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從記憶中回,江蘺轉頭向窗外。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了,天依舊沉,街道上水霧彌漫,都是被洗禮過的痕跡。
大三跟蔣鹿銜才在一起,真正的相時間只有短短兩個月。后來蔣鹿銜回國理家事,他越來越忙,他們之間的聯系變得越來越。
那時候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以為他們的結局會跟千千萬萬的異地一樣,本來就不堅固的會被時間消磨得所剩無幾。直到畢業回國,蔣鹿銜在他生日當天突然跟求婚。
那是蔣家老爺子去世后的一個月左右。蔣鹿銜的心一直不是很好,江蘺做了一桌子菜,也沒提為他過生日的事,就這樣在家吃了頓溫馨的晚餐。
切好水果從廚房出來,蔣鹿銜突然問要不要跟他結婚。江蘺被嚇了一跳,甚至有些懷疑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蔣鹿銜拿出戒指放到手上,聲音嘶啞低沉。有些不太像平時的他:“蔣家的況你清楚。我以后會很忙,可能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事。所以,你現在要不要跟我走?”
江蘺想了一夜,第二天他們去民政局領了證。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順理章,你我愿的婚姻挑不出什麼病。但回想起趙星澤的話,江蘺卻不知為何心里莫名到煩躁。
了眉心。安自己既然木已舟,再去糾結這種問題毫無意義。可以用以后的時間來找答案,而不是在這里杞人憂天。
心稍定,江蘺低頭繼續看文件。
臨下班之前,宋世偉打來電話問要不要回家吃飯。他最近做了一個大項目,正風生水起。從語氣就能聽得出心十分好。
江蘺也許久沒回去看看,便應了下來。
給蔣鹿銜發信息說了回家吃晚飯,得到了一個簡短的回復:好。
江蘺從公司出來先去了一趟環球百貨。之前訂的人參到了一直沒有時間去拿,剛好趁這個空檔取了給宋世偉帶過去。拿好東西回到地下停車場,抬眼便看到一對在等電梯的男。
男人西裝筆笑容浪,人穿著連短,一雙白花花的大旁若無人地剮蹭著男人的西。兩人摟在一起說悄悄話,言談舉止親昵又曖昧。
男人微微側頭時江蘺看清楚了他的臉。接著注意到這部是環球酒店的專用電梯。鋼化門開啟,兩人相攜走進去,樓層開始變換。
江蘺坐上車,系安全帶時作微微一頓。難怪會覺得那男人眼,原來是他。
——
宋家住在榕城的黃金地段,是一棟獨門別墅。江蘺剛被接回來的時候也住在這里,后來上了高中就借著機會搬了出去。還記得當時周韻對宋詩語住在宿舍都頗有微詞,聽見要搬出去住,只意思意思問了幾句,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雖然誰都沒說,但江蘺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周韻心里的一刺。畢竟要替前任妻子養孩子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所以有的宋詩語要有,沒有的宋詩語也要有。不希宋世偉難做,所以愿意跟周韻維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
直到跟蔣鹿銜結了婚,這層假象似乎正瀕臨崩壞。周韻開始變著花樣給宋詩語相親,條件只有一個:不能比江蘺找的差。
后來江蘺從旁人口中得知,周韻一開始就盯上了蔣家,想把宋詩語嫁過去的呼之出。誰能想到會被截了胡。
可是周韻再不甘心也無濟于事。想找不比江蘺老公差的,那就等于找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在蔣鹿銜之上的。
這無異于癡心妄想。
江蘺拔掉車鑰匙,沒等敲門,宋世偉就從里面走了出來。
“聽見車開進來就知道是你。”
兩人寒暄幾句,江蘺隨他走進去。偌大的客廳里一片空,倒是讓多了幾分隨。
“你上次說要泡酒,我就找人訂了一些。”
江蘺把人參放到茶幾上,在單人沙發坐了下來。
宋世偉笑容滿面地說道,“還是小蘺想著爸爸。最近怎麼樣,跟鹿銜還好嗎?”
“好的啊。”
“你們結婚這麼久了,還沒準備要孩子嗎?”
又是老生常談,江蘺頗無奈:“您要是退休了,我可以考慮生一個給您帶。”
宋世偉哈哈笑:“到時候爸爸請個最好的團隊來帶我孫子。”
這話說的,像他沒影的孫子要出道一樣。江蘺自然地轉開話題:“聽說宋氏拿下一個大項目,難怪您春風滿面的。”
“等這個做下來,爸爸送你一樣禮。你不是快過生日了。”
江蘺不差什麼。所以宋世偉不給也不爭,但是給了也不會推辭,“那就等您好消息了。”
開飯時,周韻和宋詩語才施施然從樓上下來。今天大概是宋世偉代過,一桌子菜都是江蘺吃的。
宋詩語從座起臉就不太好。周韻給遞了個眼,不咸不淡地跟江蘺聊了幾句。
“小蘺帶了人參回來,你代李嫂泡好。”宋世偉囑咐到。
周韻放下筷子,邊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正吃飯呢急什麼。那人參又不會長跑掉。”
“你記著就好。”
話剛落,管家說有宋世偉的電話。他便起去客廳理。
他這一走,桌上瞬間變了戲臺。周韻目落在江蘺上,意味深長到:“不是我說啊江蘺,結婚以后每次都是你一個人回來吃飯,蔣鹿銜是看不起我們還是不重視你啊?”
江蘺淡淡到:“他忙。”
“再忙連陪你回家的時間都沒有嗎?”宋詩語撇了撇。
“話是這個理兒。”周韻眼含深意,“你看你姐姐的男朋友,隔三差五就來家里坐坐。還經常帶一些名貴的禮過來。儲藏室里放的都是他送的東西,都快裝不下了。”
說到這,抬起下,“男人重不重視你,從各個方面都能看出來。這點致恒可比大多數男人都強。”
江蘺附和到:“姐夫這麼大方,應該能想到送套房子去裝那些禮。讓你們為這種小事發愁太不應該了。”
宋詩語覺得怪氣,瞬間臉一沉:“你別狗咬呂賓。我媽的意思是蔣鹿銜跟你結婚的時候那麼年輕,心都沒有定下來。比你強的人那麼多,你就敢保證他不被迷?”
“是這個意思?我以為周姨在炫耀你男朋友。”江蘺看著一桌子菜也沒什麼胃口了,索跟這兩個活ETC繼續杠下去,“其實你剛才說的我也想知道。要不你幫我問問他?”
宋詩語頓時一噎。
“不吃飯聊什麼呢?”宋世偉回來在位置上坐下,“菜都涼了。”
宋詩語氣不過還想開口,被周韻一個眼神制止了。
后面桌上氣氛變得詭異而沉默。江蘺食之無味地吃了幾口便不再筷子。兩個自抬杠機臉難看的像剩菜。
蔣鹿銜曾經嘲笑是“辛德瑞拉”,還揶揄地問有沒有去撿豆子。殊不知周韻的段位比灰姑娘中的繼母強多了。
周韻從來不同,因為誰心里都有數,宋詩語這個沒緣的兒以后還要靠宋家飛上枝頭。最在行的是綿里藏針。習慣捧一踩一,明褒暗貶。這個“宋詩語毒唯后援會”真是盡心盡力想把兒捧頂流。
起初周韻以為江蘺不諳世事很好糊弄,比如曾經若有似無地向灌輸著“不要跟蔣鹿銜走得太近,他不是什麼好人”等思想。沒想到最后江蘺不僅沒有相信,還毫不留地搶了心里乘龍快婿的最佳人選。
周韻這種人如果活在古代,沒準會為宮斗劇里的原型。
真是生不逢時。
波濤洶涌的晚飯吃完,江蘺陪宋世偉去院子里喝茶。
輕風來襲,棕櫚樹葉沙沙作響。昏黃的燈穿枝丫,斑駁的影落了一地。空氣中還有幾分雨后泥土的芬芳。
江蘺端起茶杯,雙隨意晃了晃。宋世偉看這副小孩的模樣,不由笑了笑,“我的小蘺真是大姑娘了。”
“是呢,都二十五了。”
“還不考慮把名字改回來?”
江蘺嗯了一聲:“習慣了,只是個代號而已。”
宋世偉輕輕嘆了一口氣。
當年江蘺走失后,的母親就患了很嚴重的抑郁癥。最后熬不住親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宋世偉緩了幾年才從影中走出來娶了周韻。并且在婚前就說好,不會再要孩子。他堅信江蘺會回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在十二年后讓他找到。只是這名字是說什麼也不換回來,有時候宋世偉不想,江蘺這樣做是不是在提醒他的失職。
宋世偉咽下間的苦,低聲問:“今天晚上要不要在家里睡一晚。我在書房翻到幾本相冊,是你母親的。你要不要看看?”
因為早上的爭執江蘺也不太想見蔣鹿銜,考慮片刻便答應下來。
“好啊。我也好久沒在家里住了。”
蔣鹿銜收到江蘺信息的時候正跟損友在一起喝酒。孫景行和周齊跟他穿一條子長大,上學時候也天混在一起。
蔣鹿銜看完“今晚不回去住”幾個字后臉比之前還要差。孫景行不知死活地笑了出來,端著酒杯調侃:“怎麼著,家里小妻又鬧脾氣了?”
周齊癱在沙發里,翹著,一副看熱鬧的表,“他倆指不定鬧脾氣的是誰。”
“那肯定是江蘺啊!要是知道咱們蔣總都干了什麼,還不得氣得撂挑子走人啊!”
蔣鹿銜冷冷看了孫景行一眼,“你剛才說的合作,我拒絕。”
周齊在一旁笑,“要走了?”
蔣鹿銜頷首。慢條斯理地系好西裝紐扣,闊步離開。
孫景行一臉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他怎麼最近越來越不了?X生活不和諧嗎?”
“不是不,而是你踩中他的死了。”
“什麼死?”
“以后撂挑子走人這種話說。”周齊拍拍他肩膀,“省得我到時候給你墳頭拔草。”
作者有話要說: 蔣鹿銜:我的朋友是個烏。
不騙你們,蔣狗的好日子可以開始倒計時了。
PS:活ETC(自抬杠機)是明星大偵探里撒貝寧老師的梗,表白芳心縱火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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