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很高興。”

如果說林錦堂什麽都不知道，唐蘇蘇半點不信。

他留在臨市這麽多天，怕也是在等一個結果呢。

唐老太太出事兒，自然有人時時刻刻看著，就算表達孝心也不到唐蘇蘇。而且也並沒有在一群人麵前做戲的打算，唐啟明說可以走的時候，第一個走了，也沒管唐家其他人在背後怎麽罵。

出了醫院，打了輛車直奔西街農貿市場。據狗蛋給的地址，林錦堂就住在這附近的一家小旅館裏。

果然，沒用多久，就在小旅館外麵的一家拉麵店裏找到了正在吃飯的林錦堂。

他坐在狹小仄的小店裏，捧著一大碗拉麵吸溜吸溜的正在吃，看見唐蘇蘇坐到對麵的時候，差點沒嗆到。

好容易咽下了裏的麵條，他眼神閃了閃，問道：“你，你怎麽來了？”

唐蘇蘇沒有回答他，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慢悠悠地開口道：“我從樓上摔下來，這會兒剛出了手室，沒有生命危險了。”

林錦堂的角翹了翹，又強忍著收了回去，低下頭，著聲音道：“怎麽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如果不是知道這一切源自麵前這個人，說不定也會被騙過去。

誰能相信這麽個一臉憨厚老實的人，會用幾年時間來謀劃，就為了對付一個老太太呢？

“大概是因為壞事做多了，總要遭報應。”唐蘇蘇招手來服務員，也要了一碗拉麵。

上學的時候，手上的零花錢很，有時候吃一頓飯都要打細算。這樣的小館子，看著髒，但是那會兒很多頓午飯就是在這種小飯店裏解決的。

有時候想一想，真是不公平。出生在唐家，人人都覺得命好，卻不知道過得比普通家庭的小孩兒都不如。

好容易長大了，終於可以不用再人擺布了，唐家卻又擺出一副我養了你，你就要為家族奉獻的臉來。

連一個唐家人都忍不了這家人的作風，可想而知外人會是什麽樣的心。

林錦堂對這樣的態度到十分驚訝，猛地抬起頭來，“你……怎麽這麽說。”

“難道你不是這樣認為的麽？”說著，微微低子，朝著林錦堂笑了下，“隻有壞事做絕的人，才會被穢氣纏，你說是麽，錦堂哥？”

林錦堂猛地瞪大雙眼，驚恐地看向。

穢氣是他的，唐蘇蘇是怎麽知道的？

見他一副要逃跑的樣子，唐蘇蘇也沒有再刺激他，掰了一個方便筷子，隨口道：“在想我是怎麽知道的？我能看到，從你送的山貨，到太歲，從頭到尾，我都看到了。”

“那你為什麽沒告訴他們。”被揭破了的林錦堂麵無表地坐在對麵，那張沒有了憨憨的笑容的臉上，帶著死一般的沉寂。

“為什麽要告訴，這關我什麽事？”接過服務員送來的小碗拉麵，往裏麵倒了一大勺辣椒油，拌了拌，挑了一口嚐了下，味道還不錯，尤其是骨湯，應該熬了很久。

“那你來找我幹什麽？”

“哦，我就是好奇，你費盡心思的要對付，究竟是為什麽呢？”

“我憑什麽告訴你。”

“就憑我能幫你……幫你報仇啊。”卷了一筷子麵，朝他笑了下。

“我已經報仇了。”林錦堂毫不為之所。

“你浪費這麽長時間，原來隻想讓見啊，我還以為你是和唐家有深仇大恨，沒辦法對付唐家，所以挑了一個人針對呢。”

唐蘇蘇說這話的時候，林錦堂額上的青筋都蹦了起來。

“看來被我說中了，有興趣跟我講講麽？”抬頭看了他一眼，他表猙獰，眼裏全是恨意。

這一次，林錦堂沒有拒絕，他沉默地坐在唐蘇蘇麵前好半天，看著把碗裏的麵都吃了，才終於開口了。

“你知道你爺爺小時候住在林家的事兒麽？”

“聽說過。”林錦堂既然決定把說出來，唐蘇蘇就放下了筷子，安靜地聽他講下去。

“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其實，當初唐家人把你爺爺接走的時候，兩家是定了婚約的，你爺爺，和我。”

唐蘇蘇皺了下眉，等著他往下說。

“我是個傻子，你可能從別人口中聽到了，其實我十七歲之前並不傻，是後來從山上摔下來，摔壞了腦子才傻的。跟一起上山的，就是你，當初我們林家的養。”

唐蘇蘇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上湧。

“他說的是真話。”狗蛋蹲在旁邊，突然道。

“沒有人懷疑麽？”

林錦堂搖搖頭，“從小當親兒一樣養在邊的孩子，誰能懷疑呀。我傻了，再不能上學，所以，家裏的錢用來供你上學，最後連兩家的婚約也由你來完。”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大概八年前，我突然會說話了，我領看醫生，醫生說在好轉，很可能會恢複正常。我當時特別高興，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唐爺爺。”說到這兒，林錦堂了下，“有一天我回家，發現家裏遭了賊，問了人說是鄰村的人幹的，我一氣之下就跟他們打了起來，把其中一個給打的吐了，就被關了進去，等我出來的時候，我死了，他們都說是為了找我到走，不小心跌到河裏淹死的。”

看著他好像要哭出來一樣的表，唐蘇蘇什麽話都沒說，頂著唐這個姓氏，本沒有立場去安這個人。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偏偏在快要恢複的時候，林錦堂進了監獄，林家老太太淹死了。

忽然有些明白沈曉月的恨了，金錢和權利，隻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人一生改變。

“我出獄之後，收拾的時候發現了生前留下的日記，原來……那時候已經可以寫字了。在上麵寫，當初是被你從山上推下來的，就因為唐爺爺給你寫的信被我看到了。”

第34章人形太歲

林錦堂看著唐蘇蘇，表那麽認真的問：“你說，人的心怎麽能那麽狠？”

唐蘇蘇無言以對，這個答案也想知道。可是想要問出這句話的人，已經死了，永遠都沒機會親自問了。

“老天爺大概是終於看不過眼了，所以幫了我一把。我出獄之後，聽說是鄰居幫我張羅的喪事，因為沒錢火化，幹脆就把埋在了後山蘑菇叢那裏。我經常去給我上墳，有一天，我從地裏挖出了一塊。”

林錦堂的臉上扯出了一個弧度僵的笑，“然後我又繼續挖，挖了很多很多塊出來，我把它們拚到了一起，你猜我看到了什麽？”他的聲音忽而低，小聲地說，“我拚出了一個人形！然後我去挖了我的墳，裏麵什麽都沒有，我這才知道，我挖出來的，都是我的變的。”

林錦堂越說，唐蘇蘇的眉頭就皺得越，怎麽聽起來這麽詭異，忍不住看了眼蹲在一旁聽得認真的狗蛋。

狗蛋朝搖搖頭，顯然也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

就聽林錦堂繼續講了下去，“有人告訴我，從墳地裏挖出的太歲是帶著詛咒的，隻要把這些太歲給仇人吃下去，有朝一日，就能夠報仇！於是，我給唐家郵了一塊過去，那時候因為我進過監獄，唐家覺得我丟人，已經不和我來往了，但是自從送了那塊太歲，唐爺爺對我的態度又好了起來，就連你逢年過節的時候也沒忘了給我送點東西。”

“那些山貨呢？”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嗬嗬，你果然看出來了，那些山貨在曬幹之前，都在我院子裏的大缸裏麵泡過，它們也都沾了詛咒。”

唐蘇蘇不知道，他信奉的所謂的詛咒究竟是誰說的，不過林錦堂按照那個人的話來做，確實很管用。

“前陣子送的那塊太歲又是為了什麽？”

“這個不能怪我，我本來沒想再把太歲送給唐家人的，那畢竟是我的骨化的，要怪就怪你爸太貪心了。”他嘲諷似的冷笑了幾聲，“前陣子，明叔知道我手裏還有太歲就找上了我，讓我在你生日那天，當眾把太歲送給當生日禮，並且告訴他們太歲是在林家村裏挖出來的。”

唐蘇蘇了然，果然是唐啟明在暗地裏主導的，如果沒有這一波太歲熱，林家村那塊地未必能吸引來帝江集團更多的注意。

隻可惜算計了這麽多，最後還是失敗了。

不知道這會兒，他有沒有恨得吐？

“所以你那時候去太歲，是因為那是你的骨？”

“不隻是因為這個……那些太歲不吉利，除了我之外的人到了，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意外，不然你以為我把太歲放院子裏，為什麽村裏沒人去？如果那些人在來的時候找了村裏的人打聽，肯定會知道這東西有多邪。可惜，他們太貪心，等不及了。”

唐蘇蘇回憶了一下那個挖到了太歲的中年男人的樣子，想著回去可以查查他現在的況，不過這事兒就怪不到林錦堂上了。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還覺得你能幫我麽？”林錦堂看向唐蘇蘇，眼裏有著他自己都無法察覺到的期待。

“你覺得，他們落到什麽樣的下場，才足夠抵你一條命呢？”

“如果我要他們全都去死呢？”他惡狠狠地道。

唐蘇蘇笑了聲，“這當然沒問題，隻要你用五十年壽命來換。”

“壽命？”林錦堂瞳孔微，並沒有想到唐蘇蘇想讓他付出的代價竟然是這麽縹緲的東西。

如果他沒有經曆過的骨變太歲這麽神奇的事，他可能以為這隻是個笑話。然而很顯然，事實並非如此。

他搖頭拒絕，“我不會用自己的命換任何東西，林家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我還要好好的活下去。”

這個答案並不出人意料，唐蘇蘇不覺得多失，倒是狗蛋被打擊的趴了一張貓皮褥子。

“沒有壽命可以用別的東西來抵，不過你想要的結局，恐怕不會那麽完了。”見林錦堂眼睛一亮，出一手指，製止了他開口，繼續道：“貪心不足的人，從來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你要想清楚再開口。”

林錦堂臉變了變，沒有再急著說什麽，而是認真的思索了幾分鍾，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道：“我想要林子蘭和唐澤生永遠活在我的影下，就連做夢都要對懺悔。”

“隻有這些？”還以為林錦堂會更狠一點，竟然隻對付唐家二老而已。

林錦堂咧笑了笑，“這些就夠了，反正唐家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倒是明。”唐蘇蘇冷笑，林錦堂看出對唐家的態度，覺得遲早要對唐家手，竟然選擇了繼續等下去。

不得不說，這個人的耐，真是見過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