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玉看著面前的男人。
不是沒有聽過“命運之番”的說法,只是沒想到真的會發生在自己上。
而且對方還是這樣一位α。
英俊、拔、沉靜、可靠……
他不吝以世界上所有好的詞匯來形容戚守麟。
哪怕他現在看起來并不愉快,甚至表稱得上凝重。
“謝謝您的晚餐邀請,”曲玉先開口,有些局促地笑到:“我還以為,您不想見我呢。”
“非常抱歉,曲先生。”戚守麟微微頷首。“曾經對您非常無理。是我個人的原因,您無需自我懷疑……”
“我當然會自我懷疑,”曲玉抬頭看著他,“懷疑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命運之番’。”
戚守麟有些錯愕。曲玉如此直接,一點兒也不像平時他表現的那般嫻靜。
“您知道……自從遇上您的那天起,到現在的每一天,對我來說是怎樣的煎熬嗎?”
曲玉雙手著杯子,聲音哽咽。
“您那麼冷漠,就好像我是什麼洪水猛一般……”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可是,我、我分明只是想向您靠近一點點罷了。”
“我說了,是我個人的原因……你無需自責。”戚守麟沒有看他。
曲玉了一個不不的釘子,于是道出了心中的猜想:“您其實是有喜歡的人了,對麼?”戚守麟也不瞞:“是。”
“那一定是一個極為出的人。”
提起池焱,戚守麟的語氣也不自覺了下來:“倘若是以世俗的標準來評價,他稱不上是一個極為出的人。”
“可我就是覺得他不一樣。”
“我很喜歡他。”
二人之間沉寂了一會。
倏爾,傳來了一香氣。
戚守麟的瞳孔頓時凝如針尖。
“您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我……”曲玉幽幽地說,“您怎麼知道,您不會喜歡我呢?”
“池焱原來你在這兒,可嚇死我了,還以為你人丟了呢!”張隨明跑得氣吁吁。
池焱跟個跑后被家長找到的小孩子一樣認錯:“對不起師父,我……我第一次出國,這里的每條路都長得好像。”
“唉,怪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出國,也沒你做好準備。早知道提前你開通國際通話或者買張臨時電話卡,也不至于連手機都沒法用。”
看著張隨明自責的樣子,池焱趕忙說:“沒事的師父,我跟咱們大部隊就行了。”
張隨明看著池焱眼睛底下明顯的青黛,猶豫了一會兒開口:“是時差沒倒過來?怎麼覺你最近干什麼都有點兒心不在焉的,神也很差。”
池焱被到了痛,尷尬地圓謊:“就是第一次出國,有點兒興,前幾天都沒休息好。”
“那就好……”張隨明暫且信了他,但還是以過來人的口吻叮囑到,“你才剛走上社會不久,以后遇到煩心的事兒還多了去了。要學會調節自己。首要是把業務搞好,專業技才是你立足的本,有這一口飯吃,其它的困難都會慢慢過去的。”
池焱點點頭,像是咽下了什麼苦的東西。
戚守麟跌跌撞撞地逃回車上。
西裝一甩,更沒耐心去解什麼袖扣了,直接以蠻力扯開了袖口,三顆袖扣迸到車上不知何。
他從儲柜里翻出一個小皮匣,里面整齊地碼放著幾只針劑。
他的手很抖,針尖在左臂肘彎扎了幾次都沒能扎中靜脈。肘彎已經盛不住那一汪鮮,順著手肘流了下來。
最終還是扎進去了,戚守麟才舒了一口氣,慢慢的把明的推進管。
抑制劑分為噴霧、口服和針劑三種。效用自然是逐漸遞增。
戚守麟已經到了必須注針劑的地步。
世人都覺得Ω們是弱的、是絕對支配的。可信息素這條鎖鏈是明晃晃地系在α和Ω之間。α們常被認為手握鎖鏈之人,卻被忘了他們的脖子上也系著鎖鏈。
戚守麟不敢再打一只。他曾因有注抑制劑過量而導致心臟驟停的況。
稍微平復了一下之后,他啟車子。邁赫猶如一只黑的箭一樣了出去。
A市那麼大,他有那麼多房產,可是此刻他覺得自己的歸只有那一個地方。
“誰啊發什麼神經。大晚上的敲門敲那麼大聲,還讓不讓人睡覺啦?!”夾著卷發的大媽打著電筒拉開了防盜門。隔著外面的一層鐵門照去,還以為見了鬼。
那是一個表森冷的男α,撐著對面門的左臂袖上還洇著一塊兒。
大媽猛地一抖,罵人的話也憋回去了,趕把門關上。
“等一下……”那個“鬼”開口了,狹小的樓道里涌著一辛涼的信息素。即使已經注過抑制劑,憑著戚守麟的量級,想要震懾住這個β也不是難事。“這一戶的人去哪里了。”
“不知道,”大媽戰戰兢兢地說,“我只看見幾天前那個小伙子拉著個箱子,一大早就走了……”
信息素的威一瞬間下降了許多,大媽再也不管他,重重地關上了門。
戚守麟背靠著池焱的屋門。注過抑制劑后不僅是上,通常也會伴隨著心理上的舒緩與平靜。
沒有波瀾了,但仍能覺到痛。
黑暗中的戚守麟就像是一只傷的,拖著帶的軀來到唯一能讓他安心的巢。
那里不寬敞、不華、更算不上舒適。
也不會再向他敞開了。
*
老7:我的石頭怎麼又跑了1551
第46章
池焱被困在一場雨中。
雨簌簌地落下,在他面前逐漸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影,像一個不可名狀的怪。
他想、想逃,可是卻寸步難行。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怪向他涌過來,到他的上,凝為一個人形。
本來應該害怕的。但池焱用僅能活的雙手擁住了這個怪。
真冷啊。他想。好像把他引以為傲的那一點熱乎乎的溫都給攫取干凈了。
“池焱,醒醒,”張隨明拍了拍他,“飛機就要下降了。”
國際航班上的冷氣開得太足,弄得池焱睡著的時候一直在做著怪陸離的夢。不過終于又回到了悉的土地,下了飛機后就沒有那麼難了。
打開當了十天磚頭和鬧鐘的手機,瘋狂顯示的提醒一下子把池焱的老舊手機卡得彈不了,嚇得他還以為手機報廢了。慢慢緩了一陣兒后,池焱才打開了提醒——近百個電話,都來自同一個人。
戚守麟。
因為那天發生的事,池焱完全忘記了要把自己出國的計劃告訴戚守麟。
可是又有什麼必要告訴他呢?興許現在戚守麟已經和那個Ω在一塊樂不思蜀了。
池焱一手提著箱子上樓,另一只手著手機翻看未接來電。他已經提前告訴過池夢嘉自己要出國學習,聯系不上也不用擔心。戚守麟的最后一通電話是在三天前。
“哦喲!小伙子你回來了?”池焱正開門呢,對門的大媽剛好也要外出。
“阿姨好,我學習回來了。”池焱出了微笑。
大媽立刻一臉張地湊過來對他說:“我說你是不是惹上了什麼不該惹的人了啊?”
池焱納悶,自己一個老實良民,沒借過高利貸沒搞過傳銷更沒招惹過什麼黑社會。大媽何出此言。
“怎、怎麼會?”池焱被盯得上發。
“嘖,就是差不多一個星期前。大半夜的,我聽見咱們這層有敲門聲,”大媽低了聲音,“我就想是誰那麼擾民啊?!開了門想出來理論。”
“結果呢?我就看見有一個男的,α,站在你門前。嘶……那臉,白得跟個鬼似的。服上好像還有!”
“他還問我‘這戶的人去哪兒了?’我當時給嚇得啊……哎!哎!我還沒講完呢……”
池焱握著手機的手有些抖,心里酸脹得不像話。
戚守麟一次又一次地向他尋求藉和幫助,他卻不斷地在逃避。
他曾經那樣鼓勵和幫助過自己……即使,即使他們不再有別的什麼可能,自己也不該如此忘恩負義。
池焱心一橫,撥通了戚守麟的電話,哪怕他現在開口該說什麼都沒想好。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反復打了十分鐘,只有一個冰冷的聲回應他的急切。
他又翻了半天,找到了吳書的電話。通倒是通了,但響了很久。池焱掛了一次再打,這次出乎意料,對方很快就接了。
“喂,您好。吳書是我……池焱。”
“啊……我知道,你好,池先生。”吳書的聲音很冷淡,還有一些疲憊。
“呃……那個,我找戚守……戚總。他的手機關機了。”
“你還會來找戚總嗎?”吳書輕笑了一聲,池焱聽出來有什麼不對勁,趕忙解釋到:“我十天前出國學習了,手機又沒有開通國際漫游。我看到戚總打了很多電話給我,所以……”
“……”他聽見吳書長嘆了一口氣,“戚總他出事了。”
“在巡視給合作方提供的展廳的時候……旁邊的腳手架塌了……他和設計師兩個人都……”
“設計師被戚總護著傷得不重,可是戚總他現在依然昏迷不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