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座上，那滴了滿滿的一地，當他把從車里抱出來時，下的服已經全然被給染紅了，更別說當他抱著進醫院時，到底有多人為之側目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事發生得太過突然，本讓人猝不及防，本來他還以為，已經離開了，卻怎麼都沒想到，會繞到後頭去了二樓，企圖把昊昊給救了。

明明，本不用做這一些的。

秦桑很快就被送進了搶救室，蔣厲聞訊趕來，只來得及跟他點了點頭，便即刻往搶救室走去。

只是，他還沒步，男人喊住了他。

他的手，的攥著他的肩膀，若是仔細看，還能發現在輕微的發抖，似乎，是在害怕著什麼。

“救救，一定要救救！孩子……不管怎麼樣，孩子是其次，重要的是，保住大人。”

蔣厲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有那麼的一瞬間不由得怔住。

半晌以後，他才回過神來，眼復雜的頷首。

“我會盡力。”

這種事，他是沒法保證的，他唯一能給他的回答，便只能是如此了。

霍向南松開手，看著蔣厲大步的推開搶救室的門走進去，隨即，那扇門在他的面前應聲闔上。

門口，那盞紅燈就此亮起。

他靠著牆而站，因為一路抱著，他的手上難免也沾上些許的鮮。

他垂眸，看著掌心之中的斑斑跡，臉上的沉重始終沒有辦法落下。

他是親眼看著從那樓梯滾落下來，幾乎一剎那，那就從下汩汩流出，甚至，還流了那麼多，有一種說不出的害怕在心底蔓延，他怕，他怕這個孩子保不住了。

這一個孩子，是闊別了四年以後，他和秦桑的又一個孩子。

對于這個孩子，他是滿懷期待的，也是因為期待，他不敢告訴，更不敢讓知道，他怕，他怕若是知道了，會毫不猶豫把孩子給打掉。

怎麼都沒想到，如今會發生這樣的事來。

他闔了闔眼，吐出了一口濁氣，在這一刻，他渾只覺得疲憊，這種疲憊，本就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一串腳步聲慢慢靠近。

“霍。”

聽到喚聲，他緩緩的睜開雙眼，下一秒，小戚的影出現在視線範圍。

他張了張，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很是沙啞。

“昊昊呢？”

小戚瞥了一眼搶救室前的紅燈，開口回答他。

“昊昊小爺上有傷，我已經安排進了醫院，醫生現在也在給他診治上藥，醫生方才跟我說，昊昊小爺上的傷怕是被毆打所致的，而且，似乎除了上的傷，還有其他的傷，需要做一個詳細的檢查才能得出結論。”

聽到他的話，霍向南“嗯”了一聲。

“讓醫生先做一系列的檢查，一個都不要，等檢查結果出來了，估這邊也結束了，到了那個時候，再讓蔣厲過去看看。”

“是。”

小戚應聲，只是，他並沒有離開，而是帶著幾分遲疑的看著他。

男人發現了他的目，淡淡的瞅了他一眼。

小戚猶豫了下，到底還是說了出口。

“霍，你……不過去看看昊昊小爺嗎？他這才好不容易回來，之前在各種地方到了……我是覺得，昊昊小爺此時正是需要你的時候。”

他說的話，他怎麼可能會不懂？

霍向南的目落在了那扇閉的門上，他自然清楚，這一刻他應該到昊昊的邊去，昊昊好不容易才找到，更別說，在這之前他到底找了有多久了。

所有人都知道昊昊對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就連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偏生，在這一個時候，他卻怎麼都邁不開。

他的雙腳就好像灌了鉛似的，的駐扎在這，他放在兩側的手了又松松了又，半晌以後，他才張了張。

“你暫且過去陪著，我一會就來。”

小戚還想要說些什麼，只是，他看了看搶救室前的紅燈，又看了看他，到底，還是閉上了。

待他離開以後，男人繼續站在那個地方，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分分秒秒，對他來說都是漫長的。

外面的天開始泛起了魚肚白，就在這個時候，搶救室的燈終于熄滅了。

他幾乎下一秒就邁開步伐走過去，但因為維持一個作太久，形難免有些微晃。

蔣厲推開門走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男人的眸底盡是急，這迫切是怎麼都遮不住。

“怎樣了？”

對于他的詢問，蔣厲先是沉默了一下，良久以後，嘆了一口氣。

見狀，霍向南往後蹌踉了幾步。

他的臉微微有些泛白，他這樣的反應，無疑是證實了他的心中所想。

蔣厲看著他，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楚。

“大人因為失過多陷了昏迷，但經過搶救，留院觀察幾天不會有什麼大礙，可是，孩子……沒了。”

這一瞬間，彷如一道雷狠狠的劈在了上，把他劈得猝不及防。

霍向南好一會兒以後，才勉強回過神來。

他張，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沒了嗎？”

他和的孩子，到底，還是保不住了。

蔣厲本想安幾句，但瞥見他的臉後，終究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唯有一再的嘆氣。

他自然知道，這樣的事對他來說到底是多大的打擊。

他更明白，這一個孩子，可以說是霍向南和秦桑之間的僅剩的聯系，而如今，這僅剩的聯系終于是斷了，是不是也代表著，霍向南和秦桑再無任何的可能了？

蔣厲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聽說昊昊也送到醫院了吧？我現在過去給孩子看看，你待會……最好過來一趟。”

他沒等他回話，就徑自與他肩而過。

男人佇立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彈過。

對他來說，這一個現實，他很難消化掉，明明，在這之前他還滿懷期待，甚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如今，什麼都沒了，當真是什麼都沒了。

他還沒來得及給這個孩子取名，更沒來得及知曉它到底是男是，它，就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