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寧捧著甜湯有些愣神。一場大火焚盡前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想,的命還是極好的。連老天都憐憫幾分。
讓有機會……有機會重活一次。
此時一切都未發生,那些讓悔恨的,后悔的,自責的……
“外院如今什麼況?”放下湯盅,保寧輕聲問道。香印似乎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很快回道。“老爺回來了,外院一干事皆由老爺定奪。”香印口中的老爺便是保寧的生父,秦家大爺,秦松泉。
保寧點點頭,知道香印奇怪什麼。
可是秦家有名的“呆頭三”,從不理會這些,只知道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覺得嫁人后,這些就和不相干了。可是錯了,錯的離譜。“我二哥可在?”聽保寧又問起兄長,這下香印實在難掩驚訝了。“姑娘要尋二公子?”香印七八歲進府后便一直跟在保寧邊,保寧行事如何自是清楚的。以前見了都是要遠遠躲開的人,此時保寧卻主發問。保寧點頭:“我想替祖父守靈。”
守靈。又是一件奇事。
自家主子向來膽小,尤其怕鬼怪之流。以前家中但凡遇到需要面的白事,自家姑娘向來是能躲多遠便躲多遠的。
這也是姑娘越來越不被看重的原因之一。
遇到便躲,又木訥言,外人都稱一聲木頭三小姐。“姑娘昨日才醒,理應多多調養歇息。奴婢料想夫人必不會怪罪的。”多幾次便習慣了。秦夫人如果真的在靈堂看到保寧,怕是要驚個倒仰兒。
香印只當保寧腦袋還在昏著。
“替我去請二哥。”
保寧固執己見,香印無法只得點頭。本想使喚個小丫頭去的。后來想想還是自己走了一趟。可別到時候人請不到,反而徒增誤會。
等著自家那混世魔王二哥來看“熱鬧”的空當,保寧忍著頭疼將前生幾件重要的事回想了一番。前世也隨祖母外出落了水,可卻不是意外落水,而是有人謀算。前世膽小怕惹禍上。只對詢問的人說是自己失足落。此時,卻不想再息事寧人了。
只是這當口,全家上下卻顧不得這小小的“意外”。
祖父秦老太爺亡故,秦家一場大是難免的。
那位庶出的妹妹惦記的賞花會,也遙遙無期了。這點保寧還是樂見其的。
不出保寧所料,秦二公子一聽保寧找他,而且譴邊的大丫頭親自來請,眼睛險些瞪出來。果然不出保寧所料,混世魔王秦二公子搖著扇子,一幅風流不羈的模樣晃到了保寧那小小的,連牌匾也無的院子。一腳才進院子,聲音便遙遙傳來。“三妹,哥哥來了。”
秦二公子此時覺也稀奇的。從小到大,他就沒和這個妹妹打過幾次道。只覺得寡言又無趣,他倒想和親近些呢,可每次見到他,遠遠便躲了。
今日太竟然從西邊出來了,竟然要見他。稀奇,太稀奇。青繡了銀邊的布簾子被挑起,出一張泛白的小臉。秦海寧步子一頓,也不知道是日頭的關系,還是許久未見妹妹的緣故,怎麼突然覺得保寧有些……陌生呢。
“二哥。”保寧聲音輕輕的,的,帶著特有的糯。秦海寧臉變了幾變,他在離保寧三步駐足,然后上下打量保寧。最終唏噓道:“你真的是保寧?我那木頭三妹妹?”
“如假包換。”
“竟然還會說俏皮話了,太還真的從西邊升起來了。”
保寧只當沒看到秦海寧的訕笑,側請秦海寧。
香印膽戰心驚的奉了茶,然后便被保寧揮手打發了。香印一臉不放心,打定主意就守在院中,擔心二公子加難。自家小姐那子……二公子那子。怎麼想都覺得這簡直就是冰水遇到滾水,得翻出花來。屋中,保寧除了最初齒一笑,展現出幾分熱外,便自顧自的端著茶盞出神,秦海寧本來就是覺得稀奇,來湊個熱鬧,要說和這個妹妹多深,那純屬扯淡。
眼見著保寧木愣愣著,小臉雖然生的漂亮,可睫微垂,整個人像尊泥塑的菩薩。
再也是惘然啊。秦二公子有些后悔了,覺得自己真是吃飽了撐的。前院的很,父親差了小廝來喚他幾次了, 可他竟然選擇來這里坐冷板凳。“你既然沒話說,我便走了,前院還有好多事等著我去料理呢。”秦海寧起。
這時,保寧終于輕輕開了口。
“二哥,你想進清風書院嗎?”
啥?
清風書院,那可是秦海寧心中的朱砂痣。這清風書院說出去也算是他們秦家開辦的,可他堂堂秦二公子卻被擋在收院外。只因這該死的書院有個學考,而他肚子里裝不了三兩墨水,久考不過。
這事屢屢被人提起,簡直了個天大的笑柄。
清風書院不拘一格,甭管是富家子弟還是寒門公子,想進,都得堂堂正正考上一場。
秦二公子已經連考三次了,次次墊底。秦老太爺活著的時候,隔上幾天便要拿拐杖在院中追打他一番。
可清風書院便是以此聞名于世,哪怕秦家子弟,也休想有偏門走。“保寧,這事可開不得玩笑。”秦海寧收了調笑的神,臉上難得帶出幾分凝重來。“自然不是玩笑之言。”
秦海寧并不相信自己這個足不出戶的妹妹能幫他進清風書院。
可心里依舊難掩好奇之心。他再次上下打量保寧,越看越覺得怪異。臉蛋比上次見時似乎白了幾分,人也高了些,可除了這些,也實在看不出什麼異常來。“你有什麼法子?”秦海寧最終還是開口問道。
保寧勾了勾角。
秦海寧似乎也覺得在自家妹妹前有失長兄氣勢,找補道:“如果你敢胡言語,我便去母親那里告你一狀。”
讓本已不討喜的保寧在母親秦夫人眼中再跌那麼幾分。
“好。如果不能保二哥進清風書院,由著二哥隨便去編排便是。”
兄妹兩人對視一眼,一個目含笑意,眸子氤氳。
一個面難看,覺得自己了呆妹妹眼中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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