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戚寧玉口而出,他不想再聽邢譽川這麼特殊對待,他寧愿邢譽川像對其他的人一樣,寧愿他們早什麼都做了。
邢譽川被這一聲吼住了,戚寧玉從來沒跟他這麼大聲過。
“寧玉?”
他愣了片刻又上前,手還沒到戚寧玉,就被推開。
戚寧玉轉跑上樓,進屋就把門關過去,不過邢譽川追來,他關過去時被邢譽川的腳卡住了。
他沒了辦法只好松開,要躲到浴室去,可邢譽川鉆進來拉住了他,抱著他問:“那你要我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你要怎麼樣!”
戚寧玉覺得他像個走投無路的瞎子,他不知道該往哪里去才能安全,而邢譽川這個最大障礙還偏偏要擋到他面前。
他只能又一次把邢淮川推開。
“寧玉。”
邢譽川終于意識到戚寧玉是真的傷心了,他又上前去,被戚寧玉打了兩掌,才按住了戚寧玉的手將人箍在懷里不能了。
他抱著哄道:“好寶貝,哥哥錯了,別傷心了,哥哥心疼。”
“你不是。”
戚寧玉這會兒不掙扎了,像個木偶一樣被邢譽川抱著。
“什麼不是?”
邢譽川問他,他想說不是他的哥哥,不再是他一個人的哥哥,可他沒有說出來。
“好、好,不說。”
邢譽川抱著他躺到了床上,像小時候哄他睡覺一樣,把他抱在懷里輕拍著他的背。
戚寧玉找了回一點小時候的安全,他抓住邢譽川前的服,頭抵上去抖著說:“你能不能像其他人一樣,不要對他那麼不同?你喜歡他,你跟他做,你給他錢。不要一邊對他那麼好,一邊在他面前當君子。”
邢譽川在戚寧玉背后抬起的手僵在了空中,好半晌才重新起來。
他抱住戚寧玉說:“原來我的寧玉寶貝在想這個。”
他頓了片刻又說:“小爍他、我只是覺得他單純又熱,沒那麼復雜,跟他在一起什麼也不用想。他不過小孩心,過段時間就對我沒興趣了,我對他沒有那種想法,也不想用那種事磨掉了他的心。”
戚寧玉登時僵住了,他緩緩抬起頭對上邢譽川的視線。他終于明白原來邢譽川喜歡冉爍的理由了。
冉爍職時他看了冉爍的簡歷,簡歷寫得很詳細,父親開公司,母親是高中老師,從小績優異,格想必也很活潑,參加過五花八門的比賽,還都得獎。冉爍生長在溫暖幸福的家庭,所以他單純熱,勇敢自信,他是邢譽川到放松的港灣。
這些他都沒有,他除了邢譽川,只有痛苦和影。
那他是什麼?和邢譽川那些人們一起,是他骯臟的嗎?
“哥哥。”
戚寧玉忽然了一聲,抬起頭去吻邢譽川。
邢譽川不明白他突然怎麼了,但戚寧玉主起來他沒辦拒絕,立即回應過去。可進行到要開始主題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本來不想理,但鈴聲停了又響,他煩燥地起去拿起來,看到是醫院打來的,接了。
“邢先生,冉爍他不見了!”
“什麼不見?”
那頭的人猶豫地說:“就是之前查房他都在,現在人不在了,醫院里沒找到,我擔心他出什麼事。”
邢譽川頓時掛了手機,又趴回床上,親了下戚寧玉說:“寶貝,我要出去一趟,你先睡覺,我晚點回來。”
戚寧玉沒給反應,但邢譽川已經開始穿服,穿完就急忙走了。
過了許久,什麼反應都消失了,他起去洗澡,洗完出來坐在床頭等了一宿,邢譽川沒有回來。
他好像連邢譽川骯臟的都留不住了。
——要不就算了吧?
第14章
#014
戚寧玉天亮之后才上床躺了一會兒,他昨天喝過酒,又一晚沒睡,躺這一會兒仿佛是去了個刑,醒來頭疼得要裂開了似的,他下床時沒能起得來,直接從床上滾到了床下,又摔得一疼。
他不由地又開始祈禱,他的痛覺失常什麼時候可以痊愈,因為真的太疼了,那種劇烈的疼是無法習慣的,更不會麻木,只會一遍一遍地折磨他的神經。
當他發現他疼的時候邢譽川總不在他邊,每次生日、過年,只要能許愿的時候,他就會許這個愿,可是好像沒有神明聽見。
過了許久,一團的戚寧玉終于了,他撐著床爬起來,像棵枯樹般搖搖晃晃走下樓,蘭姨見到他的樣子連忙過來扶他。
“寧寧,這是怎麼了?”
他走到餐桌邊坐下,趴在桌上悶著聲音說:“昨天喝多了,頭疼。”
蘭姨馬上了下他的額頭說:“還好沒有發燒,我去找藥。”
他看著蘭姨急忙去找藥,回來把藥和水放到他手邊,等他吃完了又問:“想吃什麼?蘭姨給你做。”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把剛吃藥的剩的半杯水喝了,“我不吃了,我要去上班了。”
蘭姨攔道:“都這樣了,別去了。阿譽還能不放你休息啊!”
“跟他沒關系,我得對我的工作負責。”他站起來對著蘭姨一笑,“喝了蘭姨倒的水我就好了。我走了,蘭姨再見。”
“你呀!”蘭姨沒有辦法,只能看著戚寧玉走了。
以前總念戚寧玉為什麼非要天天加班,恨不得長在辦公室里似的,邢譽川是老板,哪里需要他這麼拼。
后來戚寧玉無間意說了一句“我總得要有點用”,才終于明白。
戚寧玉剛被邢譽川帶回來時,拼了命地討好邢譽川,邢譽川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一口一個“哥哥”,忍著疼去逗邢譽川笑,乖得讓人心疼。
這麼多年過去,戚寧玉骨子里還和當年那個孩子一樣,抓著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拼命討好,深恐對邢譽川沒用了。
戚寧玉剛到辦公室羅申杰就來找他,直接提辭職。
他沒想到羅申杰會果決地辭職,但也沒有多問,不過副總級別辭職他沒權利批準,只是現在他是項目的負責,原則上需要他先同意。
于是,他同意了。
下午,邢譽川終于來了辦公室,大約是羅申杰找他說了辭職,他把戚寧玉了上樓。
戚寧玉走到邢譽川辦公室門口,下意識去看旁邊的特助辦公室,里面沒人。
他先程序地敲門,聽到邢譽川喊“進”才推開門進去。
邢譽川坐在位置上,抬眼看到他就說:“過來。”
戚寧玉走到了邢譽川位置旁邊,邢譽川抓著他的手把他一拽,他靠坐到了辦公桌上,邢譽川就連著椅子轉過來,將他整個人圈在了四肢范圍里。
邢譽川捉著他的雙手,抬起頭對他說:“羅申杰是不是為難你了?”
他沒有回答,邢譽川像是打算說服他。
“羅申杰雖然功利心強,但能力還是有的,可以幫你。你不要像個小閻王似的,那麼霸道,非要把人趕走。”
戚寧玉說公事般地陳述,“昨天冉爍杯子里的藥是他下的。”
一句話間,邢譽川的眼神就從溫中帶起了一片戾氣,他質問般地說:“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戚寧玉默默地盯著邢譽川,除了這一句邢譽川沒再問他別的問題。
邢譽川總是算無策,卻想不起冉爍昨天說那杯酒本來是他的。邢譽川知道羅申杰為難他,但告訴他羅申杰有用,他退讓。又因為冉爍喝了一杯酒,仿佛要殺了羅申杰。
他仿佛不懂邢譽川在想什麼,疑地問:“你不是剛說羅申杰有能力,要留他嗎?”
邢譽川正怒氣上頭,語氣冰冷地說:“這不一樣,工作上的矛盾可以調解,但這是人品的問題,我不可能讓他就這麼辭職了結。寧玉,這事你別管了。”
邢譽川放開他去拿手機,他站直了說:“我已經答應羅申杰只要辭職,就不追究這件事了。”
邢譽川撥號的手頓住,回頭盯著戚寧玉好半晌,克制著越加上頭的怒氣問:“寧玉,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