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姜府大管事到侯府時,秦云舒剛送杜思雁走,大山伯和三嬸他們也在半炷香前走了。
蕭老夫人和孫花妮忙活到現在,收拾一番后,回屋小憩。
蕭凌天用膳后就走了,談了一筆大生意,那商販居于千里,沒有回去過節,需在春年期間,把這樁買賣談好了。
這時候,秦云舒正在主院廳堂坐著,旁側放著一盞茶,暖爐檀香裊裊升起。
“姜府大管事找我,目焦急?”
出聲淡淡,手指一下下漫不經心的敲著椅子。
“是,奴才見他很急,問他何事,他不說,一定要見到你才行。”
看來,還真是急事。既然找,說明姜家自己解決不了。
大舅的為人世,清楚,有麻煩事,先自個兒解決。實在不行,才會找父親,不可能尋一個小輩。
所以,應是大舅不在府中,外祖母無暇顧及,沒辦法了,管事才找。
“侯夫人,奴才領他進來?”
畢竟是姜府,先去的秦夫人娘家人,管事不敢大意。
然而,話音剛落,卻聽——
“不必,正逢春年,姜府上下那麼多人,我去主事,不合常理,你去拒了姜府管事。”
說罷,秦云舒拂手。
直接拒絕了,起初管事有些疑,剎那就懂了。
“奴才遵命。”
不多時,管事領命而去。
而這時,一名穿黑侍衛服的男子走來。面冷沉,步步沉穩,廳門的那刻,躬行禮,分外恭敬,
“侯夫人。”
這是蕭瑾言從兵中調取,派到秦云舒側,暗中跟隨的能手。
話不多,面一如既往,沒有太多表。
“周太子布下一局,除去姜對雪所有人手,更將錮宅中,和國君產生嫌隙。姜大人央求周太子,留一命,將帶回姜府。不料,回來沒多久,姜對雪溜。屬下查明,已見到周國君。”
來龍去脈一清二楚,秦云舒細細思量,知道姜對雪吃了虧,如何,不清楚。
所以,剛才姜家管事請求見,為了此事?
“據屬下探查,周國君大發雷霆,命人當眾掌摑姜對雪。”
秦云舒呼吸微頓,不是寵妃麼?這麼快翻臉?
“侯夫人,您不手此事,很正確。姜對雪大限將至,周太子先行一招,離間只是開始。若屬下沒料錯,侯爺早已知曉。”
秦云舒眸微凝,周無策選在齊國對付姜對雪,這件事從一開始,瑾言就知曉。
而大舅,也約猜到,為求周無策留其一命。
然事與愿違,姜對雪不甘被困姜府。
理清事始末,漸漸的,秦云舒神淡淡,輕聲道,“從一開始,就錯了。”
周國君是唯一的依靠,所有的押注都在男人上。
而這個男人,更是一國之君,所有男人中,在上最不靠譜的這類。
秦云舒思慮良久,最終道,“罷了,我去姜府一趟。”
“侯夫人,您不該去。”
侍衛急忙出聲,卻被秦云舒阻住。
“姜老夫人是我外婆,我母親最看重的親人。”
說罷,幾步出了廳門,走到院門時,吩咐道,“去備馬。”
既是的隨從,由他做車夫最好。
聽此,侍衛不再勸阻,侯夫人前往,為了姜老夫人。
侯府大門前,兩位管事靜站對視,僵持不下。
“大家都為主子,你也知道奴才的規矩,不要為難,夫人下令不見,你站到天黑也沒用。現在也變天了,你早點回去,說不準姜大人已回。”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為難到底了。
“不用站著,我隨你去。”
忽的,清亮的子聲傳來。
管事怔住,忙轉去瞧,真是侯夫人,不是說不去,怎改主意了?
姜家管事看到秦云舒,眸中焦慮緩解許多, 立即躬行禮,“侯夫人,必不得已才麻煩您。老夫人子愈發不好,不能再刺激了。”
之前還好好的,突然與日況下,必是姜對雪已周國寵妃份齊。
自己寵大的孫,變現在這模樣,怎不心痛?
“我明白。”
低聲三字,不多時,馬車從宅中駛出,秦云舒迅速上了去。
此次,周無策要下狠手,瑾言也知,在齊國手,省去不麻煩。
可又因齊國,要皇貴妃的命,必是明正大。
一招離間,令周國君對姜對雪不滿,已命人當眾掌摑。
既然還有后招,說明姜對雪不會就此沉迷,不稍多時,說不準就收攏國君的心了。
只是,一旦生了嫌隙,就算合,也有痕跡。
一路上,秦云舒想明白了,到姜府時,刮了小半炷香的風,終于停了。
黑云城,雨傾盆而下。
婢子撐了寬大油紙傘,一路護送到老夫人院中。
還未廳,就聽到嬤嬤焦急的聲音。
“老夫人,您別嚇奴才,大小姐會回來。”
“不用勸了,過去那麼久還沒見到,已經離開姜府。”
話音沉沉,聽不出任何心緒,只有一張臉,白的可怕。
秦云舒進來時,就看到姜老夫人倚在塌上,手撐在桌側。
早已不是之前見到的模樣,那時候,氣很好,人也神。
現在……
“外婆。”
一聲輕喚,秦云舒緩緩上前。
嬤嬤看到,眼睛一亮,語調跟著歡快,“老夫人,您快看,您外孫來了。”
沒有稱呼定北侯夫人,以外孫相稱,其中用意十分明顯。
這時候,秦云舒走到塌前,朝嬤嬤遞去一記眼神。
不多時,嬤嬤退下,廳門也順勢關上。
寂靜的廳堂,只有祖孫兩人。
姜老夫人打起些許神,“舒兒,你來了。”
見到外孫,的心更加復雜,由親自帶大的孫到了這步田地,命都保不住。
而舒兒,從小就被冷落,沒有帶過一天。
慚愧,更有對自己的反思和指責。
這大半輩子,活得相當失敗。
“外婆,在我八歲的時候,父親帶我去京郊農家,行至四岔口,他我自己選。”
秦云舒一邊說一邊執起茶壺,倒了一杯熱白開,放在姜老夫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