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倦得睡過去, 睡了很久, 醒來看到的關切的面孔里,卻依舊不見左時。
“左時呢?他在哪里,怎麼還不回來?”
相同的問題, 每天都在問。沒人嫌煩,但答案都是一樣的,無非是告訴,左時被任務耽擱了,暫時沒法回來看和寶寶。
有時問得多了, 媽媽會悄悄背過哭, 甚至連齊妍也哭過——偶然聽哽聲對江涵博說:“……長安要是再病一次,我也不能再做的心理醫生了, 只能為介紹其他人。”
多麼奇怪,他們為什麼傷心, 為什麼擔心呢?只是想知道左時什麼時候回來而已啊……
漸漸地,就不再問了, 開始學著適應媽媽這個新份,給孩子喂、哄他睡覺、給他換尿布,在他抿笑的時候跟著笑, 在他不舒服的時候急得直哭……所有新媽媽,大約都是這麼過來的,也不例外。
只是笨一點, 學得慢一點。
還好, 寶寶真的很聰明, 也很懂事,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吵鬧,吃飽就乖乖夢,不給媽媽增添額外的煩惱。
有時他睡時會抓住長安的頭發,那種悉的覺,了的寂寞和恐懼。
“你真的跟爸爸很像呢……他也喜歡我的長頭發。”聲對他說話。
小家伙張張,就像能聽懂在說什麼。
大家都以為或多或已經想明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其實,只是意識到有更重要的事在等著。
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悄悄地哭,可是陳玉姣就睡在隔壁,稍微大聲一些就會被聽到,還好還有另一個空間可以讓把自己藏起來。
早在發現懷孕的時候,左時就挑好了這一公寓,計劃好了,要跟帶著孩子一起在這里生活。去科特迪瓦之前,他陪一起挑好了家,他還親手拼好了木質的寶寶床,安上可的床鈴,開關一打開,就有可的兒歌叮叮咚咚,跟五六的鈴鐺悠悠地轉啊轉。
可惜他沒有回來,房子依然空著,這些東西都沒有用上。
長安依然在媽媽那里住,由媽媽和王嫂幫一起照顧孩子。但每隔幾天就到這個公寓里來,買一套布藝的紙巾盒、沙發墊,或者是掛牙刷和巾的可掛鉤,還有嶄新的浴巾套裝,是的,藍是左時的,還有黃有小鴨圖案的給寶寶。
家里已經布置得溫馨,他心心念念要裝一個真火壁爐讓冬天時可以坐在客廳里畫畫、陪寶寶玩,也都已經裝好了,試過,很暖和,可為什麼……他還是沒有回來?
房子裝飾得越滿,的心就越空。有時一個人在那里待的時間久了,會抱膝坐在地毯上哭。
有人在面前蹲下,聲音清朗:“長安,回家吧,太晚你媽媽該擔心了。”
埋首在臂彎間,兩眼哭得紅紅的,抬起頭來:“敬之,你告訴我,左時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駱敬之沉默良久,拿紙巾幫掉眼淚,才再次說:“我送你回去吧,寶寶見不到你,也會哭鬧的。”
他知道選擇向他求證這個問題的答案,大約是因為過去他雖然對不好,卻不會騙。
可讓他怎麼說呢?他從北京趕回來,事已然發生了。他到媽媽家里去,第一次看到那個雕玉琢的小娃娃躺在外婆懷里——盡管沒有親紐帶,但他的心還是瞬間到像要融化。
因為那是長安的孩子,眉眼像一樣漂亮,卻是完全健康的、有靈氣的,醒了也不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竟然還咧笑了。
他忘了跟陳玉姣說了幾句什麼,吵醒了日夜顛倒正在臥室休息的長安。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出來,看到他站在客廳時的那個表,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等的不是他——聽到說話的人聲,以為是另一個人回來了。
他總是讓失,惹掉眼淚,這回最最特別。坐在他面前,哽咽問道:“敬之,他們說左時沒辦法趕回來,他是不是出事了?”
大家都達了默契,他不忍心破壞這種默契,看長安傷心。
長安也知道無論從哪里大概都問不出確切的答案了,只能等。
唯有等,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寶寶陪著,一天一天長大,母漸漸不夠他吃了,添加了和輔食,小家伙的重也上了一個臺階,抱在懷里已經有些手,再長大些,長安覺得自己就快要抱不他了。
如果左時在該多好,他力氣大,小家伙長多大都不怕,大概上學了都還能被爸爸拎在手里。
孩子九個月的時候嗆了回,本來以為只是小事,沒想到駱敬之隨帶了聽診過來看了看,判斷他肺部出現了染,就連夜開車送他們去醫院看急診,然后住進了兒科病房。
小家伙從出生至今沒有這樣病過,長安嚇得直哭,駱敬之安:“沒事的,比這兇險的多的病癥兒科醫生們都見識過,他們一定會治好他的。”
他也熬了一整夜,孩子院后他就一直守在旁邊沒有離開過。他有醫生的冷靜和敏銳,又帶有親友間那種真心的關切,聽他說一句沒事,長安才真正安下心來。
“謝謝你敬之……我們是不是太麻煩你了?你為什麼還在南城呢,不用上班嗎?”終于意識到,他在這里停留的太久了。
“我難得不用朝九晚五和三班倒,清閑一點難道不好嗎?你別胡思想了,你和孩子的健康最重要,累了就先休息一會兒,有事我會你。”
長安心俱疲,靠在長椅上打盹,他把肩膀借給,外套搭在上。
他的深造學業還有一年,屆時繼續做醫生,或者回母校南城醫學院任教都可以,就像眼下陪在邊一樣,都是他的選擇。
陳玉姣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王嫂說冤孽,問道:“你看駱醫生現在對囡囡……會不會最后繞個大圈子,還是他們兩個走到一起?”
也許不止王嫂一人這樣想吧,打擊來得太猛烈,連在咖啡館幫忙的阿元他們都不再那麼排斥駱敬之了。這種時候有個人讓長安依靠,總好過孤苦伶仃一個人,何況還帶著孩子,孩子總是需要父親的。
然而陳玉姣卻苦地笑笑:“恐怕囡囡是要一直等下去的了。”
沒人比更了解自己的兒。
尤其是的朋友夫婦倆也經歷過這種越生死的等待,最后讓他們等到了。
莫瀾傷蘇醒后跟程東去了國,一年難得回來一次,所以出現在長安店里的時候,是真正的驚喜。
他們很久沒坐在一起聊天喝咖啡,莫瀾抱著團子不肯放手:“長安,你兒子也太可了,我以后生個兒跟你結親家吧?”
長安不懂結親家的意思,駱敬之為解釋道:“就是兒們結婚,你們做一家人。”
其實莫瀾的勇敢,不是常人可比的。傷醫案發生時剛懷孕,那七刀讓不得不拿掉了孩子還陷昏迷,傷好了之后,明知短期狀況都無法再負擔起孕育胎兒的重擔,說說笑笑間卻一點也不避諱自己這個心愿。
相比之下,長安都不敢提左時的名字,一提起來口就是鉆心的疼。
悄悄問程東:“莫瀾昏迷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永遠都等不到醒?”
永失,不是所有人都會面對這麼可怕的假設,跟程東在這一點上算是同病相憐了。
程東笑了笑:“坦白說,沒想過。我就是認定了,一定會醒過來的。”
他跟莫瀾是中學同學,相識十幾年了,大半人生都有對方參與,深骨,假如不醒,他大概也撐不下去了。
當然這種話是不能對現在的長安說的。左時的事他們多也有聽說,其實長安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是沒意識到自己有多堅強。
“你只要相信能等到他,就一定能等到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他安道。
“嗯。”
“敬之可能又要跟我做同事了,在南城醫學院教書,你知道嗎?”
長安陷在自己的思緒里,沒聽清他的話,半晌才抬頭:“啊,對不起,你剛剛說什麼?”
程東搖搖頭:“沒什麼,你別在意。”
他看向去吧臺為他們加水續杯的駱敬之,有點為老友難過。
莫瀾的手在桌面上與握。這種心是很矛盾的,一定也察覺到了。
等到一個人歸來,就注定有另外一個人再也等不到了。
…
寶寶的抓周宴很熱鬧,大家在咖啡店里把小桌拼大桌,在橙格紋的桌布上擺好各種件,等他慢慢爬過去選,最后他選了一把小刀抓在手里,不肯放手。
“真不愧是左時的兒子,跟老爸一樣喜歡這些。”閔婕低聲嘟囔了一句,別過臉,眼睛又紅了。
長安仿佛無知無覺,把孩子抱在懷里,教他認人:“這是叔叔,這是姨姨,姨姨呀……”
他摟著長安的脖子,撒似的,一個勁兒媽媽。
長安看向窗外的晚霞,上回相似的形,還是左時求婚的時候了,也是在這個空間,也是這樣小桌拼大桌,大家全都聚在一起。
日子過得這麼快,寶寶還從來沒過爸爸,卻覺已經等了他一生那麼長。
駱敬之從北京趕回來,但還是錯過了寶寶的抓周宴。寶寶如今跟他親近,在店門口的車里曬太,看到他來了,就手咿咿呀呀要他抱。
他把小家伙抱起來,輕輕拉他小手:“你最近乖不乖呀?來,叔叔看看胳膊上的疹消了沒有。”
陳玉姣對他笑笑:“你上次帶回來的疹膏效果好的,最近已經好多了。”
“嗯,那就繼續用這個,用完了我再拿過來。”
“謝謝你這麼有心。”
駱敬之搖頭,抱著孩子看向玻璃門里面的長安。在料理臺前忙碌著,好像剛學了拉花的新技巧,咖啡杯上能用泡做出立的圖案。
顧客滿意,臉上也多了點笑容。
“長安最近還好嗎?”
“嗯,像這樣有得忙的時候就還好,閑下來就還是那麼安靜,太安靜了……我真的有點擔心。”
程東的話,在某種程度上給了很大的鼓勵,終于又沉下心來等——在自己那個小小的世界里,其他任何人都走不進去。
這一場等待,跟一樣,與他人無關。
咖啡店自有員工做最后的清理工作,早已用不著長安親自手,但還是常常待到最后才走,很多時候都只是在角落安靜地坐著。
有時陳玉姣會推著孩子過來接一起回家。寶寶也喜歡媽媽的店,來了就手舞足蹈,路都走不穩呢,就不得每個角落跑一遍。
長安拉著他背上的學步帶,生怕他摔了,亦步亦趨地跟著,像回到了自己蹣跚學步的時候。
今天小家伙有點興過頭了,又笑又地往前沖,眼看要跑進料理臺。長安把他揪出來:“這里面不可以進去哦,媽媽告訴過你的,危險。”
把孩子抱起來,他突然開口喊了一句:“爸爸。”
長安愣住了,低頭看著他:“寶寶……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別的孩子開口學說話時很多都是先會爸爸,他們家況特殊,教了很久,他都不肯。
也許是賭氣吧,爸爸缺位那麼久,錯過了他的出生、他的抓周,還要錯過多,才能實現當初的承諾——跟他一起保護媽媽,還有妹妹?
長安眼里泛起淚,低頭在寶寶額頭上蹭了蹭:“是不是爸爸了?再一遍……寶寶,再一次爸爸。”
太執著于這一點微小的幸福,一門心思都在孩子上,沒有留意到門口來了今天最后一位客人。
“歡迎臨。”門上的小兔發出清脆的聲音。
長安抬眼看過去,穿黑衛、戴黑鴨舌帽的高個子男人推開門走進來,腳步不太靈便,卻在料理臺前抬起頭:“給我一杯咖啡,就這個。”
他指著餐牌上的今日特咖啡,角微微上挑,目沉如海。
原來所有等待都有意義,是真的。
一世深,終于不再是徒勞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給了長安囡囡幸福,丸媽也心滿意足了~~
謝各位一路相伴,因為有你們,我的堅持才有意義,希還能江湖再見。
因為出版那邊還沒確定,所以主角番外暫時還不能放,先更嚴冬和青青的故事,短篇,這周完結,做不到之前那樣準點日更了,見諒~
新文初定是五月底六月初開更哈,可能會先開《債難逃》這個文,大家可以先收藏~
再次鞠躬謝,麼麼噠~
一場為還養育之恩的替嫁,換來的是愛人的憎恨,姐姐的算計,父母的拋棄和陷害。當她涅磐重生再度歸來,卻依舊逃不開命運的輪盤。沈離夏:薄亦琛你為什麼要纏著我?我們已經結束了!他卻大手一攬,直接將她抱進懷里:我們之間,輪不到你來說結束!那你還要怎麼…
畢業多年後,望舒參加高中同學聚會。 聚會上,有人提及當年的校草如今炙手可熱的科技新貴黎洲,問望舒:“欸,你不是和黎洲同班嗎?試試能不能喊他來參加聚會?” 望舒小聲地說:“我和他不熟,念書時說的話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同學說:“哦,那真是太可惜了,他們公司做了
「失憶 甜寵 雙潔 娃綜 治愈」嬌縱明豔小作精VS超寵偏執大佬言嬌嬌失憶了,甚至產生了記憶錯亂以為自己生活在一本書裏,而她是無惡不赦的惡毒女配!女配就算了,對她占有欲極強的瘋批未婚夫竟然把她當別人的替身,那白月光女主溫柔體貼,幾年前因病去世,都說得不到的最難忘,突然冒出個一毛一樣的白月光是什麼鬼?傲嬌矜貴的言大小姐咽不下這口氣,本想甩了臭男人就溜,但又覺得太便宜了他,她言嬌嬌一定要讓渣男知道什麼是人間疾苦!謝川延在機場逮到準備跑路的言嬌嬌,冷冽的丹鳳眼漾起危險笑意,單手扣住她的腰,俯身低語,“乖寶,往哪跑?”幾天後言嬌嬌揉著快斷的腰欲哭無淚,“媽的,混蛋!”“不許說髒話。”謝川延見她還有勁,係領帶的手停住,將人重新帶進懷裏,一陣懲罰後哭唧唧的言嬌嬌選擇閉嘴。他不做人還要我命!我言嬌嬌遲早要遠離他!
【都市】+【神豪】+【打臉】+【爽文】林帆意外穿越,綁定大富豪成長系統。林帆看著手里的豪車鑰匙,喃喃自語:“都說世界頂端的風景非常美好,我有大富豪成長系統,今生
最先動情的人,剝去利刃俯首稱臣。年少時,江野愛玩,阮媚夠野。兩個人臭味相投,瘋狂肆意。後來,江野紅著眼將她堵在好哥們兒房間。咬牙切齒:“阮媚你夠狠!”從前有個姑娘撿到一束光,在日落時親手還給了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