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恢複了清醒,卻忘了他癡傻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記憶。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寧靜跌落懸崖的那一刻,他喃喃著寧靜的名字,人不傻了,卻依舊沉浸在無限的痛苦之中。
蕭嵐可以確定的是唐離已經恢複了,但是,唐離現在什麼況,一無所知。
看著唐離,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一室寂靜,門外卻由遠而近,傳來一陣哭鬧聲。唐離和蕭嵐一聽就知道是唐夫人的聲音。
蕭嵐裹著被褥急急起,唐離卻冷冷說,“你別!”
蕭嵐沒聽他的,唐離已經清醒了,得告訴老門主和老夫人呀!可是,剛剛走到門邊,一抹暗鏢就從背後飛掠過來,過耳邊,悄無聲息在門上。
背後,唐離幽冷無比的聲音傳了過來,“蕭嵐,要不,我們比一比,是你說話快,還是我的暗隔來得快?”
蕭嵐大怔,回頭朝唐離看過來,只見他英俊的臉上盡是冷冽殘忍的表。
這一刻,蕭嵐想不相信唐離恢複了,都辦不到了!
“我,我只是……”
想解釋,唐離卻做了個噤聲的作,讓閉。蕭嵐立馬不敢出聲了,看得出來,唐離眼眸裡潛伏著怒火,隨時都會發出來。
關於今日這場算計,是不能多言的,必須把一切責任都推卸給老門主,否則,唐離一定會瞧不起的。
蕭嵐裹了被褥,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坐了下來。
唐離這才走近,靠著門邊聽外頭的靜。
雖然他不記得這段時間發生過什麼,但是,他可是非常好奇,他是怎麼回到唐門的?他為何會被下了藥,跟蕭嵐關在這裡?
他父親,到底想幹什麼?
門外,唐夫人和唐子晉越來越近,吵鬧聲也越來越清晰,唐離不聲,安安靜靜地聽著。
“唐子晉,你開不開門?”唐夫人都哭了。
“夫人,事已至此,我開門有何用?”唐子晉無奈地問。
“你別跟我說什麼,我要你開門,你到底開不開?”唐夫人氣得大吼。
這一路跟唐子晉理論,吵鬧過來,唐子晉就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敷衍。知道,唐子晉在拖延時間!唐子晉要唐離和蕭嵐生米煮飯!
唐夫人推開唐子晉,箭步到房門口,正想把盯著的木條拆掉,唐子晉便拉住了的手,推開。
作雖然輕,沒傷著唐夫人,卻還是把人給推院了。
“夫人,都這麼久了,就算他們倆還沒……沒發生過什麼,蕭嵐一個黃大閨的,早被唐離看了。無論如何,唐離都要對人家負責到底的!否則,我怎麼跟五長老代?”唐子晉無奈地問。
唐夫人立馬反駁,“唐子晉,你要不要臉?天天拿長老會說事!長老會不聽阿離的,難不還能不聽你的?”
“我告訴你,能給唐離生兒子的就有寧靜!我的兒子我了解,你要是把寧靜氣走了,嗚嗚……阿離怎麼辦呀?他就認寧靜一個人,你說你讓他怎麼辦呀?”唐夫人嗚咽了起來。
“我沒寧靜走,但是,唐離的兒子,絕不能是的!我唐門的繼承人,更不能是的兒子,寧家的外甥!”唐子晉一手按在門上,較真起來,“夫人,你可知道朝中如今分兩派,西部軍系和金子為首的狄族勢力為西黨,百裡元隆和南方軍系勾搭上了,為東黨。狄族對唐門見頗深,百裡元隆又一而再拿寧靜的份說事,在東黨裡兌咱們。唐門執掌了兵械,左右為難,夾求生!你當我和長老會這幾個月在皇都就只埋頭幹活,不理天下事了?”
“怎麼就夾求生了?”唐夫人兇了起來,不茍同唐子晉的觀點,“皇後娘娘把兵械給唐門,想必皇上是點過頭的吧?皇上和皇後娘娘這是要唐門立足東西兩黨之間,不偏不倚,立於不敗之地同時也牽制兩黨!沒了兵械,我看金子和百裡元隆能鬧騰出什麼來?”
唐夫人雖是婦道人家,可這話還真道出了韓蕓汐把兵械給唐門最關鍵的原因。唐氏是龍非夜的舊部,寧靜則是韓蕓汐的舊部,唐家和寧家聯姻,恰好可以當東西兩黨的中間人。而且,韓蕓汐相信,寧靜絕對能力利用兵械,讓唐門立於不敗之地。
“唐子晉,你聰明一世,怎麼就糊塗一時了呢?如今不比往昔,現在哪有什麼東西秦之分,如今就只有一個皇族,大秦皇族!百裡元隆那個老家夥勾結南方軍系,結黨營私,他早就不是在為東秦爭利,更不是在為皇上爭利,他爭的是他百裡家族的利呀!你跟他瞎攙和什麼呀?他兌你,你不會收拾他嗎?如今早就沒什麼七貴族了,論份,咱們比他百裡家族尊貴多了。他頂多是個大將軍,你可是皇上的老國舅,你怕他啥?你吃飽了撐著,往東黨陣營裡湊什麼?”
唐夫人說的頭頭是道,“唐子晉,我告訴你,寧靜這媳婦我就要頂了!也答應給咱們唐門生個兒子出來!百裡元隆要是在兌你,你就湊到西黨那邊去,我看他不著急!如今兵械吃得很,明年新的兵械研制出來,咱們就先給西黨送去,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親自上門來求!咱們退一萬步說,就算你真瞧不上西黨那幫人,你也能自一黨,你可借寧家之名借西黨之勢,拿出國舅爺該有的威嚴來,你怕百裡元隆作甚?”
唐子晉不可思議地看著夫人,半晌,才問說,“誰告訴你這些的?”
“寧靜!”唐夫人不悅地回答。
百裡元隆眼底掠過一抹複雜。寧靜有經商之才,他知道;寧靜有掌事之才,他也見識過;只是,寧靜什麼時候這麼諳時局裡的厲害關系了?這是自己悟出來的,還是背後有人指點?
這些厲害關系,唐子晉如何會不明白?
既然話都說開了,唐子晉也不瞞,他認真說,“夫人,唐門若要立於不敗之地,不了寧靜這個媳婦!但是,唐門將來的繼承人,絕不能是的兒子!”
這話一出,唐夫人就怔住了,看著自己的丈夫,怎麼都沒想到他的城府會如此之深。
原來,他都明白!
原來,他和百裡元隆其實沒有多大區別,如今不過是借著東秦的名義來打寧靜。他想留下寧靜,卻又害怕寧靜將來喧賓奪主!唐夫人算是徹底地明白了,為何唐子晉會執著於唐離的大兒子由誰來生。
“你計劃得真真的好!”唐夫人冷笑起來,“唐子晉,你一點都不了解你兒子!更不了解寧靜!我告訴你,別說唐離跟別人生兒子,只要唐離了別人,寧靜一定會走!你留不下的!寧靜走了,皇後未必會把兵械由唐門管。”
“不會走。幾個月前沒走,現在更不會走。這是我阿離的,只會怪我,不會怪阿離!”唐子晉立馬辯解,“更何況,阿離因為才癡傻這般模樣,若是走了,就等著背負天下人的罵吧!”
他為了這件事,費盡了心思,專門趕回來,甚至還不惜說謊騙走寧靜。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冒險這麼做。
“唐子晉,我今日算是重新認識你了。”唐夫人連連搖頭,一臉失。
唐子晉突然意識到自己暴了太多,一時間,他都不知道如何解釋。
“夫人,我這都是為了唐門,為了阿離呀!難不,你希有朝一日,阿離淪為寧靜的傀儡,希咱們的孫子,淪為寧家的傀儡嗎?”唐子晉語重心長地問。
“寧靜不會那樣做!”唐夫人大聲說。
“你憑什麼相信?”唐子晉反問道,他這位夫人曾經對寧靜可是又無數的抱怨的,怎麼就才幾個月的時間,就對寧靜如此信任了?
“因為寧靜著阿離,就像當初我著你一樣!”唐夫人說罷,潸然淚下,“唐子晉,當年,咱們被為難得還不夠嗎?你何苦讓你兒子重蹈覆轍?”
唐夫人狠狠將他推開,命令一旁的侍衛開門。
侍衛見老門主遲遲沒做聲,無奈之下只能遵命,打開了房門。
誰知道,門一開,他們便看到唐離一臉沉得站在那兒,他眼底的怒意就像是驚濤駭浪,洶湧起伏。
唐子晉和唐夫人都愣了。
“寧靜呢?”唐離冷冷質問。
“阿離,你……”唐夫人又驚又喜,急急拉著了唐離的手,激得都說不出話來。他之前都寧靜“靜靜”的,他從來沒有這麼清晰地喊過“寧靜”這兩個字。
唐離憤怒的視線,始終落在唐子晉上,他冷冷說,“娘,寧靜呢?你告訴我,寧靜在哪裡?是不是沒有死?”
唐夫人更加興了,唐離喊娘了,唐離重要喊娘了!唐離一定是清醒了,一定是!
“寧靜……”唐夫人都顧不上那麼多,驚聲,“快!寧靜剛剛下山沒多久!一定還沒走遠,快,咱們把找回來!”
唐離的憤怒的視線總算從唐子晉臉上移開,他著膀子,二話不說就往外跑去。
唐夫人一邊追,一邊喊,“往雲空商會方向去的!阿離,把人找回來,娘幫你作證,娘幫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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