一些,他張極了,出了一額頭的汗。他喜歡聞延為他痛的樣子,只有他才能讓這個人這麼痛,他完全的佔有他,他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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