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風好歹是尚書,又逢稅月,不可能一直在楚府閑坐著,客套了幾句后,帶著陳言以及生無可的邱萬山走了,和楚擎約好大寶明天見。
這仨人一走,楚文盛仰天大笑,笑的和檔的手扶拖拉機似的,震的楚擎耳都發疼。
“天無絕人之路,好,好,老天爺不亡我楚家,幸甚,幸甚啊。”
楚文盛開懷大笑,接連數月來的郁一掃而空,大幾聲,命下人們布置些酒菜,他要和楚擎痛飲三百杯。
楚擎樂呵呵的,任由老爹釋放著喜悅之。
楚府又不是什麼高門大閥,更沒那麼多規矩,府中的事,下人都有耳聞。
自從新君登基后,老爺位不保,爺又遭雷劈,一連串的事,楚府日日愁云慘淡,現在一看楚文盛的模樣就知道事有了轉機,府一片歡聲笑語。
看著下人們忙來忙去,楚擎心生滿足之。
憑著自己的“本事”為老爹解了圍,這種覺極為莫名。
酒菜很快就布置好了,楚文盛吩咐老管家給下人們一人賞了二百文,府中更是熱鬧幾分。
楚擎與老爹相視而坐,楚文盛率先拿起了酒杯:“擎兒,來,為父敬你一杯。”
楚擎嚇了一跳,趕站起,滿面尷尬之。
“爹您也太沒溜了吧,哪有老爹敬兒子的。”
楚文盛啞然失笑:“奇哉怪哉,擎兒自從大病痊愈后,就如同換了個人一般。”
楚擎瞳孔微,深怕老爹看出貓膩,隨即一屁坐在凳子上了,哈哈一笑:“來,咱哥倆走一個。”
“誒,對嘍,這才是擎兒。”
楚擎:“…”
一口飲盡杯中濁酒,楚擎覺得自己這兒子當的失敗的,但是老爹也強不到哪去。
放下酒杯,楚文盛這才問起昨日在陶府發生了什麼。
楚擎早已有了腹稿:“還不是算學那點事,陶章拿出了蕭縣的賬目,我一看就發現問題了。”
“賬目,算學,哦…”楚文盛恍然大悟:“原來是算學。”
“您以為呢?”
“我以為是算學。”
楚擎哭笑不得,也沒在意,楚文盛繼續問道:“可擎兒怎還懂算學呢?”
“哎呀,孩兒以前總去花船,您知道吧,有一次見到一個老批,他也喝多了,穿著儒袍,手中還捧著一本書,什麼算學小百科,走的時候把書落下了,我就給撿了,平常沒事看上兩眼,慢慢就會了。”
其實楚擎這謊撒的一點都不走心,本經不起推敲。
可誰知楚文盛卻給強行分析了一波,沉了片刻微微頷首:“不錯,通算學者,必是京中大儒名士,而這群酸儒,最喜去那種煙花柳巷之地,去了還不痛快的耍上一耍,就喜拿著幾本書裝道德君子,他娘的都去花船了,還捧著書裝模作樣,he,pei!”
楚擎提起杯,滿面敬佩的給邏輯鬼才敬了一杯。
這邏輯,也只有只有無懈可以擊敗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楚文盛臉上帶著幾分醉意,提起了正事。
“這戶部員多半品,吏部天高一級,吏、戶二部非同尋常,你能被衛大人賞識,是你的福分,在戶部得了差事,爹也就安心了,便是這不保又有何妨,可你萬萬要記得,了戶部不可胡鬧,莫要闖禍,可是懂了。”
楚擎點了點頭:“爹您就放心吧,不會再給您惹麻煩了。”
“好,擎兒懂事,為父還有什麼可擔心的,為父欣,欣至極啊。”
楚擎又給老爹倒了杯酒,好奇的問道:“孩兒去了戶部,能混個幾品兒。”
“哎呀,為父也不好說,你未科舉,走的定是舉薦的路子,舉薦你的人,是衛大人,想來不是不流的微末九品或是文吏,不過你如此年紀,便是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八品?”
“不好猜測,衛大人是戶部尚書,以老大人的資歷,便是舉薦個從五品的也未嘗不可,只需與吏部知會一聲即可,太上皇在位時,朝堂之上倒多是舉薦為者,新君登基后,似是對仕途舉薦之事極為排斥,吏部上了許多舉薦的條子都被新君駁了回來。”
楚擎來了興趣:“太上皇在位的時候不就有科舉嗎,那怎麼還能滿朝堂都是舉薦的員呢。”
楚文盛哈哈一笑,提起了一件趣事。
八年前,柳州鬧了水災,禮部派去了一位張姓左侍郎前往柳州災后安民,結果到了地方后,這侍郎與當地府勾結,強占了不田產,最后東窗事發,太上皇派一位刑部的郎中去徹查。
郎中沒查明白,但是太上皇通過其他渠道知曉了這案子沒完結,又派了個吏部員去了。
最后吏部員回來了,說刑部的郎中和張侍郎倆人是親戚關系,屬于是自家人查自家人,互相包庇。
太上皇當時就怒了,這不是欺君嗎,直接下了圣旨,誅張侍郎九族。
完了第二天上朝的時候,太上皇很懵,早朝議政殿中,了四分之一。
后來一問,太上皇傻眼了。
原來和地方府勾結的張侍郎,是后來去查他的刑部郎中的小叔子,而把這個案件查明白的吏部員,是這個小叔子的姨丈,最逗的是,仨人當初還都是鴻臚寺寺卿舉薦朝為的,他和這仨人也沾點親戚關系。
說得通俗點,那就是侍郎搶占田產,小叔子包庇,姨丈大義滅親,完了仨人還都是親戚。
就這一件小破事,太上皇一急眼要誅了張侍郎的九族,然后朝堂上了四分之一的員,全被抓大理寺和刑部大牢里去了。
楚擎聽過之后,笑的是前仰后合。
怪不得如今朝廷大力發展科舉制度,這舉薦制度太坑人了,朝堂上的員相互之間都是親戚關系。
楚文盛也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說道:“就是如此,員大多出自世家門閥,相互聯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正是因此緣故,新君登基后才對舉薦之事極為排斥。”
吃了兩口小菜,楚文盛繼續說道:“不過擎兒也莫要有心,衛大人的薄面,新君還是要給上幾分的,不管如何,在戶部謀個差事,吾兒也就不算是一介白了,來,咱哥倆再飲上一杯,爹爹敬你。”
楚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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