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摺扇尚未流行，子也多用團扇，謝蘊的那把紫檀香木小摺扇算是個貴重的稀罕之。

謝蘊不解，“這個時節用不到，便命人收起來了，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能送給阿舉嗎？”

謝蘊沒有二話，直接吩咐晨曦把東西取來，這份無條件的慷慨寵再一次讓舉心生酸楚。

陪著謝蘊用完早膳，舉才告辭離開。

著嫋嫋的背影，檀雲許久才收回視線，欣道：“大小姐真是變了，夫人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說完，又惋惜地嘆了口氣，“咱們家大小姐如果不是年紀尚輕，又被多年疾病損了子，形容看著總有些憔悴，容貌氣度絕對遠勝過左庶室那個丫頭，哪還得到在外頭佔盡風？！”

晨曦也贊同地附和：“大小姐可是家主和夫人的骨，自然不會差，只可惜，只偏信左庶支那一家子，那一家子本沒安什麼好心，依我看早該把他們趕出柱國府去。”

晨曦說著，忽然住了口，小心地看向謝蘊。

其實謝蘊這幾年不是沒有過這種想法，只是礙於夫君和兒，不能那麼做。

謝蘊嘬了口茶，拿起一本賬冊靠在了人榻上，脣畔的笑意總有些意味深長，“世易時移，再看看吧！”

沒有什麼是一不變的……

另一頭，舉帶著人往正府門走，剛繞過正廳松風廳，聞著兩側松香，心本來不錯，可遠遠的就看見清婉站在大門口，臉頓時沉了下來。

清婉也看到了舉，笑得溫大方，似乎並沒有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放在心上。

“阿舉，你這是要出門嗎？”

舉不語，心道：你不也要出門嗎？

不，不對。

清婉的繡鞋底沾了塵泥，這是大清早就已經出去過一趟，又匆匆忙忙趕回來了？

今天的清婉臉上傅著薄薄的脂，梳著飛仙髻，著流蘇蝴蝶釵，穿著一件淡紫的廣袖曳地襦，繡花紫錦帶束著不盈一握的纖腰，秀雅端莊，飄逸絕塵。

這分明就是用了比平時還要多的心思心妝扮過的。

舉心尖又酸又痛又怒，能讓清婉這麼用心良苦的只有一個人。

可既然是要見那個人，這會兒怎麼又杵到自己面前來了？

還是說，已經見過了？

“阿舉！”見舉遲遲不說話，清婉拉住了的手，滿臉歉意，“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誤會了我，但看到你對我這樣生分，我心裡實在是很難過，阿舉，我們是最親的姐妹啊，不是嗎？”

眼淚？居然在掉眼淚！

裡說著“我們是最親的姐妹”這種可笑至極、虛僞至極的話，眼裡卻含著最人的眼淚。

這個人，這個……蛇蠍啊！

舉悄悄攥了攥拳頭，竭力維持著語氣的平和，“說笑了，雖說你是從左來的，你我只是嫡庶遠親，但總歸在一個府裡住了幾年，我們之間能有什麼誤會呢？這話以後就別再說了，免得被外人聽了，以爲我們家主家苛待庶支，你也是姓的，當隨時顧著我們家的門庭清譽。”

清婉，既然嫡庶尊卑之別是你心頭之刺，那我就讓這刺扎得更深，你就慢慢地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