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雨水大,立秋之后纏纏綿綿的細雨就沒停過,一點也不像是干脆爽利的北方。
餐廳一角擺著的凸肚魚缸里游著兩條三岔尾的小金魚,一條墨黑一條鮮紅,正頭尾相銜地追逐游戲。
一小撮魚食撒進來,兩條小魚都顧不上玩了,一張一合地把魚食納口中。
喂完魚,葉欽走到落地窗邊,過打著燈的強化玻璃向外。
細如的秋雨在燈里紛紛揚揚地落下,把地上散落的銀杏葉染得愈發金黃,明明是溫暖的,卻有一種心灰意懶的冷淡頹然。
葉欽轉頭看著一桌子涼了的菜。
松茸海參湯,鮮鮑,西湖醋魚,每一樣都耗時耗力。還有幾樣致的家常菜,中間擺著一個秀氣可的小蛋糕,白油上點綴著新鮮的草莓和金珠玫瑰花。
所有都很鮮亮,但桌上的兩支快要燃盡的長燭顯得有些違和,房間里沒有風,細瘦的蒼白燭火像是靜止的淚滴。
今天是葉欽和峻結婚五周年的日子,準確地說還有五分鐘就不是了。
他半個月前就開始為這一天做準備,按照峻的喜好訂蛋糕挑桌布,悄悄地給房間的綠植花盆擰上一圈小花燈。
他一邊準備禮一邊把離婚協議書擬定了,因為他不知道今天要送出去的是哪一個。
現在蛋糕桌布都到位了,小花燈也活潑地閃爍著,卻顯得他像是一個自作多的笑話。
落地鐘當當地敲了十二下,葉欽自嘲地笑了笑,走到餐桌旁拿起高腳杯,從醒酒里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燭火被風驚,無措地抖了兩下。
葉欽喝酒的時候喜歡咬著酒杯的邊緣,深紅的卷上他貝殼一樣潔白清的牙齒,沾了他鮮紅的,像是剛剛結束一個吻。
他安靜地把一杯酒喝完,彎腰了因為雨天而作痛的左,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開始把桌子上一筷子沒過的飯菜朝廚房收。
葉欽正給一盤白灼蝦包保鮮,玄關傳來了開門聲。
他不用看都知道峻在干什麼:金屬撞玻璃的聲音是峻在掛車鑰匙,皮革的略顯沉悶一響是他在放手包,他把大下來,和羊衫的發出細微靜電噼啪作響,接下來聽見峻小聲的抱怨,他甚至能想象峻眉間不悅的細小褶皺。
他了整整十年的人,一舉一都在撥他的心弦,帶來讓人疼痛的震。
葉欽洗干凈手,從廚房里走出來,接過峻剛剛解下來的圍巾搭在掛鉤上。
他聞到了峻上淡淡的酒氣,但還是盡可能平靜地像往常一樣關心他:“吃過了嗎?”
峻有點漫不經心地點了個頭:“嗯。”
葉欽看著他把手腕上的表下來,隨手在電視柜上一放,好像不是近千萬一塊的限量定制,而是扔下酒店里的一顆免費巧克力。
“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葉欽知道答案是沒有,但他就是徒然地懷抱著一種希,他希峻是有幾十億的合同要簽,才五年里第五次忘了結婚紀念日。
“沒有,老同學回亳京了,一起吃個飯。”峻一邊說話一邊走過餐廳,看見了葉欽收了一半的菜和還沒來得及關的彩燈,有點驚訝:“家里來客人了?”
葉欽鼻子一酸,但也只是抿了抿,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包得嚴嚴整整的禮。
黑金相間的禮品紙上系著半明的紫珍珠帶,是峻喜歡的花哨風格。
他沒遞給峻,而是自己一層一層地拆開,禮品紙里面是一層樸素低調的牛皮紙,再里頭才是個小巧的絨盒。
峻看著他拆到一半,有點莫名其妙地準備走開:“別人送你的?”
“我送你的。”葉欽一句話攔住峻,翻開盒蓋,里頭躺著一對樣式簡單大氣的鉑金方袖扣,亮閃閃的,各在左下角嵌著一顆火鉆。
他把盒子遞給峻,出一個牽強的笑:“先生,五年快樂。”
峻眼睛里劃過一詫異,又很快了然,他輕松一笑:“你總記這些沒用的。”
他甚至沒多看一眼手里的盒子就“咔噠”扣上了,朝著葉欽一揚手:“很漂亮,謝謝了。有機會我會戴的。”說完就轉朝著浴室走了。
你不會的,葉欽這樣想。
他前幾年送過的手表鞋子服,峻都是隨手一扔,最后都是葉欽收起來的,整整齊齊地擺在帽間里,卻從不曾見過峻穿戴。
左突然一陣鉆心的刺痛,葉欽下意識地扶住椅子不敢。他小口地呼吸著等著疼痛過去,走回臥室喝了一片止疼片。
他知道這個病是好不了了,斷過的永遠記恨他,一到天下雨就要報復他。
峻洗完澡,從浴室里面哼著歌出來了,牙的膛在半敞開的浴里忽忽現,堅實漂亮。
他看見葉欽在床邊坐著,把還有點滴水的頭發向后一捋,一雙好看的長眼睛帶著點笑:“還不睡?”
好像只要峻稍微一關心,葉欽心里就會升起一點希冀。他垂著頭,小聲說:“我疼。”
峻知道葉欽的有點病,不影響走路,但是跑快了明顯會有起伏。
他低頭看著葉欽在睡外面的修長白細的小,它們健康又漂亮,不像一般男人那樣壯,卻也不像人那樣綿無力,是一種勻稱的好看,也是一種不自知的撥,任誰都想多看兩眼。
峻挨著葉欽坐在床邊:“哪條疼?”
葉欽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就算前塵往事不值得銘記,同枕五年的人,總該忘不了自己那條上有傷。
他不想矯,但是聲音里還是帶上了一點委屈:“左。”
峻握著他的腳踝往自己腰上盤,托著他的腰輕輕吻了他一下:“這樣還疼嗎?”
床頭燈開著,葉欽很有機會這樣近距離地看峻,哪怕那張俊臉的鼻子眉在哪擺著他心里一清二楚,他還是沒舍得閉眼:峻在哄他呀。
“不疼了。”葉欽搖搖頭,又點點頭:“還疼。”
峻笑著關上了床頭燈。
葉欽在黑暗里力張大著眼睛,到峻灼熱的鼻息在自己的脖頸間沖撞。至在那一刻,他覺得峻是自己的。
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是要從這種最原始的關系里尋求一種安全,就好像峻還愿意和他睡在一起,就終究還是心里有他。
他知道峻沒和別人好過,因為像峻這麼驕傲的人,本不屑于。如果他想要別人,一定會明正大地去拿。
這麼多年,葉欽都靠一個念頭撐著:至峻沒有更別人。
峻的吻急風驟雨一樣落下來,讓葉欽有點不過氣來。他能聞到峻呼吸里的一點酒氣,很烈,不像自己喝的那種綿綿的葡萄酒。
葉欽抓著峻的肩膀,隨著他的作不斷起伏。
他腦子里一陣一陣地發空,像是負責通訊的電線有點接不良,連上的時候他在想峻,連不上的時候時間就好像停滯了。
迷間,他聽到峻說話了,不是無意識的息,而是一個確切的詞語。
葉欽努力把腦子里的那電線接上,想聽清峻在說什麼。
峻趴著他上,斷斷續續地重復著兩個字。
葉欽先聽見了一個迷迷糊糊的“欽”字,他以為峻在自己的名字,心里不由甜中帶酸:在這種時候,峻從來沒過他的名字。
但是前面一個字卻不像“葉”,葉欽的意識愈發清晰,他仔細辨別著那兩個字。
“……飲……鄭飲……鄭飲……”
鄭飲?葉欽的在一剎那就涼了下去。
他怕自己聽錯了,聚會神地耳在峻邊。
峻后面一直沒說話,幾乎是低吼著釋放了出來:“鄭飲!”
葉欽等著峻從上翻下去,渾如同浸泡在冰水里。
半晌,他在空的黑暗里低聲問:“峻,我是誰?”
等了許久,葉欽都沒等到一個回答,他僵地偏頭一看,原來峻已經睡著了。
葉欽慢慢地從床上支起子,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僅靠著一點月描摹著峻的眉眼。
他第一次見峻的時候就是在昏暗的月里,年略顯猙獰的面目沾著,卻有一種的蓬。
現在峻睡著了,連高的鼻梁都沒了侵略,很乖,完全不像是個會撕碎別人心臟的人。
但是葉欽有點搞不懂自己左里面跳著的那玩意兒是怎麼了,好像泵出來的是毒不是,要把他一的筋骨都融化。
他知道“鄭飲”這個名字。他星出道之后還跟這個演員合作過,因為長得像演的雙胞胎。后來他大火出圈拿了影帝,鄭飲規規矩矩演戲,也有一些小績。葉欽為結婚息影之后,鄭飲才慢慢拿到更好的資源,因為和葉欽相貌上的相似,人稱“小葉欽”。
但是在峻這里,原來自己是“小鄭飲”。
胃里猛地翻上來一陣惡心,葉欽一瘸一拐地沖進廁所。他明明什麼都沒吃,卻不斷地干嘔起來。
第二天六點,天還暗著。
峻像往常一樣洗漱過,準備到餐廳吃早飯,卻看見葉欽已經穿戴整齊,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空的餐桌旁。
峻心里閃過一異樣,他揚眉問道:“怎麼在這兒干坐著,不吃早點嗎?”
峻上桉樹須后水的氣息彌散在空氣中,那曾經是令葉欽安心的味道。
他把茶幾上的幾頁紙輕輕向峻一推:“我簽過字了,你確認一下沒有問題,我們就離婚吧。”
隱婚四年,她盡職盡責,聽話乖巧,最終得到一句:「你很好,但我要和別人結婚了。」於是一紙協議,她凈身出戶。她不怨,因為從結婚開始,她就知道,他們隻是一場交易。如今,不過是交易結束了而已。她本想藏起心中旖念,從此以後分道揚鑣,各自安好。「你懷孕了。」醫生一句話,打斷了她想要得平靜的生活。而他也忽然出現,滿目冰冷的說:「你違約了,你要付出代價。」
十三年前全家慘遭滅門,蘇槿患上怪病,懼光、恐男癥,皮膚慘白近乎透明,她成了「吸血鬼」,選擇在深夜工作,與屍體為伴;他背景神秘,是現實版神探夏洛克,刑偵界之星,外形豐神俊朗,愛慕者無數,卻不近女色。第一次見面,他碰了她,女人當場窒息暈厥,揚言要把他送上解剖臺。第二次碰面,她手拿解剖刀對著他,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具屍體。一個只對屍體感興趣,一個只對查案情有獨鍾,直到未來的某天——單宸勛:你喜歡屍體,我可以每天躺在解剖臺任你處置。蘇槿:我對「活的」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