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子微微搖頭歎息。

“夫人！”

方夫子的婢方瑤低喚。

“去收拾東西吧，這雲家太沒規矩了，已經不值得我繼續待下去！”

方瑤頷首，“隻是可惜了那個新來的小姐！”

“怎麽，你同？”方夫子挑眉問。

方瑤今年三十歲，跟著方夫子二十年，也曾活在雲端，一遭落魄，也依舊風骨無雙。

“那個小姐，假以時日，定能一飛衝天！”方瑤如是道。

方夫子搖搖頭笑了起來，“這雲家的水已經混了，家風也已經歪了，全看自己造化吧，我可教不下去了。”

不敬嫡姐，顛倒是非，趨炎附勢，一個個小小年紀，倒也學的十十，還真沒瞧出來。

……

許心莬哭著到了慈心院，“外祖母！”

老夫人錯愕的看著跑進來的許心莬，心疼壞了。

“心肝啊，怎麽了這是？莫哭，莫哭，好好和外祖母說，外祖母給你做主！”

“為什麽，雲芩淩推我！”

連表姐都沒喊，直呼名字。

“什麽？”老夫人怒喝。

雲慕思、雲慕嵐也進了慈心院，“祖母，您要為我們做主，四姐欺人太甚了！”

“到底怎麽回事兒？”

老夫人怒問，心中已經認定雲芩淩就是罪魁禍首。

“四姐暗諷表姐，還推了表姐，還坐了大姐姐的位置！”雲慕思哽咽著。

添油加醋的又說了一些，許心莬朝出激的笑。

雲慕思越發的胡說八道。

“來人，來人，去把那逆子給我抓過來，我倒要問問，哪裏來的膽子，敢這麽欺負妹妹們！”

明柳立即帶人去了，明楊則搖搖頭，總覺得此事不會善了。

看著明柳帶著四個使婆子的時候，雲芩淩很淡定的站起。

兩個使婆子就要上前架住雲芩淩，雲芩淩臉頓時冷了下來，厲聲，

“我自己會走，誰敢我，我要誰死無葬之地！”

雲家嫡，就算是落魄無為，也是有尊嚴的。

兩個婆子嚇的退了幾步。

明柳也嚇住。

而雲芩淩卻一步一步朝慈心院走，邊跟著丫鬟如月，如月依舊低眉順眼，大氣不出。

明柳立即跟上。

雲芩淩帶著如月到了慈心院，如月就被攔住不許進去，“小姐！”

雲芩淩停下腳步，看向如月。

才伺候幾天，本說不上有什麽，而如月也沒近伺候過，彼此間也不了解。

“如月，如果我出不來了，你就同娘去山莊尋我娘吧！”

雲芩淩說完，堅決的邁步進了慈心院。

如月仔細尋思，頓時領悟過來，快速的朝外院跑去。

希，希能夠見到管家，讓管家去請二老爺回來！

隻聽“咚”地一聲。

還未邁進房門，一個茶杯就砸了過來。

雲芩淩是可以躲開的，卻生生的忍著，讓那茶杯砸在自己額頭上，

滾燙的茶水沿著了眼角流下，茶杯落在地上，碎了幾片，也一下子流了出來。

雲芩淩心冷一片，卻依舊直腰桿進了小廳。

老夫人坐在主位，許心莬坐在邊哭泣，雲慕思、雲慕嵐幸災樂禍的看著。

“跪下！”老夫人怒喝。

雲芩淩抬眸，直直的看著老夫人，“不知道芩淩做錯了什麽？讓祖母二話不說就要罰芩淩！”

“還敢頂！”老夫人怒喝一聲，又抄起了一個茶杯砸向雲芩淩。

這次沒砸向雲芩淩的額頭，而是砸在了肩膀上。

雲芩淩悶哼一聲，依舊筆直的站著。

“來人！”老夫人低喝。

明楊、明柳立即進了小廳。

“把拖去外麵院子跪著，跪到天黑！”

老夫人說完，就有些後悔。

這若是被雲讖知道了，母子之間怕是又要起齷蹉。

明楊、明柳有些猶豫。

雲芩淩卻淡淡開了口，

“祖母，都是您的晚輩，骨子裏都流著你的，為什麽您偏心偏的如此厲害？

為什麽不停芩淩辯解一句，就判了芩淩的罪？”

從此這祖母，在心中，也隻是一個詞，兩個字而已了。

老夫人張，說不出一個字來。

雲芩淩烏黑黑的眸子裏，全是譏諷，轉出了小廳，到了院子跪下。

明柳、明楊追出小廳，就見雲芩淩跪在院子裏，子筆直筆直的，小臉慘白著，

那雙漆黑的眸子裏，全是哀傷、委屈，讓人瞧著都心疼。

明楊捂，扭開了頭，眼眶紅紅的。

雲家嫡出小姐，活得還不如老太太邊的大丫鬟，誰信？

“明柳，去求求老夫人吧，天這麽冷，四小姐這麽跪著，會傷了子的！”

“明楊，你確定？”明柳淡淡問。

去給一個不寵的小姐求，得罪一個寵的小姐，又不是傻了。

明楊深深吸了口氣，“你不去，我去！”

說完，便進了小廳，跪在老夫人麵前，“老夫人，外麵天冷，您讓四小姐起來吧！”

老夫人聞言，眼睛一亮。

準備順著這臺階下，讓雲芩淩回去。

許心莬卻忽然大哭起來，“嗚嗚，我要回許家去，嗚嗚，外祖母不疼我了，嗚嗚，我要回許家去！”

被許心莬哭的心煩意，又心疼，又責備不懂事。

可到底是心肝寶貝，寵著疼著捧在手心的人兒。

老夫人聲細語的哄著，“好了，好了，你到底要怎麽樣才不回許家去？’

“我討厭明楊，幫著雲芩淩欺負我，我不要繼續留在慈心院，祖母，你把趕出去，嗚嗚……”

“好好，趕出去，一會就讓人牙子把賣出去！”

“賣出去便宜了，要讓去洗房漿洗，不，先讓也去院子跪著！”

“好好好，明楊，還不去跪著！”

明楊失萬分，心越來越冷。

一心一意伺候的老夫人，為了一個無理取鬧的外孫便如此責罰。

明楊一步一步走到雲芩淩邊跪下。

雲芩淩看了明楊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看著天空。

“要下雪了呢！”雲芩淩淡淡說。

這場雪一直下，一直下，下到了十二月半，雖說瑞雪兆年，可這場雪，卻讓大楚國來年鬧了災。

雪太多，融化水，跟下多了雨鬧水災是一樣的。

明楊錯愕，抬頭天空果真下起了雪。

一開始不大，後來便大了起來。

兩個人跪在院子裏，上很快就鋪了一層薄薄的雪。

……

管家見到如的時候，很錯愕，“你說找誰？”

如帶著哭腔道：“找二老爺，四小姐與表小姐在閨學裏起了些蹉語，表小姐找老夫人告狀了，四小姐怕是要被老夫人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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