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輕哼一聲，瞥向跪在地上的十幾個人，從前如何的飛揚跋扈，此刻一個個倒連頭都不敢擡了。

“你們，便去觀刑吧！何時那個老刁奴斷氣了，你們再何時回來。”

十幾人臉大變，齊齊向清婉，指能說上一句話。

舉只當不知，淡淡道：“我在這裡說話，你們東張西在看什麼？或者，你們也跟那個老刁奴是一樣的心思？”

十幾個人猛一脖子，連滾帶爬掉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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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直到張氏被越拖越遠，直到十幾個人跑得連影子都沒了，一樓的金琉璃屋檐下始終都沒有人走出來。

清婉，你曾經用一臉的僞善裝了十幾年，我沒能看你的真面目。

而今，你能忍，就儘管忍著。

這一次，你的虛僞又能裝得了多久，我很期待！

“大小姐，您這樣……好，也不好。”

未晞進了屋，自覺的改了稱呼，本來從前那麼也不是自願的，如今正好。

至於口中說的“好”，舉大略還能明白，可“不好”呢？

及舉詢問的目，未晞訥訥道：“大小姐份尊貴不假，但終究只是個郎，您現在這麼打他們左庶室，將來三公子做了家主，只怕您的依靠就未必穩固了。”

舉心裡有一瞬間的，這些話是真正的肺腑之言，若非心懷赤誠，尋常人本不會與說這些。

可前生的對左庶室那幾個人掏心挖肺，把他們當最親的親人，最後，人家不也沒有給依靠嗎？

非但沒有，還連真正是依靠的雙親都害了。

有一種人，是養不的。

舉淡漠地笑了，“誰能肯定逸就一定會爲家主呢？”

在家這個百年大族裡，是能排得上位分的兄長就有十幾個，更別說各地各支各房還有多列也列不盡的偏房庶出。

論出，論才能，論品行，逸未必就是最出挑的。

逸想做家主，這一世，是癡心妄想！

未晞還想說，三公子早已是家定的主，等兩年後真正定了名分，爲家主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可終究沒說出口，這些話一個下人是不該置喙的。

把墜捧到舉面前，說道：“大小姐，奴婢已經把玉辭帶回藜心院了，幸而大小姐把這墜給奴婢，否則那些人是真不會放人的。”

藜心院是梧桐院的婢們居住的院落。

舉點了點頭，“找城中最好的大夫，務必要把人醫好，需要多銀子……”

想了想，才又說道：“去找母親，我想必不會責難你，這段時日你也不必來棲樓侍奉了，我準你告假，專門負責照顧玉辭，切記，我要和你一樣，好端端站在我面前。”

未晞眼裡浮著淚花，跪地長拜，“大小姐的恩德，奴婢代玉辭拜謝！奴婢和玉辭一定爲大小姐當牛做馬，盡心侍奉，絕無二心！”

舉看著的頭頂，沉默良久。

絕無二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