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慧娘跑得快,很快就找到村長。
村長得知消息,帶著顧家村的村民匆匆趕來,看見被災民圍住的老顧家的休息地,忙讓村民趕人:“各位鄉親都回去吧,這是我們顧家村的事,跟大家沒關系。”
現在是逃荒,災民們也沒多時間看戲,見顧家村的村民趕人,便四散離開,滿樹林的轉悠著,尋找能吃的東西。
顧大姑看見顧村長,立刻哭喊起來:“村長,您老要為我們一家做主啊。顧小魚不敬長輩,下狠手毒打我,您看看把我打什麼樣了?嗚嗚嗚……我雖不是爹親生的兒,可是在老顧家長大,是顧小魚的大姑,這麼打我……”
羅慧娘見顧大姑惡人先告狀,氣得打斷顧大姑的話:“你胡說,明明是你們一家先打的程哥兒,而且打傷你的人是三,不是小魚,你別咬著小魚不放。”
三拿著顧小魚的木,往地上一,道:“慧娘說得沒錯,是我老婆子打的你,你要是不服,盡管沖我來,別柿子專挑的。”
顧大姑被揭穿,不再說話,只一個勁的哭。
顧村長被哭得心煩,呵斥一聲:“夠了,哭什麼哭!”
顧大姑急忙閉。
顧村長看著老顧家一群人,目在顧大姑的臉上停留一瞬,轉向顧大山一家,見顧錦程被打得慘不忍睹,顧錦繡被嚇得臉慘白,皺眉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個說清楚咯。”
錢宗利索,對著顧村長拱拱手,正要說話,腳踝突然被一顆小石子擊中,痛得他嗷一聲,顧村長皺眉,臉上出現不喜。
顧錦里趁機開口:“村長爺爺,我要把我們一家六口賣掉,為了讓我們一家心甘愿的被賣,便讓大姑一家把我姐和程哥兒騙來,打算先把他們綁走,讓我們一家為了大姐和程哥兒不得不妥協。”
指著程哥兒臉上的傷,說道:“我姐和程哥兒反抗,大姑一家就毒打他們,幸虧我們及時趕到,不然程哥兒還不知道會被他們打啥樣?”
程哥兒害怕又委屈,聽到顧錦里的話,想到剛才的可怕,又噎噎的哭出聲,看著好不可憐。
顧村長聽得心下一驚,再看顧錦程臉上的傷,還有那位一直站在老顧家休息地的矮胖男人,深知這事不假。
顧家村的村民亦是驚駭不已,大山兄弟任勞任怨,給顧六叔一家當牛做馬,顧六叔一家竟然要賣掉他們一家六口。
顧大姑忙道:“村長,顧小魚說謊,您別聽胡說,是顧大山自愿賣掉他們一家六口給老顧家換糧食,老顧家可沒有他賣為奴。”
顧錦里笑了,一雙圓圓的杏眼帶著譏諷,看著顧大姑:“大姑,您愿意賣掉自己一家,給老顧家換糧食嗎?”
顧大姑怎麼可能愿意?又不是傻子。
顧老太見顧大姑吃癟,又開始流淚,對村長說道:“村長,我知道自己脾氣不好,村里人都覺得我惡毒,可這次的事,確實是大山自己要賣掉妻兒給我們換糧食。”
嘆道:“大山是個孝順孩子,知道家里快斷糧了,不忍心他爹挨,便求宗給他找路子,賣掉自己和妻兒,給他爹換糧食活命。”
顧大山急忙否認:“沒有,村長,我沒有要賣掉自己的妻兒。”
顧老太聽到顧大山的話,一臉失:“大山,前兩天我們勸過你,要你把糧食和銀錢還給齊府,把賣契要回來,你不聽,現在齊府的管家來領人,你又反悔,你,你這是何必呢?”
村長大驚,抬頭看向顧老太:“已經簽了賣契?”
這就糟了,有賣契在,他就算想保住顧大山一家也不行。
錢宗再次舉起手里的賣契,道:“可不,這是我親眼看著大舅兄按下手印的賣契。”
他看著顧錦里,冷笑道:“小魚侄,是你爹要賣掉你們,你怎麼顛倒黑白都沒用。”
顧錦里臉發沉:“到底是誰在顛倒黑白?”
顧村長見雙方各執一詞,看向站在顧有文后的顧老爺子,問道:“老六,你家大婿說的是不是真的?”
顧老爺子被問話,只沉默不語。
顧大山一臉期盼的看著顧老爺子,希他能為他說句話,澄清事實,可顧老爺子始終沒有開口,仿佛這件事跟他無關。
顧大山沒了法子,撲通一聲,朝著顧老爺子跪下:“爹,您說句實話,兒子求您了!”
這關系到他一家六口被賣的大事,他可以去做下人,但他不能讓自己的媳婦兒沒奴籍,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顧老爺子還是不說話,顧大山只能一個勁的給他磕頭,求他。
砰砰砰的磕頭聲響徹老顧家的休息地,顧大山的額頭青黑一片,村民們看得不忍,開始細聲指責顧老爺子冷。
顧老爺子沒辦法,終于開口:“大山吶,自己做的事就要認,別給家里添麻煩。”
顧大山懵了片刻,不敢置信的看著顧老爺子。這些年來,他為老顧家做牛做馬,忍著顧老太和一家老小的磋磨,為的就是顧老爺子。
他始終覺得,顧老爺子的心里是有他這個長子的,沒有幫他,是不想增加家里的矛盾,畢竟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可現在,在他最難最難的時候,在他的妻兒要被賣掉的時候,他求這個爹為他說句實話,他都不肯。
顧大山哭了,雙手捂著黝黑的臉,眼淚從指里滴落,哭得像個孩子。
顧老太聽到顧老爺子的話,看著顧大山痛哭的樣子,心中暢快,嫁給一個泥子做填房是的屈辱,只有使勁磋磨原配的孩子,不甘的心才能舒服一些。
顧錦里沒有阻止顧大山跪求顧老爺子,而顧大山被顧老爺子舍棄,也是想要看到的。
一直知道,顧大山把顧老爺子看得很重,因為顧老爺子而不舍得離開老顧家,這一次,就是要讓顧大山看清楚自己在顧老爺子心里的地位——堪比下人!
只有顧大山對顧老爺子徹底失,才能讓顧大山同意離開老顧家。
顧錦里指著錢宗手里的賣契,對顧村長道:“村長爺爺,我們想看看那張賣契,沒看過,怎麼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賣的又是誰?”
村長點頭同意:“老六家的大婿,把賣契拿過來。”
錢宗是有備而來,不怕村長驗賣契,走到村長面前,把賣契遞給村長,指著上面的手印,說:“村長您看,這可是顧大山的手印,上面有他的指紋。”
自古驗證手印的辦法就是看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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