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航心疼得真想狠狠揍他一頓,“來,把藥吃了。”
悉的聲音,首揚的眼睛也不張開,努力松開里的被角,都在哆嗦。
潔白的被角上被他咬出清晰的跡,顧知航眼神一,立刻向首揚的下。
看清是他將口腔咬破,而不是吐,顧知航稍微松口氣,將藥送到他青白的邊。
首揚閉著眼本能地咽著。
顧知航的眼神明顯晃。
他就這麼信任自己?這不該是一個黑道梟雄的作風!更不該是一個頂級殺手該有的疏!
喂他喝完藥,顧知航拽著他狠狠胃部皮的手,“我帶你去醫院。”
“不……”首揚大汗淋漓地搖頭,“不去、醫院!”
“不行!你這樣……”
“不去!”首揚掙著他的手,拼命想捂上自己的胃。
見他難纏的固執,顧知航皺皺眉,右手抓著他的手腕,左手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現在就去醫院,開兩瓶治胃疼最好的點滴,立刻送到上帝之城!……對!應該是喝酒傷了。記住,不準讓任何人看到!”
掛了電話,顧知航用力將首揚的摟到自己懷中,一手捂在他的胃部,一手抓著首揚的右手,按著他大拇指與食指之間的一位置。
“忍一會兒。”
首揚的疼痛并未減輕一分,反而因為顧知航的到來而徹底放下所有的警覺,更疼了三分。
襯皺不樣,頭發也一窩,首揚連翻騰的力氣都被折磨了,“顧知航……屜、有刀!你、你幫我把它剜了!老子、要疼死了!”
“就是要你長長記!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低吼了他兩句,顧知航還是不忍看到首揚難的模樣,忍不住又語氣放輕,“再忍一忍,等會兒就會輕一些。”
微燙的掌心在胃部,不輕不重地挲著,似乎真能過皮溫暖部。
首揚渾的力氣都被了,趴在顧知航懷里閉著眼,面容清,“顧知航……你真的、會慣壞我……”
不知是藥效的發揮,還是手上止疼的按有了效,總之,首揚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顧知航低頭看著懷里臉白得嚇人的男人,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心疼。
早知道他會這樣折騰自己,就不應該讓他回來的。
顧知航抿了抿,這個心機深沉的男人有時候卻又如同一張白紙,把心思全暴出來。
在顧家,他們玩牌、修剪花枝、看電視、分工做家務……他的羨慕和全都寫在眼睛里。
顧知航肆無忌憚地看著這個對他毫不設防的男人,心底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若給他一個家,他會愿意嗎?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等首揚有意識的時候,便發覺自己躺在一個舒服的懷里。
胃依然在有氣無力地陣陣疼,可首揚依然覺得舒服得不想,因為一只很暖的手在自己的胃部,護得那一從到外都暖暖的;而自己的右手被人握著,大拇指和食指中間依然在被不停地按。
首揚知道,顧知航保持這個姿勢一定很久了,因為他右手的那一塊已經被得又漲又疼。
見他長長的睫微,顧知航的手停下,想離開首揚的。
哪知左半邊臂膀早被他麻,手竟然不聽使喚!顧知航輕微地“咝”了一下,右手小心地松開首揚,想拿開左手。
誰知首揚竟拽著他的手不放開。
整齊的睫了一下,首揚張開眼,淺褐的水眸正對上顧知航低頭看向他的雙眼。
首揚的頭枕在顧知航的肩窩,如今四目相對,距離近得可以數清彼此的眼睫。
察覺到這姿勢的曖昧,顧知航抬起頭,若無其事地想起,“醒了?胃還疼嗎?”
搖搖頭,想開口,卻發覺嚨又苦又,疼得火燎,不皺了下眉,首揚知道,應該是夜里吐得太厲害,傷了嚨。
顧知航了幾次手,都沒能掙,無奈地看著首揚,“你都不想洗澡?渾酒味兒!”
首揚這才松開他,坐起。他當然知道自己上非常難聞,整個食道都是吐酒的味道,所以更不愿意開口。
顧知航有些奇怪,“不想說話,還是嚨不舒服?”
首揚沒說話,只是低頭看了自己著白膠帶的手背。
他什麼時候打了點滴?
還有,點滴是什麼時候送來的?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皺眉,他醉得有這麼厲害嗎?
顧知航也不再問,起慢慢活了下酸麻的臂膀,去洗浴室幫他放洗澡的水。
聽著水聲,首揚無聲地笑了,踢踏著拖鞋,暈乎乎的腦袋,有些發地走進洗浴室。
顧知航將睡、浴巾給他放好,“你現在不能洗太久,沖一下就出來吧。”關門走了出去。
彎了彎角,首揚突然發覺這種覺、很奢侈。
出牙膏,首揚認認真真開始刷牙。仔仔細細刷了三四遍,直到里滿是牙膏的清香,再沒有一點酒味,首揚這才心滿意足地躺進大大的浴池。
黏黏的汗氣夾著酒氣,首揚一遍遍著洗發水和沐浴,有點小邪惡地想,顧知航摟了這麼久有沒有被熏吐。
吐酒把胃里的東西都掏空了,本來就病懨懨的首揚泡得渾發,只得站起去沖洗花灑。
門象征地響了一下,被打開。
“怎麼還沒好?”
顧知航推門一看到首揚手撐著墻、白著臉淋花灑的模樣就知道他還是泡久了,臉頓時冷了一分,擼起袖子上前,仔細給他沖洗一遍,二話不說關了花灑,拽過浴巾將首揚胡一裹,直接打橫抱起。
首揚頭腦有些遲鈍地反應不過來。
顧知航本不管懷里的男人用多驚愕的眼神兒看自己,幾步上前就將他扔到剛煥然一新的大床上。
首揚終于被摔醒,立刻炸似的大吼,“顧知航你有病吧?老子是男人你竟然對老子公主抱?!”
聲音帶著明顯的嘶啞,首揚的氣勢非常不足。尤其是被顧知航扔到床上后,浴巾下他淺的,那氣呼呼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像被非禮了似的。
“有病的是你,不是我。”顧知航面無表地將睡扔到首揚上。
“給老子打岔!誰讓你對老子公主抱的?!”暈乎乎的沒力氣,首揚吼得很是底氣不足。
顧知航偏偏就跟他打岔,“不錯,還知道‘公主抱’。”
“老子怎麼就不知道?”理直氣壯地吼完,首揚又語氣低三分地加了一句,“書華告訴我的。”
顧知航角飛快地閃過一抹輕微的弧度,看著首揚炸的可相,真覺得他跟小時候的冷漠戒備相差太多。
將手機遞給首揚,“給你的人打個電話吧,他們很擔心。”
首揚這才想起來,“你怎麼會來?”
“樂亦給我打電話,說你可能出事了。”
“混賬姨媽,竟敢咒我!”
“我應該給你拍下來,讓你看看你當時的樣子。”
首揚翻了個白眼,扯過被子虛地靠在厚厚的抱枕上,撥通游黎的手機,“黎?”
顧知航轉走進廚房,留給他打電話的空間。
不一會兒,響起敲門聲。
首揚聽了一會兒,并沒聽到有人進來。穿上睡晃到廚房,竟然看到顧知航在做飯。
桌子上放了一個裝著米蛋蔬菜的袋子,顯然,剛才的敲門是有人送菜來了。
“怎麼不躺著?”顧知航練地將蛋打進碗里。
“又不是人坐月子,有什麼好躺的?”
顧知航沒轉,“這也是那個書華的教你的?”
首揚一愣,“你怎麼知道?”
“以你的智商本不可能知道這個。”
首揚雙臂環抱,“顧知航你什麼意思?想打架是吧?”
“我從不打傷殘病號。”
“靠!老子是傷殘還是病號?!”
顧知航把飯做進鍋里,洗了把手,“你好像很不喜歡公主抱。”
首揚立刻瞪著他,“你想干嘛?”
“不干嘛,抱病號回房。”顧知航眼中閃過一抹罕見的戲謔,他突然發現,逗首揚炸是件很令他愉快的事。
“顧知航!老子是男人!老子不發威你還真當老子是Hello Kitty?!”
Hello Kitty?顧知航差點笑出聲,手打開首揚火大踢來的腳,同時毫不留地揮出拳頭。
從廚房打到客廳,再從客廳打到臥室。
最后的結果很顯然——
“顧知航!你、個小人!丫的、敢跟老子使詐!”首揚又一次被顧知航扔到床上,呈“大”字形躺著,癟癟的肚子一呼扇一呼扇,像極了那天被修理得很慘的樂亦。
“兵不厭詐,是你笨。”顧知航也好不到哪兒去,襯扣子全被扯開,出前巧的碧玉佛手。
沒想到這家伙病懨懨的樣兒還這麼能打!幸好他的力很快便消耗,否則顧知航還真懷疑能不能拿得住他!
首揚覺得東都連帶著TOP的臉全都被丟盡了!他堂堂以魔鬼著稱的第一號殺手竟然連連被人腳下使絆子!顧知航那混蛋竟然趁他上沒勁兒、重心不穩,接二連三地摔他!更可恨的是,他還每次都被摔得扎扎實實!
也不知道總共摔了多下,首揚的骨頭架子都要被摔散了!
拿過消毒藥水和跌打損傷的藥膏,顧知航坐到床邊。
“你干嘛?”首揚皺著眉盯著他手里的東西,“老子不就摔幾下!至于這麼貴?”
顧知航也不理他,將消毒藥水涂在他胃部的皮上。
首揚掃了一眼,才發現肚子上一塊被自己得青紫淤,還有幾破了皮。
消毒水蟄得有些火辣辣的,首揚笑得很不懷好意地瞅著顧知航認真上藥的臉,“顧老大,我發現你還真的很賢惠!誰娶了你絕對賺大了!”
顧知航手頓了一下,突然一拳揍在他結實的小腹上。
首揚立刻夸張地捂著腹鬼哭狼嚎,“那話怎麼說來著?最毒婦人心!說的一點兒不假!”
見顧知航本不理他,又走進廚房,首揚也鬧騰夠了,仰面躺在床上彎著角。
那個冷臉冷面的家伙,跟自己開玩笑都會仔細避開胃部,骨子里分明跟小時候的細心一模一樣。
廚房傳來一陣陣人的香,原本一點食都沒有的首揚也被勾起了饞蟲。
基本上沒怎麼用到過的餐桌擺著熱騰騰的晚飯。一葷一素兩盤菜,米飯、米粥,還有黃黃的蛋羹。
首揚滋滋看了一遍香噴噴的飯菜,大爺似的坐著等顧知航伺候。
可顧知航竟只拿了一雙筷子,扔給他一只勺子。
首揚拿著勺子直瞪眼,“沒筷子怎麼吃飯?”
顧知航把僅有的一碗米飯放到自己面前,“喝粥和蛋羹不需要筷子。”
首揚瞠目結舌,“什麼意思?”
顧知航不理他,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首揚怒了,“老子自己拿!”
“沒你的菜!老老實實喝你的粥。”
“顧知航你欺負老子不會做飯是不是?這是我的地盤兒!憑什麼不準老子吃?”
首揚的是典型的食主義者,要他看著一盤香味俱全的葷菜而不讓吃,簡直是折磨。
“你現在不能吃不好消化的。”
“哪來這麼多不能?!”首揚要發飆了,看著那碗白花花的米粥就知道肯定一點兒味兒都沒有。
“不能就是不能,你的胃不疼了?”
“不疼了!”首揚吼得臉不紅氣不。
“那也不能吃。”顧知航只管吃自己的。
首揚氣得真想咬他幾口,“老子不吃了!”轉走進臥室。
顧知航皺眉,這人在公司在其他人面前明明就是只笑面狐貍,怎麼到自己面前就了個時不時就會炸的任小孩兒?
看著桌子上都沒的蛋羹,顧知航了兩口飯,也沒了食。
臥室靜靜的沒一點聲音。
顧知航嘆口氣,他什麼時候這麼對待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