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您喜歡這隻小倉鼠嗎?”店員的聲音拉回池非遲的思緒。
池非遲才發現自己盯著玻璃箱裡的倉鼠看了好一會兒了,又看了一眼倉鼠,“不是,我只是發現這隻倉鼠比我們之前上課研究的健康鼠短,短了將近五毫米,後過瘦……”
店員豆豆眼發懵:“……”
池非遲繼續道,“長大後,賣相上會比其他倉鼠好,因爲養胖一點會長得像個糰子,但也因此,在運方面會比其他倉鼠稍遜,倉鼠本也排斥運的話,健康方面會比其他倉鼠差。”
店員忙解釋,“您上課研究的是小白鼠吧?小白鼠的一般是會比倉鼠長一點……”
“不,我是學醫學的,也就是醫,比起小白鼠,我們大多時候觀察的是常見寵。”池非遲道。
店員汗,好吧,既然是學醫學的,那肯定能分清倉鼠和小白鼠……
這隻倉鼠比起其他倉鼠,也確實不怎麼喜歡運。
在店員有些憾的目裡,池非遲出了這家寵店,繼續往前走。
沒走多遠就聽到氣神十足的吆喝聲:
“賣蛇咯賣蛇咯!會打滾賣萌,會自己捕獵,便宜的赤練蛇,只要兩千元,兩千元,珍奇聰明的變種赤練蛇你帶回家!”
池非遲:“……”
以前在國倒是經常聽吆喝,不過日本這邊……在他繼承的記憶裡,從來沒有過。
就算是商城搞活,也是找個妹子很公式化地念詞,這麼有故土氣息的,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所以,他停步轉頭了。
街邊店鋪,老闆正在忙著低頭清掃。
靠門的玻璃隔斷裡,一條灰黑相間的蛇立著子,一雙黑眼睛直勾勾盯著他,蛇信子吐得歡快。
乍一看去,很嚇人。
不過,這貨說的是:“先生,買蛇嗎?我便宜,只要兩千元,還不夠去外面吃頓好的,不咬人,只要別再讓我吃泥鰍就行了,要不放我自己不去捕食也行,我很好養活的~”
池非遲沉默了一下,走進門,“老闆……”
你家的蛇啦!
“啊,歡迎臨!”低頭掃地的老闆連忙把掃帚放到一邊。
這是一家專門賣特殊的,蛇、蜥蜴、蜘蛛,一進店覺溫度都涼了不。
不過老闆倒是很和氣,“您要買寵嗎?”
蛇:“看這裡!看這裡!”
池非遲轉頭看了一眼,發覺那條蛇在玻璃箱裡轉了個,還在直勾勾盯著他。
老闆臉黑了一下,又忙道,“我們店裡的寵大多還是很溫順的,這條蛇一直喜歡盯著人看,但它沒有惡意……”
蛇冷眼咆哮:“賣不出寵還怪我,你要是把我賣出去,至於來個人我就盯著人家看嗎?就算賣不出去,你好歹也換換伙食吧!”
池非遲無視了‘蛇語’,觀察了一下,“這條蛇看紋路像赤練蛇,不過一點紅都沒有,是什麼品種?”
“咳,”老闆也有些尷尬,拿出一本冊子,“確實是赤練蛇,我們這裡有養場提供的證明,每一條蛇都有登記,它的父母是純正的赤練蛇,您看……”
池非遲低頭看著,冊子上確實有很詳細的登記信息。
這貨的父母是編號多、照片都有,那兩條蛇很好,紅黑相間,沒有一點灰,也不知這貨怎麼就變了灰黑。
老闆繼續推銷,“其實這條蛇還是很不錯的,一般赤練蛇上都會有腐魚腥臭味,但這條蛇上幾乎沒什麼氣味,很乾淨。”
池非遲深深看了老闆一眼,這是把他當小白了嗎,“雖然赤練蛇被劃分爲無毒蛇,但它是後牙的微毒蛇,只是毒對人基本沒有危害而已,難保不會因爲變種的原因帶上對人有害毒素。”
品種難辯,不確定變異後有沒有危害,估計這也是這條蛇賣不出去的原因。
老闆:“……”
遇到懂行的了怎麼破?
蛇在一旁瘋狂吐信子:“先生,我不咬人!”
池非遲沒有搭理,而是繼續對老闆道,“這條蛇至有三歲了吧?赤練蛇的壽命一般是6.1年,我買回去,就算好好照顧,也只能養三年左右了。”
老闆:“……”
蛇:“不不不,我覺自己好得很,我還很年輕!”
池非遲:“而且赤練蛇從開始養,脾氣比較大,一般都是從、蛇苗開始買回去,從小養起來的很溫順,長大了纔不會有攻擊。”
老闆:“……”
蛇:“我從小就看著人來人往,看到人類就親切,格特別好!”
池非遲看著啞口無言的老闆,嘆了口氣。
難怪賣不出去,你臉皮還不如一條蛇厚……
老闆尷尬笑了笑,轉開了話題,“其實您可以看看其他的,我們也有正常的赤練蛇,對了,還有玉米蛇,玉米蛇格溫順,壽命也可以長達15年,作爲寵飼養很合適……”
蛇無力趴了下去:“先生,再看看我,再看我一眼,黑心腸的老闆餵了三年的小泥鰍,三年啦!我連口別的都沒吃過,只能看著其他蛇加餐,不就是奇怪了點嗎……要了蛇命了……”
“不用看了,”池非遲住要帶路的老闆,“就這條吧。”
老闆一愣,驚訝看玻璃箱。
玻璃箱裡的蛇一下子又支起,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池非遲。
“多錢?”池非遲又問道。
老闆回神,一口價,兩千塊日元,飼養說明手冊和證書打包,還附贈了個塑料明手提盒,幾乎是懷著送瘟神一樣的心把蛇賣了,激地目送池非遲出門。
這條蛇還真知道自己的價格,之前沒喊錯。
出了門,池非遲轉進一旁的巷子,把塑料箱放到地上。
在塑料箱裡的蛇懶洋洋趴著吐信子:“小老鼠,小青蛙,小仔,小魚……你、你幹什麼?!”
池非遲住蛇的七寸拎起來,打量著眼前的蛇。
以前……不,一直到遇到這條蛇之前,他從來沒想過養蛇。
就算想馴養一個幫手,蛇也有很多缺點。
蛇在晚上看不到太多東西,主要依靠舌頭覺震或是自帶的‘熱應’,去知周邊的世界,搜查非生的東西幾乎沒用。
而且蛇的智商普遍不高,大多是按本能在生存,智商最高的應該是眼鏡蛇,不過那東西就算他想養也忘不了。
還有蛇怕寒,需要冬眠。
原本他更傾向於買貓或者鳥這類方便搜查的生,通馴養後配合自己蒐集報……
奈何這傢伙智商高,跟一般人類差不多了。
蛇也任由池非遲拎著,沒敢反抗,要是咬人被送回去還是小事,關鍵這傢伙著它的要害呢!
這傢伙是想幹嘛?
它聽說有人什麼都吃,該不會……
昏暗的巷子裡,一人一蛇對視,無論人眼還是蛇瞳都平靜淡漠,心裡的念頭卻已經轉了好幾轉。
最後,還是池非遲打破寂靜,從口袋裡拿出鑰匙串,“看得到我手裡拿著什麼嗎?”
蛇盯了一會兒,吐著信子低喃:“居然跟一條蛇玩這個,難道他就是那些人類口中傳說的蛇病嗎……以後會不會連泥鰍都沒得吃?我真是太難了……”
池非遲臉有點黑,聲音幽幽道,“你難不難我不知道,但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回答我的問題,我保證你明天就會出現在餐桌上。”
蛇驟然擡高頭,圓眼裡還是沒緒,但明顯被嚇了一跳。
池非遲開始數數,“一,二……”
蛇:“能!能!能!我能看到,不就是鑰匙嗎?這個東西我認識!”
池非遲點頭,又想了一下,“你認識?也就是說,你晚上也能看清東西,問題只是認識不認識?”
“能看到……”蛇驚訝之後,似乎突然高興起來,小啄米似的上下瘋狂點頭,“其實我知道的東西也不,你看,我知道你們人類表達‘是’、‘對’的時候,就是這樣點頭……”
池非遲:“……”
這個……不,這條二貨!
蛇的缺點裡,這傢伙不存在智商低的問題,也能夜間視的話,冬眠也不是不能接,反正冬天他也懶得出去到跑。
其實想想,蛇也有不優點。
一週喂一次就行了,也不需要帶著遛彎……
蛇自己晃頭晃得有點暈,這才停下,慨道,“我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跟生通,人類不知道我說什麼、不知道我在學他們,而同類都沒法理解我的意思,它們只會四遊、捕食、休息……”
池非遲看著那雙似乎冷漠得沒有一的蛇瞳,心裡被了一下,又很快恢復平靜,不過語氣還是放緩了些,“我池非遲,i ke hi oso。”
說著,把蛇放到一旁,拿出筆和記事本,撕下一頁,寫了文字、片假名和羅馬音,放到蛇眼旁。
“你就非赤,hi a ka……”池非遲又撕了一張寫好,放到之前的紙條旁,“正好,作爲赤練蛇卻不是紅的,跟你很搭。”
非赤專注盯著點了點頭,這次卻沒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