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七爺讓小的稟報七爺，周六爺今天上午奉旨巡查大皇子府的時候，見到了阿蘿還有多多，周六爺說，阿蘿求六爺救出來，我們七爺讓小的過來問問七爺，能不能想辦法把阿蘿救出來。”

　小雨一口氣說完，舒了口氣，有些眼的看著寧遠，他跟著他家七爺，跟阿蘿家多多很，也很希七爺出手，救出多多和阿蘿這一對主仆。

　“周六怎麼見到的阿蘿？”寧遠擰眉頭，立刻追問道，小雨呆了呆，搖著頭，“回七爺，我們七爺沒說。”

　“我知道了，大英，挑兩個人送他回去，衛娘呢？來見我。”寧遠不再多問，大英領命退出，寧遠攬著李桐，出了院門。

　“要是上的，那也太巧了。”李桐仰頭看著寧遠。

　“我讓人待過阿蘿那個蠢貨，讓裝病，一直病著，最好門都不要出。上？找上還差不多！”寧遠語調里著怒意。

　“大皇子府高墻圈著，進去個人，不知道多人盯著，怎麼敢……”李桐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嘆氣。

　“我本來打算年里年外，讓病死出來，現在……這只蠢貨！真要死了，也是自己作死。”寧遠聲調微冷。

　“能活，還是給條活路吧。”沉默片刻，李桐低低道。

　寧遠低頭看著，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

　衛娘趕上來，離了十幾步，揚聲招呼，“七爺，夫人。”

　“你去一趟大皇子府，看看阿蘿那個蠢貨怎麼樣了，不要驚任何人。”寧遠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衛娘一怔，答應一聲，垂手退了幾步，轉出去了。

　“聽說大皇子待姬妾不大好？”兩人在一起，沉默著走了一會兒，李桐低聲問道。

　“不是不大好，是……”寧遠的話頓住，好象不知道怎麼說，“往死里折騰。我最厭惡這樣的東西。子弱，不說是花，也差不多，仗著生為男人……這樣豬狗不如的東西，真不該活在世上！”

　最后一句話，寧遠聲音很低，卻讓李桐心里猛的一沉。

　“已經高墻關起來了，以后不要再送人進去，咱們手上，最好不要……沾上林家的。”李桐抬手在寧遠前，低聲勸道。

　“我知道，要不是不想沾上這，我也不能容他到現在，寧家祖上和太祖有約，寧氏和林家，互不殺戮，我來前，阿爹囑咐過，你放心，也用不著我這個手。”寧遠握住李桐的手，低頭吻了下，再往下低，在李桐額頭吻了下，嘀咕道：“好好的雪……不說這個了，咱們賞咱們的雪，我挑了桶上好的兒紅，在后面草亭里，那兒賞雪最好，走。”

　“好！我酒量很好，能喝半斤呢。”李桐聲調微揚。

　“半斤？”寧遠笑起來，“不錯！確實！好酒量！”

　“你這是笑話我呢？”李桐抬手拍在寧遠前。

　“不是，我哪敢？小心！”寧遠一把攬住腳下打的李桐，突然彎下腰，打橫抱起李桐，“雪地里不好走，我抱著你。”

　…………

　衛娘回來時，已經快天亮了，猶豫了片刻，沒敢打擾家七爺和夫人，在門房里歪著睡了一會兒，得了七爺和夫人已經起來的信兒，才進了正院請見。

　寧遠了衛娘進來，“說吧。”

　“還好。”衛娘掃了眼李桐，寧遠眉頭微蹙立刻又舒開，“那就好，退下吧。”

　衛娘低眉垂手退下，沒多大會兒，小廝將衛娘進了練武場，寧遠一套拳畢，冷聲道：“說吧。”

　“是。是在大爺房里找到的，雙手吊在床頭，被人按著，大爺……”衛娘垂下眼皮，“阿蘿的沒人腔。”

　寧遠雙手背到后，面無表，片刻，掃了眼衛娘，“知道這樣的事不必驚擾夫人，你懂事多了，從現在起，還回原當差，反正你手大腳，也侍候不了夫人。”

　衛娘眼里都是喜悅，忙答應一聲，垂手退出。

　…………

　顧大爺連往藥鋪跑了兩三天，到第三天，剛進藥鋪門，就被兩個伙計叉出來，站在街對面，眼看著玉墨提著一筐子藥丸送進鋪子里，出來時，斜著他，提起筐子，用力拍了幾下，揚長回去了。

　顧大爺氣的錯著牙，恨不能一腳踹飛了玉墨，再把這間藥鋪一把火燒了。

　這是他的奴婢，是他的妾，他的人！

　顧大爺氣的口一陣接一陣的痛，這世道，還有天理嗎？這事兒不能這樣，不能就這麼算了，得想想辦法……

　顧大爺擰眉半天，突然福至心靈，一個轉，連走帶跑。

　不遠，一個賣糖條的小販瞄著他，綴了上去。

　顧大爺左轉右轉，拐進了離大相國寺不遠的一條暗的小巷子。

　小巷子又深又長，四通八達，破爛不堪，小販將糖條箱子順手放到一家店鋪門口，袖著手著肩，跟在顧大爺后，也進了巷子。

　顧大爺在巷子里轉了幾個彎，進了一間大雜院，直奔東邊廂房，沒多大會兒，顧大爺被人推了出來，“……都說了，晚一天就給，爺什麼時候短過你的錢？哎！你這……”顧大爺話沒說完，廂房門咣一聲就關上了。

　顧大爺出了一臉忿忿，出了大雜院，小販猶豫了下，從后面追上去，捅了捅顧大爺笑道：“這位爺，你要的東西，小的這兒也有。”

　“你也有？”顧大爺頓住步，上上下下打量著小販，“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東西？你也敢有？”

　“瞧爺說的，那屋里還能有什麼東西？”小販嘿嘿笑了幾聲，沖大雜院努了努。

　“也是！”顧大爺一聽可不是，“什麼價？”顧大爺兩手指捻著問道。

　“那得看大爺要什麼樣的，做什麼用，這個，一分價錢一分貨，爺說是不是？”小販答的含糊。

　“這蒙汗藥還有什麼樣不樣的？”

　“要蒙汗藥？”小販看起來十分失，“蒙汗藥可沒什麼錢賺。”說著，小販轉就要走。

　“我給你多兩，要不三？”顧大爺一把拉住小販，“你放心，等我……就隔一天，你先把藥給我，就明天，明天我就給你錢，多三，三！”

　“三也沒錢賺。”小販甩開顧大爺，袖起手，一溜小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