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眼見張恒制止，牙婆還要收拾小丫頭。

大奎直接把手里的槍舉起來了：“你個老貨，我們恒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哪得到你多！”

牙婆一看，委屈的往后退，里念叨著：“我這也是為老爺好啊。”

“別廢話了，多錢？”

張恒沒心跟牙婆子胡咧咧。

“使婆子八人，每人三塊大洋的頭，另外要管吃管住，每月半塊大洋的月錢。”《要月錢的這是活契，一簽一二十年，跟長工一樣。》

“更夫一人，門房一人，兩塊大洋的頭，不要月錢，管吃管住的同時，一月要30斤小米。”

“飯婆子一人，三塊大洋的頭，月錢要一塊大洋。”

“還有四個小丫鬟，都是形貌好，歲數也好的花，每人要二十塊大洋的頭，可以簽死契，買了就是您的人了，高興您就賞點，不高興隨您收拾，只要別出人命就行。”

人莊的生意分為兩種。

一種是死契，也就是買來的人，簽了字就是一輩子的丫鬟。

還有一種是活契，簽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

這種一般都是自賣的，在家活不下去了，把自己賣給大戶人家當傭人，養活自己的同時還能拿一份月錢，用來補家用。

日后契約到期了，可以繼續簽，也可以不簽。

不簽的，各回各家，主家也不用管養老啥的，甚至家里日子好過了，還能把契贖回去。

“堂哥，給150塊大洋。”

張恒聽完也不還價：“把契拿來，另外以后有了好貨，記得先去大鎮張家通知一聲，只要被我看上的，多錢我都愿意給。”

“放心吧大爺，回頭有了好貨，一準先讓您給掌掌眼。”

牙婆滿心歡喜的應下。

“堂弟，你家那老院子，住這麼多人恐怕有點啊。”

出了牙行，張振天忍不住提醒道。

張恒沒接這話，而是說起了別的：“我看鎮子北邊，有個五進五出的大院子。”

“陳家大院？”

張振天很快想到了張恒說的是誰家，遲疑道：“陳家以前是大鎮上的首富，祖上出過縣令，現在雖然有些落敗了，可這院子他們不一定會賣啊！”

“不賣，無非是價錢不合適。”

張恒不以為意。

“那我回去之后，和陳家通一下吧。”

張振天知道這是件難事。

陳家祖祖輩輩，在鎮上住了一百多年，哪會說搬就搬。

“價錢給足。”

“一千也好，兩千也罷，哪怕要三千，我也都依他們，只要他們肯搬。”

張恒不在乎錢。

陳家人自己搬走是最好的，他不想為了幾千大洋讓人背地里說閑話。

不過到底是鄉下院子，再高，三千大洋也打住了。

要知道就是周樹人先生，當年在燕京買的三進32間的四合院，也不過花了3500塊大洋。

鎮上的五進院子，72間房，建設本也就跟燕京的三進四合院持平，甚至有所不如，畢竟江縣是小地方，價沒有燕京那麼貴，建設本是不同的。

要不是看陳家大院的位置好，再建一座大院需要用時良久，真建一座陳家大院那樣規格的五進五出的四合院，也未必能用三千大洋。

畢竟，這年頭人工便宜，石頭木料山上自己拉，蓋房相對簡單。《老龍家的老房子就是這樣蓋起來的，那是七幾年，沒工錢，來幫忙的管三頓飯，聽我說，菜里放了大骨頭當葷腥，還有一點下腳料的，那時候的人肚子里沒油水，比小豬子都能吃，一人能吃小半桶。》

下午。

十萬斤小米。

五萬斤大米。

五萬斤白面。

十頭牛，一百頭豬，一百只羊，一千只，各種蔬菜十萬斤。

張恒一路采購，準備等認祖歸宗后，一口氣連辦三天的流水席。

甚至連戲班子他都定了。

縣里的朝朝升戲班，直接定了三天，圖的就是一個熱鬧。

一時間花錢如流水，幾千大洋轉眼就進去了。

不過張恒卻覺得這個錢花的值。

幾千大洋之后，收獲的是民心。

張恒要用這三天流水席，讓大鎮上的所有人都明白，他不是外人。

“你們既然跟了我，那就得有點規矩，不能跟家里一樣。”

“首先是后廚這邊，以后由飯婆婆負責，再給你兩個使婆子，負責一日三餐。”

“剩下的，誰負責打掃庭院，誰負責漿洗裳，誰管補，誰管值夜伺候，你們自己商量著來。”

“四個小丫頭嘛，以后就在我邊服侍。”

“燒水，肩，捶，暖床，這些都是你們活。”

“當然，現在陳家大院還沒買下來， 你們可以清閑些，等搬到了大院，便要各司其職了。”

“回頭，我會從請個管家回來，以后他會是你們的大總管。”

“至于月錢方面，我不是拿人不當人看的地主老財，月錢方面你們大可放心。”

“則一塊大洋，多則兩塊三塊，能拿多，就看你們盡不盡心了。”

“你們也都是有家人的，吃不飽飯，不得已才賣為奴。”

“我理解你們，月初拿了月錢之后，也會給你們放幾天假，讓你們能回家看看。”

“但是我丑話說在前面，在我這不允許有吃里外。”

“誰要是多多舌，心不安分，我把送到寶瓶山上，讓去跟土匪作伴。”

張恒坐在椅子上，后站著扛槍的大小奎兩兄弟，厲聲道：“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

眾人紛紛低頭。

張恒見狀重拾笑容，看向站在最前面，四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你們都多大了，什麼，哪里人啊？”

“俺翠花，16歲，南河來的，俺老家那邊遭了災，就跟家人來了東廣，聽說這邊有飯吃，結果和家人走散了，牙婆婆說我跟著，就給我飯吃，我就答應哩。”

翠花說話直爽，也是之前那個被賣給張恒后，眼神轉的小丫頭。

“你們呢？”

張恒又看向其他人。

“我宋求男，15歲，來自隔壁的西縣，我爸生病了，我想給他治病就把自己賣了。”

第二個如此說道。

張恒又看向第三個。

“我細柳，就是本縣人，好像15歲，要不就16，家里窮，吃不起飯，也養不活我，就把我給了牙婆婆。”

宋求男和細柳。

便是當時不言不語，乖巧認命的兩個人。

“你呢？”

張恒看向最后一人。

“我安魚魚，十五歲，也是本縣人。”

安魚魚說到這里就不說了。

張恒也沒再問，他聽牙婆婆說起過，安魚魚是被的賭鬼老爸給換米吃了。

不過這算好的了，要是輸給賭場，賣去窯，那才是哭都沒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